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王有田当众冷笑了两声,脸上表情阴沉得快拧出水来。
可想而知,当小男孩在漆黑的地底下苏醒过来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面对的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你们这群愚昧的蠢货,全部带回县公安局。”
这是一起很明显的过失杀人案。
至于为什么不是蓄意谋杀,其一是考虑死者和凶手之间的父子关系,其二则是顾及到如今农村的文盲率以及消息闭塞程度。
就算通过探查鼻息来确定是否死亡的途径,八成也是从电视剧中学到的。
没有专业人士在场,指望这群目不识丁的村民不犯错那也太过于一厢情愿。
但既然出现了伤亡,犯下了错误,就必须收到惩罚。
若有人为这群村民喊冤,那谁来为死去的小男孩喊冤?
村民们顿时慌了神,再也顾不上面子和体面,齐齐向王有田跪了下来,“王队长,我们真不是存心蒙骗,更不是陈狗子的帮凶,而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啊!”
迎接他们的是一幅幅冰冷的手铐。
至于如何判罚,那就是法院的事了。
开棺一事半天时间就落下眉目,整个陈家村顿时空了一半,所有知情的男丁几乎被一网打尽,塞进小巴车中带回县公安局。
唯独左小涵被留了下来。
【任务目标:前往陈家村,调查血婴体内的秘密,解开这段被蒙尘中的真相】
【任务进度:当前完成度99%】
“怎么才99%?”
左小涵愣了愣,一时间多了层疑惑。
按说任务的目的就是让他来陈家村为死去的小男孩洗刷冤情,到目前为止,基本上真相大白,为何任务还是未完成状态呢?
左小涵再次拿出怀中的茅山秘术,重新浏览了一遍上面出现的四幅图案,才发现第四幅图案中的事件尚未出现。
这么一来就很明显了,任务最后的1%进度八成落在第四幅图案上。
也就是那逃走的怪婴身上。
这就有些难办了。
不要说此时左小涵见不到那怪婴,便是能见到,他也不敢独自一人进大山去寻找。
左小涵左右想了想,只得将完成任务的希望搁在被带去县公安局的那对可怜母女身上。
若怪婴体内的灵魂真被小男孩附身,那这一对母女就成了他在世的唯一亲人(陈狗子除外),二者之间不可能不联系。
接下来只需静等事态发展就行了。
第二天,左小涵接到了巡捕队大队长王有田的电话。
“杀人犯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致命伤在脖子处,确实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那小男孩当真是杀人凶手?”
“王队长,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所见。”
“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灵魂重生,附体在新出生的胎儿身上,你让我如何向上面写报告?”
左小涵在电话一端不置可否的瘪了瘪嘴。
若我告诉你,你眼前还有一个重生对象,岂不是更加接受不了?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可能在考虑如何结案的问题,左小涵趁机问了一下陈家村村民的事儿,“王队长,如今的陈家村十室九空,剩下的村民惶惶不可终日,全部躲外面亲戚家去了,这事儿如何了结?”
“现在还说不好,不过我和上头的人做过报道,大抵会被集中批评教育几天后放回来,咱们现在的国情就这样,没得办法。”
电话这边的左小涵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来陈家村的目的是为了调查血婴背后的真相,可因此将大半个陈家村的村民都送进了公安局,岂不是成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狼灭?
便是陈娇父母知道真相后,怕不是一铁锹将他拍出去。
法不责众,这样的结果对左小涵来说再好不过了。
既顺利完成了任务,又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左小涵正准备继续询问那一对母子的情况,电话那边的王有田似乎临时有事,直接将电话挂了。
左小涵在陈家村又呆了两天。
陈娇父亲早就被前几天的事儿吓破了胆,他还算运气好,当时围观开棺时站在最外围,没有被当场逮走,这几天吓得魂不附体,直接‘走亲戚’去了。
陈狗子‘葬子’一事,几乎所有陈家村的男性村民都知情。
剩下的一些妇女儿童也基本上知道个大概。
哪晓得是一场活埋的人伦惨案。
这几日,陈娇母亲也在家长吁短叹,“唉!这下怎么办啊?也不知你二叔和陈桂生会不会被放回来,眼下正农忙,在耽误几天,下半年的收成都要受影响。”
“妈,我刚才问小涵了,他说最多3天,都会被放回来,还说什么法不责众。”
“对了,你们都是大学生,比我们有见识,要不,你和小涵一起去县里看看你二叔他们?”
“早点将消息确定下来,我也好将你爸给叫回来。”
陈娇母亲满腹愁容,整日在家提心吊胆,生怕从县城又下来几个巡捕,将躲在亲戚家的陈娇父亲给带走。
左小涵这几日也没闲着,而是陪着从县城下来的一队法医和巡捕,一起在大山中的山洞前进行最后的勘察。
杀人犯最后死于怪婴口中,这事儿在县公安局几乎传遍了,但没人肯信?
除了王有田外。
他们此番实地勘察,就是在找反驳王有田报道的证据。
而左小涵也抱着跟着大部队去野区反野的心态,看看能不能再次遇到那怪婴,将任务的最后一丝进度给激活了。
等到第四日,一大早陈家村就沸腾起来。
之前被小巴车带到县里去的村民全被放回来了。
留守在家中的女眷在提心吊胆了几日后,总算松了口气。
随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镇里的工作人员,他们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帮陈狗子家那对母女办理低保手术的。
有了这份低保证明后,每月能从镇上领取180元的补足。
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也不至于让这对母女活活饿死。
陈娇父亲收到消息后,也在黄昏时分匆匆忙忙的从亲戚家赶了回来,一群人围坐在二叔家的大厅内长吁短叹,犹如死里逃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