马鸣西风 作者:大雅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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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膝盖跪到榻上想要接近苏凌,苏凌干脆把自己抱成一团,全身微微抖动:“鬼,鬼,你不要过来,不要。”
“罗塔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老朽曾经禀报过陛下,‘血咒’有强烈的至幻效果,现在这位公子便是产生了幻觉。”罗塔刚说完,苏凌却忽然向宇文熠扑过来:“陛下,有鬼,你快把他们赶走,他们要咬我,咬得我头好痛。”
宇文熠心中一动:“凌不要害怕,朕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把鬼关起来。但是那里的房子和人都不见了,你把他们画出来,朕马上就把鬼关进去,他们就不会再咬你了。”
“那赶快把房子和人画出来,把鬼都赶走。”
宇文熠立刻命人取来一张画。画上重峦叠嶂,正是万仞关外的山势。
“就是这里,你把房子、车马、人都画出来,我们就可以抓鬼了。”内侍赶紧奉上笔墨。
苏凌把那画铺在榻上,飞快地添加着,宇文熠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待到最后一笔完成时,宇文熠猛然将他搂到怀中:“凌,对不起,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周围的人都悄然退下,宇文熠的心急促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将胸膛撕裂,将那颤抖的身体紧紧拥在胸前,几乎想揉进自己身体中。
良久,才想起自己弄出这样的事,为的无非便是这张图。这才放开苏凌,将那图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
添加的笔墨仓促而又凌乱,但根本内容和先前的两张并无二致。宇文熠欣慰之余又悄悄问自己,若这次苏凌提供的图与前一次的不一样,自己又会如何对待他?刚刚想到这里便摇头苦笑,刚才自己的本能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罗塔的小心诊治下,苏凌有了明显好转,不再发狂,也不象过去那样老说有鬼。但整个人却痴痴傻傻,别人说什么都不明白,只望着对方傻笑。有时候头痛发作,却是不再向过去那样撞墙撞柱,只是裹在被子里打滚。
罗塔用尽办法,苏凌的病情却再没有什么起色。于是他只能告诉宇文熠,一切只能看时间长了,毒性能否散去一些,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无可奈何。
宇文熠心中有愧,对苏凌照顾周到。因他走近射月宫就害怕,宇文熠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寝宫,日日相对。
苏凌看见宇文熠开初一直笑,后来却只是凝望着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南征大夏是当今第一要务,窦子胜早已奔赴圣京,负责军队的最后训练和具体战术的制定,后方很多事情宇文熠不放心别人来做,几乎事必躬亲。有时候临走时苏凌会恋恋不舍地拉着他的袖子,眼神象受惊的小鹿一样楚楚可怜。宇文熠便会不忍弃他而去,令人给他换上随从的衣服跟着自己。
初时还担心他傻里傻气,会让自己尴尬。但苏凌每到这个时候却异常安静,只是无声无息地跟在宇文熠身后,寸步不离。宇文熠担心的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
“朕要攻打大夏了,到时候你曾经守护过的人和土地很快便会被铁蹄踏碎,被战火烧为灰烬,你难过吗?”临出征的前几天晚上,宇文熠搂着苏凌躺在榻上,沐浴着皎洁月光问道。
苏凌睁大了双眼,满是不解地看着他,嘻嘻笑起来。
“朕糊涂了,肖浚睿与你有灭门之恨,你应该恨大夏才是。”自己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动不动就神不守舍,语无伦次。
“你要到哪里去?”苏凌忽然开口说话。
“去南边,去打仗。”
“那我也要去南边,去打仗。”苏凌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我很快就回来,会带你希望的东西回来。你呆在宫里,乖乖等我好不好。”宇文熠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孩子。
“不要,你走了,那些鬼又会跑出来咬我,我怕,带我走。”
宇文熠被他磨蹭得忍耐不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苏凌一动不动地让脱光衣物,进入的一刹那,两人同时发出浅碎的呻吟。
宇文熠几乎一刻不停地律动起来,苏凌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带我去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个时候明显不适合坚持原则,宇文熠哼哼唧唧地应着,一心一意地抽送。
苏凌异乎寻常地坚持,反复央求,心思完全没在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上。
“专心点,不然就不带你了。”这话明显是同意了。苏凌双腿一收,腰猛向上挺。突如其来的紧窒令宇文熠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由低吼出声,接着便一泄如注。
“凌,你爱朕吗?”事毕宇文熠心满意足地拂开苏凌凌乱的头发。
“什么是爱?”苏凌反问,一脸的不解。
宇文熠不由暗自一叹,这个人已经疯疯傻傻,怎么会明白这话。
“爱就是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看不见他就会想着他,想亲他抱他,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为了他做什么都愿意。”
苏凌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是爱着一个人的,不知道是不是你。”
“那他叫什么名字?”
苏凌的眼神明洁起来,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意:“他叫开初叫殿下,后来叫陛下。”
宇文熠一阵狂喜,紧紧搂住了苏凌。人傻了最容易说真话,他对自己真的有情。宇文熠忽然觉得,他就这样傻傻的,其实也很好。至少自己不用再象过去那样,一边宠爱他,一边防备他,也就不会觉得太累。
一百二十四
罡烈的山风狂野地吹动万顷松涛,尖锐地呼啸着,那摧枯拉朽的气势似乎要将那些百年古柏连根拔起,山峦和万仞关都被淹没在风里。
城墙上的旗杆被折断了好几根,士兵们忙着过来,扶起旗杆,用木棍和绳子绑好。无论任何时候,军旗都不能倒下。
苏凌手扶着城垛,象敌人的军营望去,依旧灯火绵延,看不到尽头,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他忽然觉得身上的盔甲太冷、太重,不自觉地摘下头盔端在右臂上,几乎是同时,发髻便被狂风吹散,青丝漫天飞舞。
傅海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身后,他的脚步有一种独特的轻快节奏,苏凌早已熟悉。
“新京有消息了吗?”
“新京来使了,刚到。”自从大夏向大燕求和,大燕新皇宇文纵横传来国书后,苏凌就经常站在城墙上出神,深邃的目光中,充盈着眷恋。傅海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敢问。
“使者来了,现在在哪里?”苏凌整理好头发,把头盔戴上,这才下了城墙。
“卑职让他在将军的军帐中边休息边等候。”
“好。”
军帐外的侍卫们都不在,苏凌撩开门,一个人背门而立,遮住了案上晃动的烛火。虽然换上了普通官吏的服饰,但那身形如此熟悉,苏凌怎么会认不出?
“陛下,你怎么亲自来了?”
那背影抖了抖,没有转过身,反而垂下了头。
短暂的错愕很快过去,苏凌分开战裙,单膝跪地:“臣,苏凌,参见陛下。”
肖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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