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闲赶到之前“斩首”无惨的阁楼处时,这里已经空无人影。
“看来无论是剧情人物,还是猎人们,都已经开始仓皇逃窜了呢,”娜塔莎支撑着白色的护盾,抵抗穹顶之上不断落下的残垣断壁,“亏的是你能在这种强度的地震下如履平地,跑的正欢。”
“唔……”
林闲没有听娜塔莎的调侃,他半蹲在地面上,划拉着地板上凝固的血渍。
“在这个方向,不远。”
说着,他抱起娜塔莎就是一个轻跃,来到了一栋摇摇欲坠的高楼之中。
“咳咳咳……”
女性的咳嗽声在天崩地裂的轰隆声掩盖下,显得细不可闻,但林闲还是从嘈杂的轰鸣中捕捉到了这股声音。
“是雅的咳嗽声,她就在我们的正上方。”
林闲一只手揽着娜塔莎,另一只手射出五根红线,钉在了天花板上,将自己拉了上去。
“好了,嘘。”
示意娜塔莎安静之后,林闲将红线慢慢沿着木板的缝隙伸了过去:这些由血质汇聚的细线比之“累”或者“雅”的线更加坚韧——它们是林闲血液的化身,因此也能继承更多的血质应用。
如同蚯蚓一样有生命力的细线穿到楼上的地板后,它们便融化回了血液,开始挥发。
“血诏·剪影。”
通过血液的传导,一幅幅由血雾构成的画面出现在了林闲二人的身边,让他们就像是看闭路电视一样,对楼上的一切环境清晰可见。
血雾构成的人影中,妇人雅正跪坐在地上,她拼尽全力使用着自己的血鬼术,大量的伤痕裂纹从这个妇人的皮肤中崩开,看起来惨不忍睹。
“第三个……咳咳咳……”
妇人雅已经用“神替”传送了三只上弦恶鬼到鬼杀队本部旁的小镇中,接下来就是剩下的三只上弦。
其中一只恶鬼,他的身上刻满无数代表罪人的深蓝色刺青,指甲血红、身穿紫红色短衫,头上留着桃红色短发、双眼是金色的瞳眸。看着妇人雅的惨状,这位精干青年皱紧了眉头。
“上弦之叁·猗窝座。”
第二只恶鬼,拥有着白橡般的发色,七彩的眼眸。他的头上如泼了血一般染出大片红色,脸上露出的是面露无忧无虑的微笑。
“上弦之贰·童磨。”
最后一只恶鬼,他留着黑色长鬓发高马尾、身着紫色蛇纹和服与黑色马乘袴,脸上长着六只眼睛,一副战国剑士的打扮。
不仅如此,这只恶鬼的左额与脖颈处还拥有着红色的斑纹。
“上弦之壹·黑死牟。”
“这三只恶鬼,是最强的三位上弦,和其他的剧情人物不可同日而语。”
林闲心中默默思考着:“血鬼术·神替的副作用太过强大,即使是有无惨相助,妇人雅的压力也丝毫不减。将上弦之肆、伍、陆传送过去后,她已经快要力竭了。”
不过,无惨显然不会让妇人雅休息,他伸出手臂,分裂出一根肉针刺入了妇人的后背。
“噗呲!”
大量的精血从无惨的手臂输送到妇人雅的体内,能看见一大片青筋从她光洁的背部飞速扩散开来。
“唔……啊啊啊啊啊!”
妇人雅痛苦地嚎叫着,但她别无选择——就算雅以自己的意志拒绝,但无惨能控制所有恶鬼的思维,能强行让雅施展“神替”!
果然,妇人雅强撑着身体,她双手合十,对着上弦之叁缓缓说道:“血鬼术……神……替……”
“噗啊!”
妇人雅口吐污血,她的人类外表都几乎无法维持了:大量的血管如丝线一般从她龟裂的皮肤中冒出,看起来甚是凄惨。
“接下来,就需要我来准备了。”
林闲用红线将娜塔莎捆在天花板上,用解放出双手握着千荫刀,像是蜘蛛侠一样靠着丝线倒挂着。
“找准时机!”
……
“咳咳……我已经……尽力了……”
摇摇欲坠的高楼中,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地板。失去血色的妇人雅双眼无神地看着无惨,她的嘴唇嗫嚅着:“杀了我吧……杀了我!”
“还有两人,你就可以休息了。”
无惨可不是人类,他是纯粹的“恶”:在人类时期时,这个人就缺乏共情心,他不懂其他人的感受,只为了自己的意愿而行动。
果然,在注入了更多精血后,无惨强行让妇人雅继续施展神替术。
“我的孩子……妈妈马上就能来陪你们了……再等等……一切苦难都会磨灭……”
妇人雅像是人偶一样僵硬地催动身体内的血液,对着童磨施展下一个“神替”法术。
“血鬼术……咳咳咳……呜呕……神替……”
血液从下弦之贰·童磨的体内涌出,他好奇地抹了抹脸颊:“这就是‘神替’么?真是神奇的法术……”
随着童磨身体的崩溃,在另一个空间里,村镇中的某个病人也开始抽搐——从他的上半边身体中,已经伸出了童磨的双手和头。
“疼……好疼……”
妇人雅那朦胧的双眼里,突然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地板的某一处地方,露出了一个缝隙,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正在悄悄地看着自己。
“云,雨,是你们吗?孩子,快过来!”
妇人雅张大了嘴巴,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再也说不出声了。
……
“你……!”
无惨转过身,他看着掀开地板钻出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怒极反笑:“你们还敢回来?两只虫子,我们没来找你们,你们反而回来送死?”
妇人雅幻视的那对儿女,自然就是林闲和娜塔莎。
“……”
在场的恶鬼中,除了无惨就只剩下了黑死牟和半个童磨,那出来收拾林闲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黑死牟的肩上。
“听说你会日之呼吸?”黑死牟那六只血红的眼睛盯着林闲一个人,看起来尤为渗人,“很久没有看见日之呼吸的传人了,让我来见识见识吧,‘他’的剑术!”
面对拔刀冲来的黑死牟,林闲巍然不惧。他拔出了千荫刀,大量的血质随空而舞。
“阿姨,我们该走了。”
黑死牟一刀泛着月光的剑技掠过黑暗的阁楼,璀璨的月华如浪涛般将所及之处尽数碾碎,但他的六只眼眸里却出现了讶异的神情。
“怎么回事?”
月华刺入林闲身体时,却如泥牛入海,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