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然顿了顿,“以他的年纪身份,不该认得这株草才是。”
晟麟帝皱了皱眉,大声道,“你糊涂,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派别人去!我看,只怕就是那人偷拿,他是谁,快将那人带上来。”
莫天然顿了顿,似乎在犹豫,半晌才道,“林若梅。”
“林若梅?”晟麟帝道,“就是那名医士?”
“是的,父皇。”莫天然道,“这个时辰,他只怕已经回了家。”
晟麟帝摆摆手,命人将人带到这里来,即可有人领命去办。
苗疆使臣道,“这医士是十皇妃您的人,真拿了延年草,您也没办法脱得了干系。”
贺远成撇了撇嘴,白他一眼,“慕修容不就比赛救活了几个死人,让你们俯首称臣吗,至于这么小心眼一个劲的针对他。”
苗疆大使被贺远成一语道破心思,噎得脸都红了,“大皇子此话差矣,苗疆并非因为输了比赛,而是这延年草培育极为困难,苗疆特有,世间尽有一株,苗疆献上这株草是献上了最高的诚意,但若有人偷取,岂不是藐视苗疆的诚意。”
贺远成不以为意,“这给我们就是我们的,哪有给别人的东西,还管这么多的道理。”
“大皇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苗疆大使憋红了脸,“这可不只是东西如此简单,是诚意,国与国之间的诚意。”
“好了。”晟麟帝在贺远成噎死苗疆使臣之前,出声阻止了他,“成儿莫要如此无礼,大使的话有几分道理,贡品丢了事关重大,确实不得马虎。”
苗疆使臣这才脸色好点,过了会派去寻找林若梅的人回来,“回陛下,林若梅被带来了。”
晟麟帝沉声道,“将他带上来。”
皇帝说将人带上来,可一众人没想到人真是被带上来的。
因为林若梅竟然昏昏沉沉,完全没办法自行走路。
林若梅就像摊烂泥,任由别人拉着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昏迷,又似乎没有完全昏死过去。
晟麟帝一惊,“他这么是怎么了?”
莫天然一看便知,“中了迷魂药。”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晟麟帝道,“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中了迷魂药?”
莫天然上前握住林若梅的手检查了一番,面有愠色,“有一段时间了。”
慕呈启也上前检查,“确实如此,似乎是被人反复灌了迷魂汤,就是要他一直不要醒过来,他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即便醒过来也需要很久才能恢复。”
一些人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慕呈启惊讶道,“我记得,下午还见过林若梅本人,难道……”
众人觉得背脊发凉,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人,难道是鬼?!
晟麟帝脸色也难看起来,这若不是鬼,只能说明,有人伪装成林若梅长期潜伏在太医院,还进了宫。
“很明显,是有人假冒了林若梅,盗走了延年草,不知何人心思如此歹毒。”大理寺卿道。
“是啊,抓出来,定然要重罚。”刑部尚书也应道。
苗疆使臣敛眉沉吟了会,“这人既然与十皇妃关系如此亲密,十皇妃怎么没看出他不是本人呢?”
这话又将矛头对准了莫天然,众人一想也是,这每日相处的下属被人换了里子,怎会一点察觉不到?
要不就是那人模仿林若梅太过真实,要么就是……莫天然根本就知道,也认识,与他是同伙。
众人心里捉摸着,莫天然这始终脱不开关系,今天只怕凶多吉少。
但又瞧着莫天然与贺锦熙两口子这份淡定,又有点不确定,怕又被这十皇妃个打了脸,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这点我不否认,确实是我的过失。”莫天然没有多做解释,“但我没有拿延年草。”
苗疆使臣冷笑道,“只怕皇妃这话,没有说服力吧,陛下,苗疆还是等陛下的英明解释。”
晟麟帝道,“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立即上前应道,“你带人去查,到底是谁伪装成林若梅。”
大理寺卿立刻应下。
莫天然悠悠道,“别忘了去苗疆使臣们主的使馆,这么急着把责任往我身上扣,谁知道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是啊,这苗疆使臣在这件事上这么积极把锅甩给十皇妃是为什么?
聪明人很容易就想到,若那伪装林若梅的人是苗疆的人,他故意盗走了延年草,苗疆使臣再趁机站出来非要莫天然负责,这确实是种很合理的解释。
但若真是如此,那苗疆人能这么早在宫里安排部署,这里面牵扯就多了。
晟麟帝冷眼看了看苗疆使臣,对方立刻撇清,“十皇妃,你莫要为了脱罪就诬陷苗疆!”
莫天然冷笑,“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苗疆使臣急哄哄道,“当然与苗疆无关。”
莫天然摇摇手指头,“我问的是,与你有没有关系,不是苗疆。”
“你!”苗疆使臣似乎被噎了下,才吼道,“当然与我无关!”
“好。”莫天然道,“你说延年草世间尽有一株,极其罕见?”
苗疆使臣立刻道,“那自然是珍贵至极!极其罕见!天下间不可能再有第二株。”
这一点他十分确定,因为延年草是苗疆自己培育出来的,不仅只有一株,即便有两株也只会在苗疆,他说只有一株,那便只有一株。
“好。”莫天然笑道,“那若是这世上还有许多延年草,那可不可以说,它并没有那么珍贵,不足以承担国与国的诚意。”
苗疆事成冷哼一声,“物以稀为贵,自然越是稀有越是珍贵,但这世上没有很多延年草,自然最能承担苗疆的诚意,所以你的话不存在。”
“你管存不存在,你是管说是不是。”莫天然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