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玄！”李十一喊了一声，即将登天路的就是纯玄。
    他还是老样子，只剩下一道神念。
    历经九州重塑的大动荡，他依旧不灭。
    如果当初他利用好李十一的大帝精血，他或许已经顺利重塑，有了肉体了。
    可他放弃了。
    将大帝精血还给了李十一。
    “李兄？”纯玄回头，难得露出惊喜诧异的表情。
    李十一见他如此不由哈哈大笑：“你这个道子，绷不住了。”
    “你果然还活着，为什么总是找不到你？”纯玄飘了过来，他笑出了洁白的牙齿，脸上甚至还有酒窝，果然比早春的太阳还要温暖。
    “我即九州，你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我，但也找不到我。”李十一解释。
    纯玄若有所思，接着点头：“那就好，你自己的精血救了你自己，大善大善，那我也没有遗憾了，可以轻松前行。”
    “你要去哪里？”
    “天路的尽头，我想走走大帝们走过的路。”纯玄看向天路。
    李十一心里黯淡，他已经想起天路尽头的大帝冢了。
    “天路的尽头，是更加广阔的黑暗和虚无，那里只有一座冢，埋葬大帝的冢。”李十一感觉这话说出来都残忍。
    纯玄看着他，竟没有露出愕然之色，只是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吗？”
    “你知道？”
    “我并不知道，只是无形无体这么久，我时常觉得九州的气是有限的。风是有限的、雨是有限的、山是有限的，万事万物，都是有限的。”
    “有限的时空中，供养不起强大的生灵，对于九州而言，大帝或许是一个灾难。”
    纯玄感叹：“大帝的存在，会破坏九州的法则，所以大帝只能离开九州，天路是大帝一步步走出来的，他们想走出九州的时空限制，去往更加广阔的世界。”
    李十一若有所思，深以为然地点头。
    是啊。
    一尊大帝何等可怕？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天骄们突破圣尊都会引来天劫，可见九州的法则是容不下强大的生灵的。
    不仅仅是人，哪怕是强大的动物、亡魂，也都容不下。
    最典型的就是黑暗生灵，它们强大无比，数量众多，却生活在亿万里虚空之中，并非生活在九州的大地上。
    要知道，黑暗生灵，是混沌生灵死后的产物。
    而混沌生灵本就该生活在九州。
    李十一有个想法，黑暗生灵生活的亿万里虚空，依旧属于九州的时空，黑暗生灵是脱离不了九州时空的。
    它们远离九州大地，在虚空中生存，一旦发现九州出现了过于强大的生灵，还会来抹杀。
    这是不是为了防止九州出现破坏法则的生灵，最终毁灭九州呢？
    因为一旦九州毁灭了，九州的时空也就毁灭了，连虚无都不存在了，黑暗生灵就无处可去了。
    当初龙族太过强大，黑暗生灵就来毁灭了龙族，或许是怕龙族成长到毁灭九州的地步？
    “若真如你所说，那大帝就是一个悲剧。”李十一开口，同样叹息。
    “是啊，唯有你不同，因为你化身九州了，你不会毁灭九州的法则，所以九州只能容得下你一尊大帝。”纯玄再次分析，“将来，其余人成帝，必须离开九州，否则就是你的敌人了。”
    这话让李十一心里一震。
    王东、麒麟子、轩空、玲珑、红芊……那些有机会成就大帝的人，都必须离开九州吗？
    九州无法供养如此多的大帝，而自己就是九州，所以亲朋好友最终会成为敌人。
    李十一沉默了。
    纯玄轻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我要登天路。”
    “一代代大帝登天路而去，绝对不是为了死在天路的尽头。越过尽头、跨过坟冢，一定有更广阔的时空，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仙界、天庭。”
    纯玄充满了期待。
    李十一轻轻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先祖披荆斩棘数万年，在黑夜中发抖，在朝阳下高歌，最终才有了今天。”
    “而今天，我们也面临着困境，必须继续前进，必须走出去！”
    李十一看向天路，目光深邃。
    纯玄不再言语，他飞向天路，落在了入口，然后回头灿烂一笑：“李兄，我当为先行者，若死了，葬于大帝冢也是幸事，若侥幸开辟了走出九州的道路，我就在新的时空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