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而漆黑的脏乱街道上。
两头如同黄牛般大的黑黝黝怪物,倒在黑糊糊的血泊之中,早已经断绝了生机。
它们粗大的脖子上,皆有两个碗口大的血洞。
黑色的血汩汩涌出来。
女子似没有听到般,微微瞪着惊恐的眼睛,有些失神看着倒在地上的怪物。
如此可怕的怪物,就这样死了?
还茫然回头,看着身上迸发煌煌神光,将方圆十米照得如同白天般的封青岩,以及之前追她的恐怖怪物。
之前令她绝望的怪物。
同样倒下了。
“这是哪里?”
陈仰之再问。
“叔叔,这里是昌盛街。”
一个头发凌乱的小脑袋,畏畏缩缩从女子的怀里伸出,眼中带着胆怯和好奇看着陈仰之,小心翼翼说:“叔叔,你是来救我和妈妈的吗?”
陈仰之看向小女孩,倒是吓得小女孩猛然缩回脑袋,紧紧藏在女子的怀里,就说:“是。”
“谢谢叔叔。”
小女孩眼里的恐惧退去一些,小心翼翼探出脑袋道。
而在此时。
女子终于回神过来,抱着小女孩猛然朝陈仰之连连鞠恭,激动无比道:“谢谢,谢谢……”
“不必客气。”
陈仰之摆了一下手,就有些疑惑说:“这里是大西郡?是改自哪个州?怎么突然州改郡了?”
女子闻言,苍白而惊恐的脸上浮现些错愕之色,不太明白道:“州、州改郡?大、大西郡一直都叫大西郡,没、没有什么州改郡。”
陈仰之有些愣住,眉头紧皱起来。
天夏从来没有什么大西郡,这大西郡明明不是什么城市,而是相当于州的行政单位。
若是有,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大西郡属于哪个州?”
他还是问了一下。
“……”
女子有些愣住了,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大西郡没有属于哪个州,你不是景国人?我景国没有州,只有郡。”
“景国?”
陈仰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连忙道:“什么景国?吉星哪有什么景国?”
“什么吉星?”
女子倒是疑惑看着陈仰之,但是他全身隐藏在神兵甲内,让她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只能看到一双疑惑的眼睛。
是人!
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这个奇怪的人,不仅身上披着古代的铠甲,还浑身发光,难道是电视中的修道之人?
一直隐藏在深山修炼?
这时,她忍不住小声提醒,“那、那个,今年是三零零一年了。”
“什么三零零一年?明明是二零二一年,吉星就是脚下的星球啊。”
陈仰之焦急道。
“我这里是意星,不是什么吉星……”
女子猛然想到什么,就有些震惊看着陈仰之,失声道:“你、你是外星人?”
“意星?”
陈仰之不仅怔住了,也真的急了。
这里用的文字,都是天夏文,说的也是天夏语,怎么就不是吉星,不是天夏了?
“你知不知道天夏?就是东半球最强大的国家。”
陈仰之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女子摇摇头。
怀里的小女孩,则睁着大眼睛好奇看着。
“这、这个,东半球最强大的国家是东方国,不是什么天夏。”
女子心里颇为震惊,想不眼前的神秘人,竟然真的是外星人。不过,想到怪物都降临了,有外星人也不稀奇。
“不是吉星?”
陈仰之有些颤抖起来。
无法接受!
他辛辛苦苦回到人间,回到的却不是吉星,而是与吉星无比相似的意星。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眼看去,这和天夏的某个小城,有什么区别?
怎么就不是天夏了?!
而在此时。
女子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这个能在黑暗中发光,还能打死怪物的男人,竟然不是意星的人。
她一想到怪物,就浑身颤抖起来。
不过短短的几天。
意星就完了。
“竟然不是吉星,不是吉星!”
陈仰之自语。
声音越来越颤抖,就连持枪的右手,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此刻,他变得暴躁无比,冲女子吼道:“你没有骗我?!”
女子被吓得倒退几步。
“啊——”
小女孩一下子被吓哭了。
“我、我没有骗你,这里真的是意星,不是什么吉星。我、我不认识天夏,也没有听说过天夏……”
女子紧紧抱住小女孩,紧张中带着害怕道。
“啊——”
随之猛然转身,长枪疯狂砸出。
砰!
轰隆隆!
地面被砸出一个个深坑,沙石飞溅起来。
两侧的楼房,在他的长枪猛砸乱扫之下,竟然大片大片崩塌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
陈仰之怒吼。
疯狂砸着。
女子心中害怕就缓缓后退,无比紧张看着陈仰之,还强作镇定安慰着吓哭的小女孩,“不要怕,叔叔是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时,是不是也扔过东西?”
“是。”
小女孩止住哭声说,但还是十分害怕。
随着陈仰之往前砸去,眼前突然黑下来,让女子顿时惊慌起来,抱着小女孩就追上去。
片刻后。
陈仰之终于冷静下来。
但是,双手依旧在颤抖,有些控制不住。
“不是吉星,不是吉星,怎么会这样?”
他颤抖问着。
虽然他只问过女子一人,但从之前看到的广告、路牌等信息来看,这里的确不是吉星,而是女子所说的意星……
他回到人间了。
但是无法回家。
这时,他静静站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了般。追上来的女子,抱住小女孩小心翼翼站在神光的边缘,有些紧张看着他。
半晌后。
陈仰之缓缓转身,对着小心翼翼站着的女子,说:“对不起,我刚刚无法控制住情绪……”
“没、没关系的。”
女子连忙小声道。
“这里……真的不是吉星?”
陈仰之再问。
“不、不是的。”
女子带着歉意小声道。
“唉——”
陈仰之叹息一声,身上的护体神光渐渐熄灭。
女子有些慌张起来,惊恐地看了看四周,就可怜地恳求道:“恩、恩人,你、你能亮、亮起来吗?”
陈仰之道:“一直亮着,会十分消耗我的体力。”
“啊,哦、哦,那、那不能亮……”
女子失望无比,语气中依旧带着歉意,心里更加紧张和慌乱了,就道:“你、你要去哪里吗?”
“我四处去走走。”
陈仰之说。
“我、我能跟在后面吗?”
女子的语气里充满了恳求和渴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