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那种奇怪的力量。”
    加缪走回到教练席旁，摊开自己的手掌来回握了握。
    在前几局的那种情况下，他所附加在网球上的力量尽皆被一种奇特而无形的力量给湮灭掉了。
    光辉无法侵蚀，领域无法覆盖。
    一切都始点就是那一球吗？
    加缪不由轻闭双眸，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如赤色雷龙的一球。
    “队长他……”
    后方的备战席上，多隆感受着从加缪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气息，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浓浓的担忧之色。
    面对那样一个对手，如果找不到有效的应对方法，那最终只能够在球场上走向失败的深渊。
    加缪他，能跨越过去吗？
    这个问题，不只是在法国队众人的心中徘徊，连场外那些来观战的各国选手也都看出了一些端倪。
    “毕竟是已经战胜过一次职业选手的初中生，绝对不能再用以往的目光去看待对方。”
    人群中，越前龙雅耸耸肩，瞥了眼自己身旁一个留着长发，面容冷酷的青年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
    梅达诺雷面色微寒：“呵，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个初中生，但如果这就是你坚持要让我来陪你看这场比赛的原因的话……”
    后面半句没有说完，但越前龙雅也明白这位西班牙主将的意思。
    他脸上并无半分怒气，只是重新转过头，也不再搭理这位相当桀骜的前欧洲第一青少年选手。
    以对方现在的时候情况，恐怕心里只有博格那一个人吧。
    两人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梅达诺雷也不再停留，就欲转身离去，不过在离开之前，他的目光在霓虹队队列当中的德川身上停留了二秒。
    残酷而沉痛的现实早已经教会了他许多，曾经失去的，现在他要一点点地夺回来。
    …………
    轰！
    球场上，比赛还在继续。
    拿到自己赛点的上衫悠，继续主动进攻，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抬手挥拍肩便将网球轰飞了出去。
    他面前这个残破不堪的光辉领域，已然是摇摇欲坠。
    嗖！
    于此同时，网球带着穿梭而产生层层涟漪，直接无视了路径上被削减重重的空间，来到了加缪的脚侧。
    一抹赤色的光影，弹起后，迅速在加缪的眼中放大。
    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
    晃神间，加缪仿佛觉得自己身处一轮大日之下，而隐藏在烈日光辉中的还有一抹锐利至极气息。
    他很清楚，之前每一次能够断绝他领域联系的，正是这个气息。
    此气息能湮灭他的精神力，而上衫悠却是愈战与勇，此消彼长之后，现在连精神意象都能影响到他的判断。
    念及于此。
    加缪目光骤然一垂，刹那间，那双琉璃般的美丽眸子似乎再无二色，一种别样的炫目色彩，以他身体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展而去。
    砰！
    他脚掌扭转，手臂向下按压挥出，这一球上面的种种变化，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网球，直接化作了一根悬挂着战旗的铁矛向他投射而来。
    战旗看起来污渍斑斑，上衫悠却是从上面闻到了一丝铁血的金戈气息，若能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那污渍下绣满了瑰丽的花纹。
    “这里是……”
    上衫悠神情一肃，在他观察着恐怖一球轨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破损的城墙，熊熊的火焰！
    他甚至还能听到，不远处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厮杀之声。
    呼！
    就在下一刻。
    一道铁与血交织的气息，从他脸侧呼啸而过。
    嘭咚！
    现实的球场上，可怕的碰撞声从上衫悠身后响起了起来，网球将地面砸出一个斑驳的裂纹，随后激射了出去。
    顿时，烟尘四起，气旋倒转。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到了球场上加缪的身上。
    “15-30！”
    裁判的宣判声响起。
    已经被吓得呆住了的众人，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加缪他的气质……”
    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出来，法国队这位主将的气质，已经与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连法国队的不少队员，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加缪这个模样。
    “加缪大人……这就是你当初教导我的……革命的浪潮。”多隆双目含泪，他可能是队内唯一对加缪这种情况有过了解的人了。
    “来吧，继续吧。”
    球场上，加缪收拍，注视着对面的少年。
    他说这话的语气威严异常。
    闻言，上衫悠的眼眸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他也抬起头看向了对面这个青年。
    “如你所愿！”
    说完上衫悠从口袋里面摸出一颗新的网球，坚定的走向了自己的后场。
    他心里明白，从此刻起，被对方点燃的火焰已经无法再熄灭。
    这火，是曾经法兰西的革命之火。
    那就……再来！
    砰！
    一球开出。
    上衫悠身后的虚影，羽织翻飞。
    噌的一声！
    异次元的领域空间中，刀与矛，碰撞出点点火花。
    上衫悠用手中纯黑的打刀，灵巧至极的将面前之人再次向他投射过来的战旗长矛给拨了开来。
    面前的加缪身穿制式的盔甲，上衫悠通过对方的双眸，似乎都能看见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是他头一次，在除博格和平等院之外，看到的另外一个拥有如此坚定意志的网球选手。
    轰轰轰！
    现实空间中，两人抽击的碰撞的越发凶猛，扬起的烟尘已经遮蔽了大半的视线，让人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不少人只能通过裁判宣布的比分来判断，究竟哪一边占据优势。
    十分钟、二十分钟……
    随后他们就发现，现在这一局，花的时间比前面数局都还要多。
    “没想到，法国队的加缪从一开始也留有了余力。”种岛修二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就以对方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这种实例来说，已经完全不输于他们这边的主将平等院凤凰了。
    甚至说，那不断散发而出的恐怖精神压迫，甚至比平等院平时出手时给他的感觉更加强烈。
    “真是可怕的威势。”
    白石他们也是不由点头，这种保留实力的情况在比赛场上经常发生，但是在看到比赛向着更高强度发展而去，还是让他们心惊不已。
    “小鬼们，这就是big4队伍的强势之处。”教练席上的三船，双手搭在身后的椅背上，向后一仰头道：“世界赛场上真正顶尖的那一批网球选手，哪一个不是经过各种洗礼和历练。”
    三船的话，就像一记重锤，再次敲在了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原本因为连胜而产生的那一丝丝骄傲之心，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啊，现在已经到了决赛圈，他们所面临的对手早已不同于之前。
    再加上连战的消耗，他们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上衫悠那样，如果换作是他们碰到了这样的对手又该如何？
    然而很快，他们就没有心思再去思考现在这些。
    咻！
    一到近乎赤白的光线，突然从球场上乍现而出。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吸引全场瞩目的轰隆巨响。
    “霓、霓虹队拿下此局，6-4！”
    “第一盘比赛结束，1-0！”
    裁判舒缓了一口气，随后单手朝着上衫悠这边一挥，高声宣布道。
    整个球场安静的片刻。
    “噢噢噢噢噢！”
    震耳欲聋的欢呼与掌声，便在下一刻淹没了过来。
    于此同时，霓虹队这边队员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种情势下实在是难以判断比赛的胜利，两人在40-40的局点，争抢了十几球。
    不过所幸……是他们这边拿下了。
    ………
    此时球场上，加缪深深凝望着上衫悠的身影，对面的身后正源源不断的有着各式古建筑投影而来，与他革命战场的次元空间重叠交织着。
    到了后面，同时将三阶段异次元开启的两人，谁都无法将对方拉入自己的主场，从而变成了一场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