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宽敞气派的庄园里,当周磊倒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面色大变,然后纷纷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去看陆星河四人。
有人甚至连身躯都开始颤抖起来,因为他们明白,能如此轻易击杀周磊的人,绝对有天灾级别的实力!
因此明明大敌当前,但是却没有人敢逃,也没有人敢说话,数百人纷纷俯首,内心涌起无边的恐惧。
这,便是天灾境强者恐怖的震慑力!
陆星河看到这一幕,暗暗咋舌,要是他能有天灾境的修为,哪里还用在沼泽里辛辛苦苦埋伏几个月,他只需要稍稍显露天灾境强者的气息,必定有大把人主动给他送灵石。
他内心念头转动之间,却见颜白大手一挥,众人的储物袋纷纷朝他飞来,他主动分了一半给左道,然后说道:
“老规矩,一人一半。”
说着他便准备把另外一半储物袋收下,左道却突然开口道:
“按照老规矩,十大修真世家家主的储物袋应该是一人一半,可你为何分走了八个家主的储物袋。”
颜白听此动作微微一滞,同时疑惑地道:
“有吗?”
说着他皱着眉头凝视储物袋数息时间,最后才一拍脑袋道:
“是我疏忽了。”
说着他便面不改色地重新分配储物袋。
陆星河见到这一幕,不禁眼睛微微睁大,师尊和左道竟然还有老规矩,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止一次联手起来坑人。
分配好储物袋以后,颜白和左道商讨傅守对周磊出手的理由时,他突然打出一道半尺长的黑气,黑气刚一出现,便骤然一卷,然后瞬间没入周磊的额头,他这才看向左道:
“傅守出手的理由是想进一步挑拨天魔宗和万鬼门的关系,所以这才杀了周磊,然后试图嫁祸给你,刚才我那道黑气从表面上看是你的手段,但是实际上里面却蕴含了一丝精粹的剑意,再糅合你击杀周磊的那道剑气,足以证明此事是傅守所为。”
左道听此目光一闪,然后单手一抓,颜白打向周磊的那道黑气蓦然从周磊的额头蹿出,与此同时,一道灰气重新没入周磊的额头,他这才开口道:
“我天魔宗近来本就与万鬼门冲突不断,傅守出手的理由应该是试图挑起我们三宗的纷争,他离尘宗好渔翁得利,因此击杀周磊后,才嫁祸于你,那道灰气表面上看是你的手段,但实际上里面也蕴含了一道精粹的剑气,足以证明此事是傅守所为。”
颜白自然不会相信左道,他单手一抓,那道灰气瞬间从周磊的额头蹿出,在他的掌心湮灭后,他这才开口道:
“这种方法不妥。”
场面一下陷入了僵局,左道的目光微微一眯,突然建议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不再施展手段,就这样退走如何,想来周磊额头上的剑气足以让傅守成为万鬼门的怀疑对象之一。”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地看着颜白。
颜白微微思量一番后,竟欣然点头应允。
颜白和左道互相算计对方的同时,陆星河心念一动,季询死后,他曾经把季询的储物袋收入囊中,季容笃定季询是左少白杀的,如果这个储物袋恰巧出现在此地的话,那么绝对可以再次嫁祸左少白。
陆星河念头转过的同时,杂毛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本皇一向心思单纯,为什么碰到的人却一个比一个阴险!你师尊打向周磊额头的那道黑气看似已经被左道清理,但实际上那道黑气只是他的掩护。
在那道黑气的掩护之下,一道魔气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周磊的尸体,只要你师尊心念一动,那道魔气就会炸裂开来,彻底掩盖一切不利于他的痕迹,这样就可以彻底将此事嫁祸给左道。”
说着杂毛鸟长叹了一声,感叹颜白明明是正道修士,可是却悄无声息地修炼出如此精粹的魔气,而且这道魔气似乎就是为嫁祸左道而修炼的!
“这些手段难道就是师尊所说的立足于修仙界的根本吗!”
陆星河听此眼睛一亮。
杂毛鸟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不止是你师尊阴险,左道也跟他不相上下,他打出的那道灰气看似被颜白清理,但实际上他的暗手根本不是那道灰气,真正的暗手在他击杀周磊的那一瞬间已经被他埋下。”
“他击杀周磊的那道剑气看似精粹无比,充满着浩然之气,但是那道剑气上还附着一道微不可察的灰气,那道灰气带着你师尊的气息。
只要左道心念一动,那道灰气就会壮大些许,从而被万鬼门天灾境修士察觉,但时候你师尊就是击杀周磊,挑拨离尘宗和万鬼门的罪魁祸首。”
杂毛鸟说完又长叹一声:
“这个修仙界已经不是本皇万年前呆的修仙界了!”
陆星河脸上表情不变,却突然说道:
“你既然能发现左道留下的暗手,那你能处理掉它吗?”
杂毛鸟听此尖声道:
“就算能处理本皇也不会做的!要知道本皇一向心思单纯,而且坚守底线,根本不可能被这个肮脏的世俗所污染!”
它义正言辞,说话掷地有声,一副誓死坚守底线的模样。
陆星河表面不动声色,声音却在杂毛鸟的脑海里响起:
“五颗上品魂丹。”
杂毛鸟听此身体一僵,然后硬气地说道:
“陆星河,请你记住,本皇是有底线的,除非你肯出六...不,七颗上品魂丹!”
“成交。”
陆星河从来没有怀疑过杂毛鸟的底线,它的底线就是没有下限,说着他看向了颜白。
颜白和左道这时已经决定撤离,此地毕竟是万鬼门的腹地,想来万鬼门的天灾境强者已经被惊动,此时肯定在赶过来的途中。
颜白又和左道假惺惺地寒暄了几句后,四人才同时离开此地。
整个过程,那数百人都没有抬起头来,在颜白和左道的天灾境手段下,他们根本没有听到任何交谈声,只知道那四人中存在天灾境强者。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时,杂毛鸟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周磊的尸体旁,将不利于颜白的痕迹彻底抹去后,它又把季询的储物袋放在了周磊的尸体旁,这才化为一道幽影远去。
整个过程中,它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让左道没有丝毫察觉。
杂毛鸟重新飞进衣服里时,陆星河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就这样毫不掩饰地留下季询的储物袋,那么万鬼门的人肯定会怀疑此事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如果把不利于颜白的痕迹抹去后,种种迹象又表面周磊是左道所杀,那么季询的储物袋就可以看成是天魔宗的挑衅。
陆星河内心念头转过之际,颜白却突然停下了身形,然后笑呵呵地说道:
“如果我就这样离开的话,左道绝对会重回周家布置暗手,我们得防上他一手。”
说着他看向陆星河,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徒儿啊,这个世道实在太险恶,为师得教你如何在这个世道立足。”
“为师问你,你刚才有没有领悟到为师一举一动中蕴含的深意?”
说着他面露自得之色地看着陆星河。
陆星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乖巧地说道:
“师尊刚才的那道黑气实际上只是一道掩护,真正的暗手想必已经借那道暗手埋下了。”
颜白听此微微一惊,他目露异芒地看向陆星河,看着他人畜无害的微笑,竟隐隐约约有了他年轻时候的七分风采,想到这里,他不禁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赞叹道:
“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