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和张真人师徒俩吧,和传统意义上的师徒不同。
张真人没有给许渊立那么多规矩。
事实上,规矩这个东西,虽然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传承。但你不得不承认,它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精神控制即所谓的pua。
一旦你接纳了这位师尊的规矩,就很难拒绝师尊提出的其他要求乃至于市任何要求。
这一点,古今中外太多戏曲小说中都有提及,早期的令狐冲堪称被迫害的典型。
同样的,许渊对张真人也没有时时刻刻体现出那种又跪又拜的传统意义上的尊重。
然而张真人却非常清楚,一旦自己有所托付,许渊定会不计代价的去完成,任劳任怨。
这是一种默契。
一种更像是……道友之间的默契。
就妖狐一事,张真人指点道,以许渊现在的修为即便是有了千机伞,但此后和狐妖再战,也难以保证得胜。
因为对方的修为是实打实的。
狐妖阿姐虽然秒杀不了许渊,但她还可以耗死许渊。
所以如果当真要打,那么宜早不宜晚。
许渊伤势已然痊愈,然而那头狐妖被斩断了一只前爪,现在必然还处于相对虚弱的状态。
趁他病,要他命。
在时机这方面,师徒二人的意见相当一致。
于是许渊连夜翻书,把《张真人巡游随笔》又看了一遍。
其中对妖狐的记载里明确提到,妖狐喜食鸡子。
或许,可以通过布下某个陷阱,把妖狐阿姐钓出来?
……
咚咚咚。
许渊敲响了阿洛姑娘医馆的大门。
“许公子?”阿洛有些睡眼惺忪,这天色未亮,许公子未免起得太早了吧,她穿着睡衣开门后道,“进来说话吧。”
许渊点头,走进医馆。
因为距离早市还有些时日,阿洛就又把医馆的门关上了。
这眼看着就要盛夏了,天气炎热。
阿洛夜间歇息的时候,只穿了一个小肚兜。
方才来给许渊开门,也不过是笼了一件长袍。
而此时,双手要去搬门板,那自然就没办法扯住长袍。
长袍微微散开,红色的肚兜下,阿洛藕节一般的手臂一览无余。
甚至,因为角度的原因,许渊看到了阿洛侧身之后的胸前半球。
硕大浑圆,不愧为狐妖!
有一说一,比起胸衣,肚兜能遮个啥?
何况是阿洛这种尤其“突出”的美艳女子呢?
许渊一时间,看的有些投入了。
阿洛转身之后,看见许渊的眼神,然后再低头一看自己……
“啊!”
阿洛双手抱住自己的胸脯,满脸羞红,羞恼跺脚:“公子!”
声音婉转。
不像训斥,反倒是有几分撒娇之意。
“失礼失礼!”许渊赶紧转过头去,然而当他悄悄再回首的时候,眼神正好和看过来的阿洛交汇。
一时间,两个人心头都甜如蜜糖。
气氛,再度尴尬和暧昧起来。
直到许渊开口说正事,转移话题:“我伤势已然痊愈,又回去做了些准备,想着现在那狐妖阿姐必定还没有恢复,如果趁此机会找到她,应当可以将她拿下。”
阿洛拉着自己的大衣,却还是偶尔会春光一露,噘着嘴摇了摇头:“此法极难。”
“只因狐族天生胆怯,也因此蕴生了极强的藏匿本领。但凡是我们不愿,其他人说什么也难以找到我们藏身之所。”
许渊道:“可万事万物,必有其脉络。”
“狐族虽然善于隐匿,但也一定有可以将他们找出来的办法,对吗?比如……能否用鸡子,让那狐妖现身?”
“尤其她现在有伤在身,在山上隐匿数日。而麓山因为有猎户打猎,所以寻常野鸡并不多,她抓起来想必也费力。”
“我们准备十多只肥美的鸡子,有无诱她出面的可能?”
阿洛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天性确实难以克制,然她已然在公子手上吃了大亏,现在行事必定会更多几分谨慎。”
“寻常鸡子,对修炼有成的妖狐而言,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除非是……极其罕见、珍稀的鸡子,或许有一定机会。”
许渊眼前一亮:“珍珠鸡算吗?”
阿洛脑袋一偏,随即点了点头:“珍珠鸡异常漂亮,羽毛可点缀装饰,肉质鲜美。而且大部分珍珠鸡都有寻常鸡子没有的一股特别的灵气。”
“这是珍珠鸡羽毛上的珍珠纹路所致,能够自然吸附微量的天地灵气。”
“这些灵气,于人、于鸡子本身都并无意义,但对于受伤的妖狐而言,有滋养身躯、助力恢复之功效。”
“阿姐她见到珍珠鸡,一定会忍不住的!”
许渊眼睛一眯,笑了出来。
这麓镇,正好有一处有那极其珍稀罕见的珍珠鸡。
那便是——许府!
……
许府。
“你好,我是来拜访许老爷的。”一位老者在许府府门前和阍者说道。
阍者摇头:“老爷自从去年开始便已经不见外客了,您还是请回吧。”
老者摇头,拿出了一点银两道:“这位小哥,帮个忙吧,老朽确实是有要事找许老爷。”
阍者皱眉,没有收钱,而是问道:“你到底有何事?老爷是固然不会出来见你的,但新任管家许二先生现在统管府中事务,你找他应当也可以解决不是。”
“说吧,我也希望你能够办成你的事儿,对不对。”
这阍者也算是讲道义。
你的银子我现在不收,但倘若你的事情我有把握帮你解决的话,那拿人钱财、为人办事也就天经地义了。
老者笑眯眯的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听说这许府府中啊,有几只珍珠鸡。”
阍者了然:“你想要珍珠鸡的鸡毛?此事不难。”
说完便想伸手拿钱。
然而老者却把手一缩,摇头道:“我要的不是鸡毛,我要的,是一只活生生的珍珠鸡。小哥可有办法?”
阍者面色一变,便把老者往门外推搡:“出去出去。”
“诶,小哥,价钱好商量。”老者慌了。
“不卖!老爷对这几只珍珠鸡尤其喜爱,平日吃的比我们这些下人都好,你还想弄一只?”阍者怎么敢接这种活儿,“去年除夕,少爷从江城回来,想吃一口珍珠鸡老爷都没准,你这个老头子莫来找事情,觊觎我家珍珠鸡,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阍者连推带送。
老者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路过一个巷口,老者摇身一变,赫然是那一席白衣的许渊。
旁边,阿洛姑娘看着两手空空的许渊,无奈的笑道:“看来此珍珠鸡,也并非那么好得手。要不然,我深夜潜入许府去……”
许渊摇头,他看着许府,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