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什么了?”
克萝伊搬开石块,从狭窄的被堵住大半的小屋门口进来,她刚去把采集下来的怪物诱捕液体布置妥当。
“我找到一些香草。”她说,捧着药草,把其茎叶折成几段在手中摩擦,让植物枝干里的草液流出来沾满手掌,随后朝巴尔克皮肤裸露处抹去。
“狗的嗅觉应该很好吧?我想,涂点天然气味上去多少可以迷惑它们。”
被透凉汁液糊上时巴尔克一脸不高兴,但没反抗。他的伤口尚未愈合完全,半坐在那里,之前也睡过去很长时间,好在他的体温已经回到正常程度,携带的药物业已吃下,之后不必担心其他问题,只需耐心等待伤口愈合即可。克萝伊异常勤快地把他们身体都冲洗了一遍,保证没有情欲气味留下,再加上香草和设好的别处目标,足以把追击者引到别在巴尔克不知情下引到别处去。
让巴尔克无从察觉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是克萝伊一早就想好的。这样做更好,避免去被问这问那的烦恼。‘你怎么知道怪物会追踪……’、‘你怎么会知道体液能拿来这样用……’、‘你怎么会知道……’,很烦。她也不想把指南的事就这么暴露出去。
巴尔克十分让人省心地什么都没说没问,也并不起疑。实际上,他在清醒并发现克萝伊在对他做什么后只是愤怒地用肉体加以还击,至于言语上关于此事,他们只有过几句交流。
“你疯了?干嘛这样做?”当时巴尔克如此质问道,他想批判的到底是克萝伊作为一名年轻女子应当自尊自爱不该如此纵情贪欢还是他们正处在危险迷宫之中不应把时间浪费在肉欲上,克萝伊无从判别,所以她这么回答。
“不可以吗?”
“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沉默半响,巴尔克最后说,估计就是可以的意思。总之克萝伊成功地把榨精行为表现为只是一时突发奇想,巴尔克之后真的没再多嘴。他身居雇主地位,其实并没有理所当然般做什么坏事,大概,性骚扰不算,至少都还在克萝伊接受范围之内。和他平时老摆出的一副仿佛丧母失父遭遇天下所有不幸的不悦表情不同,也许他真的可以算是个好人,克萝伊不禁这么想。
地面一阵颤动,小石子颤栗着抖个不停。有什么东西,要么很重,要么便是成群结队的很多只,正在接近,才会把踩踏地面的震感传得这么远。他们很快躲上之前就看好的藏身处——在两方石塔楼间架起的高悬桥,对于无天空中敌人来讲可称完美,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一切。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只冒险者小队被追赶着跑过——这群人光是逃命都自顾不暇,根本发现不了暗处观察的人影。追赶着他们的野兽稍后登场——几乎是地下城中低层怪物集大成者。各型异兽追缀其后,四蹄飞溅尘土飞扬,空气中被拉出长长一道白色痕迹。
冒险者们时不时回头发射些法术灵光,但每次仅仅只能击飞一到两只魔兽,对于缓解他们糟糕的处境毫无帮助。
“奇怪,那些狗看着很眼熟,它们身上有些伤口……”巴尔克说,“很像是那群追我们的。”
“这不是很好嘛,它们明智地转换了目标。”克萝伊说。巴尔克仍在沉思,说道:“一般来讲它们很认死理。”
“可是您看,他们的肉吃起来要比我们多呢,”黑发少女傻乐着说。
“等等,他们领头的抱着什么,或许就是那个吸引了所有怪物注意……”栗发男性的眼神锐利起来,不肯眨眼好观察每一个细节,“……不,错了,那就只是个种了东西的花盆。”
在巴尔克眼里或许就是个植物花盆,克萝伊微笑,不过懂得药理的人便能知道那是株名贵的幽浮树,是带出迷宫能卖个极好价钱的品种。
实际上,黑发少女在所有人之前发现了它,它当时被隐藏在一堆杂草中。克萝伊找了个花盆,堆了些泥土进去把它安置好,放在一个较为显眼的地方。
当然,被亡灵犬下了标记的精液也好好全洒在花盆底部了。
巴尔克终于放弃了纠结前因后果。“反正对我们是好事,”他说,“趁着这波怪物被他们吸引,我们去叁层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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