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嫡女 作者:二三里
模模糊糊之间,杜红笺好似听见了一阵斥责的声音,好似郭氏是在说风吟。杜红笺睁眼,有些困难的坐了起来,见得屋内飞纱漫天而飞,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心下困惑,想要开口叫风吟进来,这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便是用力的干咳了起来。
垂头之间,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杜红笺微微睁眼,对上的便是郭氏着急的脸颊,而后跟来的便是一脸委屈的风吟。
“红笺,我的心肝儿,可是渴了,娘给你盛水去。”郭氏着急的说着,整个人已经向着前面走了去,一会子的功夫便又是回到了床侧,杜红笺只觉得风飘动了一阵,郭氏那执着杯子的手已经向着她伸来了。
杜红笺咳的越厉害,觉得嗓中自是干痒,暗觉定是久未饮水的缘故,见得天色有些晚了,也估摸着自己应该是睡了几个时辰的。
她伸手想要结果郭氏手里的杯子,却又是不想郭氏收回了手去,转而对着风吟道,”你这丫头,怎生也不知道换换新茶水,红笺这会儿要喝水,确是冷的,若是晌午时分也就罢了,偏生这时候还是要晚上了,这么凉的水喝下去如何是好,可不是要拿胃来暖这些个冷水的。”
风吟听了,也是愧疚,连忙退出去换水。
杜红笺见到这个现象,心里也是不舒服,应着自己本身就只是将风吟当作是自己的姐妹的,平日里,也是不舍得多责怪一句的。这会儿想要对郭氏说说什么,却也是无力,自己这个来自现代的人,能够平等待人,可别人就不一定会是这个样子了。特别是郭氏这种出生在贵门大家中的千金小姐,这种主仆观念想来应该也是比她还要浓上几分的吧。
“小姐,水来了。”风吟急急的跨进房来。她的面上还是那么的担忧,想来也是因为先前的事情愧疚来着。
杜红笺无力的笑了笑。只伸手接过杯子,不想,那被子却又被郭氏拿了过去,只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吹了一阵,又是放到杜红笺的嘴边,轻生解释道。”先前是太烫了来着。”
杜红笺就着郭氏的手喝了一杯水下去,这会儿,便又是看着郭氏道,”娘。先前你和风吟在说些什么,怎生就逗的风吟这般的委屈了。”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风吟的头已经飞快的垂了下去了,这看的杜红笺又是一怔。只看着郭氏,越奇怪。
郭氏也是扭头看了杜红笺一眼,继而,又是冲着杜红笺道,”你说说。这小丫头片子的,平日里和你说说便是罢了,她也不怕你姑母,倒是去说起你九重表哥去了。”
郭氏这番轻描淡写的带过,杜红笺也就只当是先前风吟说自己不是赵九重媳妇的事儿,嘴上带了一丝笑容,道,”风吟也是为着我考虑的,原本她说的也是不错的,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府邸上,任由着表哥叫我娘子吧,表哥虽然是啥子,可多多少少的,总是这般的闹腾,还是不是个事儿,稍微提点一下九重表哥,也许也是在换个法子在提醒姑母,到时候姑母自然是知道了,也晓得好好的教导九重表哥了。”
杜红笺这话说完,顿时,郭氏和杜红笺都是同时看向了她,她只觉得她们两人的目光很有问题,心下有些不解,正欲多问,郭氏已经起身,只冲着风吟,道,”快,将让下人将大夫留下的草药给熬制出来再说。”
风吟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了,杜红笺顿时很是莫名其妙,总觉得母亲和风吟似是欺骗着她什么的,可,总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番愣愣的站在这里,见得郭氏拿了两小瓶药物放在床榻边上,转而又去端清水,顿时也是明白了郭氏的用意,她连忙道,”母亲,让风吟来给我换就是,你用不着这般的。”说着,便又是要做起来的,这番,却是不想,如何坐也是坐不起来的,只引得脚上好一阵的痛,杜红笺痛的呲牙例子间,又是传来了郭氏淡笑的声音,”你这孩子,往日只有我们母女相依为命的时候,怎么也不见得你这般的讲究?”
杜红笺巴巴的看着郭氏,郭氏说的当真是实话,这番也是不再挣扎,只沉默着享受郭氏的照顾。
“这脚有一阵子伤的,往后,你若是想要出去了,就让风吟给我说一声,我就陪你出去坐坐,这整日里待在这屋中,对身体也是不好的。”郭氏这时已经伸手去擦杜红笺的脚腕处了,杜红笺已经是有些怔愣之色,她只巴巴的看着郭氏,一时之间,竟又是没有回神,半天,方才是道,”娘,你用不着这么费心的。”
郭氏对她当真是极好的,她也知道郭氏是将她当作是唯一的一丝念想了,这会儿,但凡只要是看着郭氏,她便也是觉得格外的感怀。
郭氏见她又说到这般,也是忍不住的瞪了她一眼,只愤然道,”全胡说八道些什么,才告诉你的事儿,你也不往心里放放,我这会儿就只望着你了,难不成,你是觉得娘这般的关心你,你反倒是不喜欢的,若真是这样,娘该伤心了。”
杜红笺急了,想要伸手拉着郭氏的手,可不曾想,这一动,连带着整个身体的筋脉都是一动,他痛的没法,只能止住这个举动。只皱着眉头道,”娘,你知道的,我并非那个意思,你的身子才刚刚见好,这会儿,又是帮管理家事,自然而然的,也是很忙的,我也只是害怕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你操心了去,若是你都不好了,我哪儿能安心。”
郭氏笑了笑,杜红笺的心意她又是如何不知道的,想想今日的事情,她又道,”不管如何,接管家里的事情便算是进步了一步,往后,只要我的地位稳固了。你便是能嫁一个好人家,放心吧,我的红笺。我绝对不能把你丢给那傻子给糟蹋了。”
杜红笺僵住,原来。郭氏都已经看出来杜氏的意思了?虽然郭氏这般说赵九重,杜红笺有些硌得慌,毕竟,在她心中,对赵九重还是存着袒护之意的,可,转而想想。她在为郭氏考虑的时候,郭氏也是在为着她考虑的,这番的考虑当真是让她心中有了一点动容。
郭氏她这番而为,让她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感怀。她从没有遇到过像郭氏这般全心为她的人,这番,她的心里能够存在着的不光只是感动而已了,那是一种血脉相连,骨血之浓的情感。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过的很好的,娘也是不要只惦记着我,娘也应该过的很好。”她这番被心里的那股子暖然给弄的一时之间竟有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她依旧是害怕郭氏往后只惦记着她,反而是忘了自己了。
“夫人,长小姐寻来了。”一个丫头忽的进门通报。顿时,杜红笺只觉得郭氏只急忙的看了她一速的转开目光去了。杜红笺哪儿不知道长小姐就是杜氏,这番找来,很有可能是听说她伤着的事情,过来看看她,可,若当真是怎样的,母亲为何是那种见了不速之客的表情。杜红笺诧异,这会儿全是不解。
郭氏冲一旁的风吟使了一个眼色,便是出门去了,杜红笺愣愣的盯着房门之处,一时之间,只听得房门被出门的郭氏给紧紧关闭,方才明白郭氏已经出门。
杜红笺只微微转动着目光,看了风吟一眼,又是诧异,只道,”风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屋外有一阵声音,那是属于杜氏和郭氏的,杜红笺侧着耳朵,待要仔细听来,却又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番是急了,难免想要起身躲在门处去听,确是不想,风吟早意识到了她会做的举动,只连连的伸手挡住了她的一切行为,这番,杜红笺起不得,只能愣愣的睁着眼睛看风吟,似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风吟这番竟连着目光也不敢看杜红笺一下了,好似是害怕杜红笺说她一般。
“风吟,你告诉我,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竟也让你这般隐藏,你以往是从来不隐瞒我事情的,今日倒是有些蹊跷,难不成,你是背着我做了一些事情的。”杜红笺的面容有些严肃,这怪不得她,要怪,也只能怪风吟在杜红笺这般的询问了之后,依旧是不愿意开口。
风吟的目光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了,竟是再不敢看杜红笺,半响,终究是结结巴巴的道,”小姐,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怎会有什么事生,我对你从来就不曾起过异心,若当真是有心的,也只是希望你安安好好罢了。”
杜红笺困惑,只盯着风吟的眼睛鼻子看,风吟似乎是不敢看她的,这会子被她看着,也只知道四处转移目光,竟是不敢说上一句话。杜红笺更是诧异,只越加的确定了今日的风吟是有鬼的。
这阵子的功夫,又听得房门之外传来了杜氏拉大了的声音,声音中还含杂着风吟二字。想起风吟之前对赵九重说过的话语,她的心里有些迟疑,暗暗的想着,难不成是杜氏因为先前风吟说过的话语,这番;又是想要救账重提,来找风吟麻烦的?
杜红笺越是这么想,便是觉得越加的奇怪。只觉得杜氏那般有见识的人,万万做不得会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过不去的,那,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理由?杜红笺想,确是万万想不到的。
这番,又是听得一阵开门声传来,杜红笺赶快的向着房门处看去,见得郭氏站在房门处,心下又是一阵困惑,杜氏没有跟来?也就是杜氏又被杜红笺给打了?
这番想着,只见的郭氏站在原地,竟也没有立即走进来,便是轻声唤道,”母亲。”
风吟急忙退后了几步,这会儿也是不担心杜红笺会强自坐起身来。那郭氏原本看着杜红笺和风吟的架势,已经是猜测到杜红笺这番是要起身的,故而,脸上有些动怒,只转身关闭了房门,又是向着杜红笺走来,待走到床榻之处,见得杜红笺那般委屈的看着她,她原本是想要要说杜红笺一阵子的心也是瞬间全没了,她只知道,愣愣的僵在一旁,一时之间,竟是全无言语。
“娘。”杜红笺又是唤了郭氏一声,见郭氏虽然没有应她,确是抬眸看向了她,她便是道,”其实,娘,你刚和姑母可是吵架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和姑母闹什么别扭的,这样,我的心也是难安的。”
郭氏回神,明知道她全是担心着她的,可是,这番,还是不可避免的生了气去,她缓缓的坐在杜红笺的床榻之处,只柔柔道,”你快给放心吧,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再和她吵什么,更何况,我此时是断断没有那心思的。”
杜红笺听她这般说也是放下了心来了,其实,杜红笺是相信她的话的,连着这些天郭氏的种种变化,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一想到先前风吟和郭氏的异常,她的心中又是产生了一股子的不安之感。
“那,那娘方才姑母寻来是为了什么事儿?”杜红笺看向郭氏,只望着郭氏能够回答她,可不曾想。郭氏却只是避重就轻的道,”能有个什么事儿,她只是希望能来看看你,我也是想着你脚上还有伤,此番,她来见了,定然也会影响你休息的。”
杜红笺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是这样的吗?她好生的怀疑,说到底,她还是不明白这其中大抵是个什么事儿,只觉得若是这会儿继续纠缠着着这个问题来询问郭氏,郭氏一定会非常生气的。索性,她也只能问道,”那,方才姑母怎生的又提到了风吟了,我可是听见了。”
杜红笺的目光,并没有从郭氏的身上转开,只想着能再郭氏面上看到个什么神色来,不过,最后还是失望而终。
“你姑母是询问有谁在屋子里照顾你。”郭氏只简简单单的丢了一句话,便不再多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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