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观，占地面积不小。
    进入凌霄观，正道啧啧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道观。
    道观已经不算是道观，应当称之为凌霄宫。
    房间足有数十，占地面积足有十五六亩。
    “道友...请...”
    凌空子在前面带路，介绍着凌霄观的历史：“凌霄观，原名凌霄宫，份数天师府。只是三百年前，凌霄宫宫主，不满天师府资源分配不均，于是从天师府独立出去。”
    “凌霄宫与天师府矛盾不断，逐渐加剧。”
    “是以，凌霄宫更名凌霄观，而且观主更是率领全观弟子，改修全真。凌霄观，可以说是南方正一包围中，少有的全真道观。”
    道观中，还有不少游客。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凌霄观是一座香火道观。
    “这边请...”
    道观有不对外开放的地方，那就是道观道人居住的地方。
    从道观一处拐角，进入一扇小门，这里是一个面积颇大的院子。院子中有十几个年龄不一的道士，不是洗衣服，就是正在诵读道经。
    李道一师徒的出现，他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也不再关注。
    凌空子也没有向众人介绍李道一师徒，当凌空子与李道一落座之后，正道站在了李道一身后。
    “童儿，上茶...”
    这一声喊，李道一有些诧异。
    正道也感觉很是惊异，道童？
    一个年约五六岁的男童，穿着道袍，略微有些委屈，脸上还有泪痕的小不点，端着两杯茶来到了桌旁。
    在凌空子的帮助下，两杯茶端上桌，看着委屈的男童，凌空子问道：“童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
    男童更委屈了：“他们抢我玩具...”
    这还是一个孩子啊...
    李道一在旁边看的皱眉，如今不同往日，现在修道与古时修道不同。比较有本事的修道者，身边都有道童。
    到了近现代，以人为本，很少会有修道者身边有道童侍候了。
    这个道童，年约五六岁，本应该正是上小学或者大班的年级，却被拘束在道观，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古时，因吃饭都是问题，有孩童被家人送往道观，成了道童无可厚非，只是为了活命。
    现在，社会发展，温饱早就解决，人们的日子很是富裕。
    自己的孩子绝不会舍得，放在道观修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除非一生为道，否则不见到外面的精彩，未来除非不踏出道观，否则...就是一个与社会脱轨的存在。
    “道友是不是很惊讶？”
    当安抚了道童之后，凌空子看到李道一异色神情，笑着问道：“在这个时代，凌霄观，竟然还有道童？”
    李道一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这是我孙子...”
    凌空子满脸慈祥，身子有些骄傲。
    正道睁大眼睛，刚才凌空子还说，凌霄观乃是全真道观。
    现在凌霄观观主，都有了孙子？
    全真与正一不同，正一甚至可以允许弟子居家修行。全真戒律森严，哪怕和尚都可以娶妻生子，吃荤喝酒的时代，全真依旧用清规戒律约束门人弟子。
    “贫道年轻时候，曾是正一弟子，后来得遇师尊，才改换门庭，成了全真弟子。”
    原来如此...
    师徒二人这才明白过来。
    “年轻时候，贫道之妻去得早，所以贫道才出家为道。”
    凌空子给李道一端了茶，自己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现在这孩子，刚放了几天假，所以就放在道观里了。”
    “啪...”
    一拍脑门，凌空子有些懊悔：“真是失礼失礼，尚未问道友何处修行？”
    “鲁地，清虚观。”
    清虚观？
    凌空子没听说过，想必不是什么大观，这个道士也是普通道人。
    略微有些失望，凌空子招待了一番师徒二人，离开了小院子：“道友师徒，暂且居住这里，贫道到前面处理一下香客问题，就会回来。”
    当凌空子离开之后，正道也坐了下来：“师傅，这个凌空子态度变化好快...”
    李道一不以为意，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好茶...”
    这茶香而不浓，浓而不苦。
    入口微甜，让人精神一震。
    “可惜，凌霄观，只上了一杯茶，正道你没机会喝了。”
    这茶，绝对不便宜。
    “师傅，我不可渴，再说，再好的茶，有咱们清虚观的茶好？”
    这倒是实话。
    “刚才那个凌空子，很是热情的招待咱们，现在又借着俗事为名，冷落咱们，不如一开始就询问咱们是哪里的道士，拒之门外不好？”
    李道一笑道：“一开始就问，明显带着目的性，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咱们要是大道观，或者名观来的道士，就会失去好感...”
    “一样，到了道观，咱们不是凌空子想见的人，住一晚离开就是，何况，他依旧为咱们提供了歇脚之地。”
    “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入道，世俗心太重了...”
    岂料李道一摇了摇头：“他快入道了...”
    正道满脸惊诧：“他快入道了？”
    为什么他没看出来，作为筑基境界，理应能够看出来才是。
    “凌空子现在开辟了经脉，尚未开辟丹田，为真气寻找储存之所，所以你现在看不出来。如果凌空子持续努力下去，不出半年，就可以入道了。”
    正道满脸不悦，念念叨叨：“这种人，怎么也可以入道呢？”
    道心不纯，功利心太重。
    如果自己收徒，绝不要这样的弟子。
    摇了摇头，李道一也不再说话。
    直到入夜时分，凌霄观弟子送来简单食物，凌空子也没现身。
    凌霄观弟子满含歉意的说道：“师傅处理香火之事，暂无闲暇，道友见谅...”
    处理香火之事？
    李道一不置可否，正道则是叹道：“他明明就在隔壁，他的气息，我都捕捉到了。”
    凌空子得遇真修而不自知，单凭来历判断一个人的潜力。白白浪费了更早入道的机缘，这种人...正道不知该如何评价。
    一夜修行，第二天早晨，凌空子都没现身。
    师徒二人径直走出道观，也没有相送之人。
    到了山中，李道一放出了小虎。乍被放出来，两天没有得到自由的小虎，似乎很不情愿。
    李道一则是拍了拍它的脑袋：“孽畜，吃了贫道不少灵果，要不是贫道发现的早，布下结界，恐怕那些灵果都被你祸害了...”
    “你还不满足？”
    小虎有些畏畏缩缩，正道感觉好奇：“它似乎听懂了师傅的话。”
    这是自然，李道一沟通天地法则，自然明白兽语。而他的话，通过法则，到了小虎口中，就成了虎语。
    走了一段距离，李道一脚步微顿：“龙虎山到了...咱们在这里休息几日，等到讲道的时候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