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里有七段录音文件,五段视频。
南曦抬头望眼车内,宁伟在睡觉,amy坐在首排听歌,一切处在他们该有的位置上。
南曦给蓝牙耳机戴上,点开几段录音逐个听完,满意关闭,再点开视频。
视频多数只有一半的画面,可以看出基本全是偷拍。
视频中前三段总能看到中思达老廖得意助手,第四段老廖亲自露脸了,其中所说内容让人震惊。包括有他们黄dudu交易流程的大体,还有会收益的金额范围。
第五段视频更夸张了,其中有张酷似南曦的脸,对方坐在陆羽腿上,娇声呼唤。
能看出比较有诚心,渴望拉拢到在偷录视频之人,陆羽。
没错前三段来自黄怡和庞圆心,后两段来自陆羽。
一切事情要从七月中说起,南曦与黄怡闹翻,忙得忘记搭理她了。
黄怡为了泄愤拉个群,把几个看似对南曦有意见的人全拉进去。其中包括中思达安排的卧底,后来把她们骂南曦的话发到网上。
黄怡因此心里有点不好受,可想起南曦对她的冷落和不公平对待,只骂活该啊。
后来卧底找到群里最为活跃的两人,黄怡和庞圆心。
再次开除高价,让她们在媒体前来露脸指出南曦的种种劣迹。
卧底在群里观察了好长时间,确定她们真的很厌恶南曦,才暴露的身份,所以在交谈中并未提防过重。
主要怕如果要求没收手机,会引起黄怡和庞圆心的反感,从而断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条线。毕竟群里的聊天记录多数用昵称,总没真人出来指证站得住脚。
黄怡全程录音,录音结束晚上到家转发给南曦,并施加威胁:你再不哄我,我就叛变了啊。
信息传过去,收到秒回复,系统给出的回复: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通过验证后,才能聊天。
黄怡气得前胸贴后背,呼呼喘半天粗气,把录音发到南曦邮箱里,等待一天多,看到邮件状态为已读后,给南曦拨过去电话。
劈头盖脸给南曦一顿骂:“好啊你,咱俩将近二十年的感情,你说删就删啊!太过分了,你再不哄我,我就叛变了啊。”
“判吧。”南曦道出两字,挂断电话。
在收到黄怡上百字的大骂短信后,南曦平静将高沫的信息转发过去。
南曦控制不了庞圆心,也懒得去控制庞圆心。可高沫是个细致温婉的人,发现庞圆心在群里诋毁南曦。
很早带上庞圆心联系到南曦,给与道歉。
庞圆心心里不服,但高沫拿出几个过气网红为例子,告诉庞圆心需要珍惜已有的机会。还请曾经叛变到李铭和李庆刚手下的几个网红出来,现身说法。
李家最终李宏和李木易被判八年,李铭和李庆刚被判五年,好多涉事网红全被限制出现在大众视野内,包括曾经叛变的几人。
看完血淋淋的几个惨淡例子,庞圆心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最终让高沫说服,成为双面间谍。后来她一切举动,全由南曦安排进行。
黄怡最怕什么,对比啊,尤其怕别人抢走她的东西(包括感情)。胸有成竹的以为掌握南曦服软的机会,结果发现近期总在一起奋斗(骂南曦)的伙伴,居然是敌方阵营之人。
由始至终的大傻子,只有她。
黄怡为此自闭了整整五天,第六天再找到南曦,拿出洗心革面的态度认错:“曦曦,我不对,我之前不该总想着把你和张总分开,总觉得张总会夺走你,而苏竹不会。”
等了一天,南曦没搭理她。
第二天,依旧没搭理。
直到过去一周,黄怡实在坐不住了,想起南曦曾经给苏竹说过的一段话。
“我把你从我的世界划出,我照样拥有很多,朋友、爱人、亲人。可我若离开你的生活,你只剩比白纸惨淡的世界。”
当时她觉得南曦好残忍,事情重现在她身上以后,她发现南曦说得句句实话。她的情况虽然比苏竹好点,有父母还有任飞霞,可真心的朋友似乎只有南曦。
与杨盼盼甚至好多人的关系建立在南曦的基础上,和南曦闹掰以后,大家慢慢关系淡了,普通聊下天都会觉得别扭。
有次和任飞霞拌嘴几句吧,想找个人倾诉下难受吧,可发现没人能倾诉。给父母说,父母会骂她不懂事,给普通朋友说,普通朋友不一定有耐心听,指不定听完还嘲笑她。
想着想着,黄怡发现真的如南曦所说,不是南曦离不开她和苏竹,是他们离不开南曦。
手不受控打出满腹诚心的话:对不起曦曦,是我的错,我之前任性了,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应当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对了,还有两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小时候,你找张总帮你作弊,苏竹坐在你和张总中间的位置,张总让他帮忙递卷子的过程,他把写满错误答案的卷子调包了,写上了张总的名字传给你,致使你和张总一起出错,一起挨训,还有后来,在张家界救出你的人是张总。
信息传过去,又一天没回话。
可黄怡不在乎了,她只想把压在心里的难受全数表述出来:我知道我告知你事情原貌有点晚了,甚至有点多余,哪怕你被蒙在鼓里,依旧选择张总。可我不愿再为私心隐瞒下去了,请你原谅我吧,曦曦。
又等了好几天,以为不会再有回信了。
在某天深夜收到南曦的拒绝:我不会原谅你,苏竹也一样,上次我给苏竹说过最后为他所做的安排只有那部片子,我并非玩笑话。我知道你曾经说过想当我最成功的经纪人,只是为了哄我开心。不止这次,过去好多年很多时候全在放低自己哄我开心。为这些,我同样也送你个最后告别之礼吧。我听任飞霞提过,你真正想开个属于自己的甜品店,我把它送给你。
望见‘最后礼物、甜品店’等字样,字字戳中黄怡泪点,哭得泣不成声。
怕南曦没耐性等,便边哭边按字回复:我不要甜品店,我只要曦曦原谅。
可惜哭没有一点用处,收到南曦冷冰冰的回复:甜品店的钱也不是我给你的,我会教你赚得方法。你考虑下吧,别落得什么都没有。
黄怡之后的各种求原谅信息如同石沈大海,了无回音,直到她同意要甜品店。
就这样,黄怡成为第二个线人,通过南曦教的方式得到中思达出于友好关系赠与的300w。
而这300w买到的信息,无非就是亲口承认南曦欺负手下之人的埋怨之类。
通过亲口承认的交易建立,中思达更加相信黄怡和庞圆心了,以此走到彻底透露出核心合作内容的地步。
南曦将所有证据转发给陈谋岑,附文:再有新的证据,我及时传您。
陆羽对接安悠然,安家同样没得跑。
收到陈谋岑‘好的,我来提交’答复。
收网行动正式开启!
五天后,中思达荣登各大头条报导,被上面点名批评并立案调查。
南曦心情大好的将报导转发给张亦辰,同时询问他多久回来。
临近第三次密室直播,方艾伦这几天来总没事拿出点理由找南曦聊天,实际为了套取具体日子安排在何时。
编辑发送完信息,一通无备注名称的电话接入。
南曦觉得有句话说的很对,有的厌恶刻入骨髓,亦如即便没备注名称,南曦同样一眼认出谁的电话。
安悠然。
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点击红色按钮拒接,在心里暗斥句:活该,急死你。
随之而来接入一条新信息,南曦极其乐意欣赏厌恶之人的痛苦,进入信息。
就在看到信息的刹那,瞳孔几度收缩,狠狠按下一段字:滚,少乌鸦嘴乱说。
安悠然给她发了段,南曦不惜骂出脏话来扫除晦气的提醒:南曦,我是安悠然,快点接电话。亦辰哥哥出事了,你即便不接电话也一定记得千万别再捅我相关的事情了,否则惹急我爸,我真的很担心亦辰哥哥的安危。
收到她的驱逐的大骂,照安悠然刁蛮小姐的性子,一准破功过来反骂她。
可南曦收到极其文明的回复,只是字里行间透出无法遮掩的着急:你多少天没收到亦辰哥哥的回复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多少天,南曦细数,最少有将近十天了。由于之前住在云尚,两边妈妈小心把控,告知张亦辰没事少联系,她最近比较忙。
南曦更给张亦辰一种得罪妈妈们,不敢忤逆的状态,两人便默契的给联系减少。
她一直在等张亦辰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可怎么也没想到,等来了厌恶之人的威逼。
不信邪,切出信息,拨通张亦辰电话。
收到机械的回答: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接连再拨打出三个,答复全部统一。给高秋锋拨过去,依旧关机提示。
拨打梁庭瑞电话,倒是接通了,可梁庭瑞知道的还没她多呢,光回答:“四天前吧,高哥让我顾好总部这边,之后我们也没联系啊。怎么了?”
“没事,你按他安排的来。”
南曦挂断,细数时间,四天前,她把证据提交给陈谋岑,上面正式开始调查。
心里一慌,脑子彻底混沌,手心透出丝丝凉汗。由不得她多想了,意识清醒时已经拨通了安悠然的电话。
未听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尖细声音,电话另头传来低沉的中年男声:“南曦,我不管你和中思达有什么恩怨。当初送我家然然进娱乐圈,无非完成她的心愿试试水,我基本摸透套路了。但你这打算连然然一起整啊,有问过我答不答应吗?”
南曦耐心丧尽,冷声问安父:“你把张亦辰怎么了?”
安父不悦地啧声,提高声调呵斥:“和长辈说话要有起码的礼貌,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不等南曦还嘴,安父主动道歉:“抱歉,是伯父的错,忘记你爸早进去了。女不教父之过啊,能理解。”
南曦给堵在胸口的气硬生生压回肚子,拿出耐心和素质轻声道:“安伯伯,晚辈可以理解您的护女心切。令嫒的证据,我手里压着好几条呢,您看咱们怎么交易?”
实际利益抛出完,顿下再施加威胁:“我们后辈之间的小矛盾,打打闹闹的何必惊动你出手呢。您这一出手,瞬间给矛盾拔高了,就让我公公他们很难办啊。”
“呵呵,”安父低笑声,语气放缓几分:“我就喜欢会来事的人,我知道你这边繁忙,我带上然然已经抵达你拍摄地的w酒店。我们在1162号房,你下午抽空过来趟吧。证据给齐并销毁了,我通知美地的黑手党们放人。”
听到黑手党一词,南曦大概搞懂什么情况了。张亦辰过去与合作方谈事,合作方通常必然不会得罪张家,但透露点张亦辰处在完全一个人状况下的行程,只要安父给的好处够多,完全可以透露。
想必溺爱女儿的安父为这事,基本把手里的几件重要古董全送出去了。
只是南曦想不通,以张亦辰的能耐,怎么可能让黑手党轻易控制呢?
想不通也没法多想,她陷入沉思的几秒,安父再来叮嘱:“你可以带保镖,我只图事情完美收场,没打算继续坑害你们下一辈。毕竟怎么说呢,然然这不对亦辰还没死心呢,我也不希望亦辰出事,我更多希望出事的是你。”
后句安慰居多的话,南曦忽视过去。
事情摆在眼前没得选,怕家里老人得知急火攻心伤身,南曦只告诉宁伟,如果她下午会十分钟,给宁伟发条信息,如果超过十分钟没发信息,立刻告诉张父事情始末。
带上保镖大哥和他两个机灵小弟沉重赴宴,南曦已经做好随时可能被扣的打算。
但没想到啊,安父做到他所说,只有他和安悠然在房间内。而房间外,保镖大哥安排人通查过,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她把证据一亮出,当安父面删除源文件,安父直接给守在美地的人拨通电话,告知放人。
可在通话的老人,面色突变:“什么?人早被转移了?被当地政府扣押了,说他窃取国家机密?我不是告诉你们看好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