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虚靖天师为何这么注重名义,朱武却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妥,和对方在是否臣服的问题上,一直僵持不下。
旁边,一直在中书处任职、帮朱武处理日常事务的闻焕章在听了这么久后,忽然开口说道:
“明王要的实,天师要的是名。”
“不如让河北、山东名义上仍归属宋国,实际由明国治理。”
“这样两全其美,岂非各得其所!”
闻言有些好奇,虚靖天师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其美?”
朱武也让他说说,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闻焕章行了一礼,向两人道:
“由明国派遣臣子,接受宋国任命在河北山东任职。这样自然能让河北山东名义上归属宋国,却由明国治理。”
“或者让宋国派遣知道内情的大臣主政河北山东,放任明国官员,出手治理此地。”
“这样自然能名实两分,两方各得其利。”
需要的就是名义,虚靖天师在听到闻焕章的办法后,顿时颔首称赞。又向闻焕章道:
“你是宿元景的好友吧?”
“他在拜访我时没少提到过你,果然是个人才。”
“待我回东京后,就向皇帝推荐宿元景去河北任职,帮助你们施政。”
“山东就由晁盖主政,让他归顺朝廷!”
转向朱武说着,朱武皱了皱眉,对这个办法虽然有些认可,又有许多担心。如果宿元景等宋国官员不配合,这件事会很麻烦:
“这些人明着为敌还好,只需用军队碾压过去就行了。”
“怕的就是他们仍旧用宋国官员的手段,到处给我拖后腿。”
“必须找个办法,让他们不敢捣乱!”
心中这样想着,朱武向闻焕章道:
“宋国官制混乱,官员腐败无能。”
“如果不能对他们任意处置,必然影响战事。”
“必须有全权处置之权,处理两地官员。”
这段话说得肯定,虚靖天师却不敢答应。如果朱武愿意臣服朝廷,以他在朝中的影响,能轻易推动朱武在河北山东任职,得到这两个地方。
但是如今的朱武不肯臣服,他再把两个地方的全权处置之权交出去,阻力就不是一般大。
即使以他如今的地位,也不敢说能办成这件事。那些文臣别的不说,想要坏起事情,都是一把好手。
虚靖天师也没办法在朱武不肯臣服的情况下,交给他河北山东。
想到这里,虚靖天师对朱武的不肯让步,心中有些恼怒,道:
“只要你肯臣服,我就能说服皇帝让你做河北山东宣抚使。”
“两地所有事情,都能任你处置。”
“但你执意不肯,这就没办法了。”
对这件事又陷入先前死结,感到有些恼怒。
恰在这个时候,闻焕章向两人道:
“此事易耳!”
“即使明王不愿意臣服,也能在宋国担任官职。”
“可以让道君皇帝把帝姬嫁过来,让明王成为驸马。”
“如此明王就能以驸马都尉名义巡视河北山东,负责治理两地。”
“宋国的官员若不配合,可以随意处置!”
闻言神色一亮,虚靖天师顿时大声叫好。虽然这个做法有和亲的意味,但是却解决了朱武不愿臣服所带来的争执。在朱武成为驸马都尉后,宋国君臣对这件事也更容易接受,在让出河北山东的事情上,更容易达成妥协。
所以,虚靖天师在闻焕章话音落下后,便立刻道:
“就用这个办法!”
“明国和宋国联姻,两国共抗金国!”
把这件事定了下来,不容朱武反对。
朱武闻言皱眉,知道这样一来,自己的辈分不免矮了道君皇帝一辈。但是想到这样做能兵不血刃地得到河北山东,还能再多个借口插手宋国事务,朱武觉得和宋国联姻,并非不能接受:
“自从称王之后,劝我纳妃诞下继承人的声音多了许多。”
“先前之所以压着,是想让三娘诞下嫡子。”
“如今有虚靖天师传下阴阳之道,这件事应该不用担心了。”
“可以放心纳妃,不用担心其它!”
早就和金芝公主定下婚约,而且也答应辽国降臣迎娶天寿公主,朱武对迎娶宋国帝姬并无多少排斥,更多地在考虑其它方面。
所以,他决定在扈三娘怀孕、确定诞下嫡子后,迎娶几位公主。免得因为私事,搅动朝堂不安。
将这件事确定下来,朱武提出的三个条件,都被虚靖天师接受。两人以道心为誓,相约遵守诺言。
完成誓言之后,虚靖天师哈哈大笑,指着自己向朱武道:
“神将炼法、阴阳之道、修道体悟,尽在此身之中。”
“将军可要收好,不可辜负了它!”
说完身体一震,这个精神虚影,已经变成有形无质的神念,除了虚靖天师特意留下的知识外,再也没有其它。
见此有些欣喜,却也不敢大意,朱武将他镜像后,仔细收了起来。
让闻焕章和玄通道人商议具体事务,朱武并没有停止发动兵马。完颜宗峻和金兀术此时已经随完颜宗翰进入河东,即将进入河北,威胁燕京南部。在宋国兵马很难挡住的情况下,朱武只能用自己的军队,赶走这支金兵。
同时,在确定山海关一时半会儿不会陷落后,朱武还命令陈达、杨春两人,尽快从山海关返回。接收龙虎二将,获得本源灵魄:
“这两个灵魄已经被炼制成神将,蕴含有许多神力。”
“如果陈达、杨春能接受其中力量,就能像我之前一样靠精神强行踏入神通境界,成为见神武者。”
“这两人会实力大增,真正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对陈达、杨春一直很看重,并且给了他们许多机会成长。但是似乎是因为灵魄缺失,这两人这些年虽然一直有进步,却只能在一流人物中垫底。
如今在得到以他们的灵魄炼成的龙虎二将后,朱武有信心把他们的实力提升一大截,成为顶尖人物。
尤其是想到徐达、常遇春在朱元璋身边的功绩,朱武更是对他们抱以厚望,绝不像先前那么不在意。
仔细研究神将炼制法门,朱武在了解一会儿后,又查看阴阳法门,希望找到办法,尽快诞下子嗣:
“龙虎就是坎离,也可以称水火,或者说是阴阳。”
“龙虎山对阴阳之道的研究,远在其它道派之上。”
“难怪他们能开发出阴阳双修之术,拥有这种法门。”
仔细研究,朱武发现除了双修法门外,还有一门神通,这让他又惊又喜,明白了为何能利用这种法门得到子嗣:
“导出元阳,把元阳逼出来渡给对方,壮大对方生机。”
“这样就能够减少差异,在对方体内形成和自己身体相似的环境,孕育出来胎儿。”
“真是没有想到,这门神通还能这样用!”
被前辈的创造所惊,朱武实在没有想到导出元阳这个治病救人的法门,还有这个用法。这让他兴致勃勃地查看虚靖天师对这门神通的感悟,以及如何修炼。
研究神通法门,在扈三娘身上试验,朱武在陈达、杨春回京后,又把龙虎二将的灵魄,返还给了二人。在神将中神力的作用下,两人直接就达到了神通境,成为明国上下、数得上的高手。
而且,或许是得到了自身灵魄,陈达、杨春二人十多年的积累,此时一朝爆发,无论是武功谋略,都达到极高程度,在朱武看来能独当一面、堪比卢俊义和林冲。
这让即将出兵,苦于统兵大将短缺的朱武,顿时喜形于色。安排陈达回山海关守卫关隘,负责东线防御,朱武让杨春前往山东,配合晁盖等人,夺取整个山东。
陈达、杨春两人在实力大进后,同样跃跃欲试。按照朱武的命令,前往山海关和梁山泊。
朱武在燕京一面吸收虚靖天师的经验,一面等东京的消息传来,准备南下河北。
只是,虚靖天师在朱武这里许诺得虽好,在东京城却一时半会儿无法说服宋国君臣把河北、山东让出来,更别说送帝姬去明国联姻,有和亲的嫌疑。
朱武在燕京得到这个消息,感慨宋国君臣没有自知之明的同时,也觉得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在河东的金兵即将东进,如果再等下去,就要错失良机了。”
“实在谈不拢的话,我就强行南下,派兵进入河北!”
兵马已准备好,外部的形势也越来越危险,朱武不会在燕京坐等,放任宋国君臣拖延。
也就是在这时,一则消息从河东传回,大宋朝廷上下,顿时惊慌失措。童贯放弃河东的兵马南逃,代州、沂州守将纷纷投降金国,金兵临近太原,即将攻打此地。
而且,在前往太原的同时,金国还分出一支兵马东进,走井陉进入河北,和真定府的官兵展开激战,进入河北地界。
这个消息传回,东京宋国君臣,更是惊慌不已。想到河北兵马在童贯带领下前往河东后,已经所剩不多,金兵此时南下,有谁能够抵挡?
一时间,许多臣子都有南逃之意,身为皇帝的赵佶,同样有了此念。很快,他就任命皇太子赵桓为开封牧,想要让太子以监国名义,代自己留守东京。
这个做法,遭到了主战派李纲的反对,他认为不传位给太子,不足以招揽天下豪杰、收拢将士之心。道君皇帝见金兵越来越近,中间也没有兵马能够抵抗,急于逃命之下,装病把皇位传给太子,同时下嫁帝姬,让朱武南下救援。
就这样,宋明两国在金国的逼迫下,放下先前矛盾,合力对抗金兵。朱武也以驸马都尉身份主政河北山东,获得这两个地方。
早就心痒难耐,朱武在得到东京的任命后,很快下达命令,率二十万明军南下。河北州县在见到这个声势后,即使还没有接到朝廷命令,同样纷纷投降,投靠朱武麾下。
这让朱武的进军顺利许多,除了有一些零星的战斗外,他在河北地界,没遭到多少抵抗。唯有保州和安肃军,稍微抵抗了一下。但是在朝廷命令发布、由新任河北宣抚使宿元景传到这里后,这两地同样投降,
然后,朱武便西进中山府,经过此地之后,前往金兵所在的真定府。
路上,得知金兵打败五千宋兵、破了真定府后,朱武以卢俊义为先锋,带本部第一师骑兵和栾廷玉、方杰带领的47师,前去收复真定。
完颜宗峻和金兀术麾下大多都是汉军,除了一部分合扎猛安外,并无多少精锐。但是合扎猛安的性质,又决定了他们以保护主将的性命为先。这让两人在知道卢俊义率着四万大军前来后,急忙率军离开。
“明国怎么有这么多兵马?”
“二哥不是说过,他会派兵在山海关和古北口,吸引明国主力吗?”
“怎么明国还能派这么多兵马南下,一个先锋军就有四万人。”
对此疑惑不解,完颜宗峻和金兀术实在没有想到,明国的兵力这么多,而且和宋国结盟,把军队派到河北。这让他们从河北攻打燕京的谋划,直接完全落空。
没有达到目的,也不敢用麾下数万兵马和数量庞大的明军硬拼,完颜宗峻和金兀术想要顺着原路返回,却又不甘心重回完颜宗翰麾下,多番商议之后,决定率兵南下:
“河北兵马空虚,我们就一路南下,搅乱一下宋国。”
“如果能抵达东京,就能把宋国君臣吓住,让他们不敢小觑。”
带着麾下兵马,一路南下东京。他们很快就破了信德府,势如破竹一般,直抵黄河北岸。
看到金兵到来,守卫黄河的宋军,竟然望风溃败,唯有韩世忠奋战突围,焚桥后退往东京。
此时,赵佶已成为太上皇帝,把皇位传给太子,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忙逃亡镇江。留下新皇帝赵桓,和大臣守卫东京。
朱武一路追赶,率领兵马来到黄河北岸,却因为碍于誓言,没有继续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