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有机会嫁给别人。”周围已经有人在看了,白岐一步步走近姜衫,与她交身一错的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宁愿毁了你,或者说,毁了你想要嫁的那个人。”
吴铭身子动了动,略一侧身,惊讶的看向了白岐。
白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深入骨髓的冷意直看的人心里发寒,吴铭皱了皱眉头,又瞧了眼身子有些僵硬的姜衫。
略一思忖,在白岐离开前,吴铭突然就开口了。
“不,我会娶她。”吴铭把姜衫往怀里一揽,俊秀的脸上满是认真,他的身高和白岐相仿,可以轻易的挡住白岐威胁着看向姜衫的视线。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难以达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毁了我们?”
白岐根本就对吴铭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姜衫冷嘲道:“你又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傻子?什么话都敢从嘴里往外说,也不怕闪了舌头,太过不自量力了些。”
即使是为了报复他,姜衫也永远不可能会选择随便的嫁给这么个听都没听过的人,白岐漠然的转身就准备走。
吴铭不以为忤,一向性格孤僻又怪异的他无害的笑了笑,认真的瞧着姜衫,“你要是嫁给我的话,我能保证再没人可以欺负你,我们还能一起练舞,我的书你也可以随便看,你同意吗?”
白岐脸颊的咬肌动了动,即使是有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都让他震怒无比,如果不是顾忌到还有这么多的宾客在场,他绝对会直接派人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扔出去!
☆、第102章
????“好啊。”
白岐怎么都没想到,姜衫会平心静气的回答了这么一句,她看着白岐,歪了歪头笑道:“当然可以。”
涂着透明色的口红的樱唇轻启,那形状漂亮的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只要不是你,我嫁谁都是可以的,只有你,这辈子绝无可能。
白岐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甚至想要立刻上前扯住姜衫的胳膊问问她是不是疯了,问问她到底种了什么魔障,为什么百般心机使尽都要这样跟他对抗,当个乖乖的听话的女人真的就有那么难吗?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白慎派来的人已经急匆匆的来到了他的身边,那人又急又快的在白岐耳边说了一串话,白岐的脚步就那么生生的定在了地上!
正巧白慎也已经慢一步的到了,他脸上挂着儒雅的笑,手自然的搭在了白岐的背上,白岐的肩膀处顿时传来了一股大力,那辖制的力量又狠又怒,白岐脸色未变,眸子却登时快速的闪了闪。
“白岐,这是你的朋友?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倒让其他的客人等急了,快去陪楚凡吧,这边我来帮你招呼。”
白慎笑着对白岐道,转过头看向姜衫时态度慈爱极了,“这是…姜衫?第一眼看见我还险些以为认错人了,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姜衫勾勾唇,“白先生。”
姜衫这样不给面子的疏离态度却丝毫没有触怒到白慎,白慎那老谋深算的双眼一转就看向了吴铭,“你朋友?”
姜衫笑了笑,却没有介绍的意思,白慎脸上慈爱的笑容不变,兀自道:“这么多年没见,小姑娘倒是腼腆了不少,和朋友好好玩,有什么需要了跟白叔叔说,今天客人多,别怠慢了咱们的小客人。”
那样子就像是派人来说了威胁的话的人不是他,手下人差点害的姜衫没了命的人也不是他一样,慈爱长辈的姿态摆了个十成十,如果不是那不经意间瞥见吴铭后忌惮的眼神,怕是连姜衫都要质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
白岐被白慎强制性支走,白慎也寒暄了没两句就快速离开,宴会厅转眼间就恢复了正常。
姜衫从侍应生那里端了两杯香槟,面带抱歉的敬了吴铭一杯,“你耳朵倒灵。”
吴铭眉心还在蹙着,“他怎么敢那样对你说话?”
姜衫这下倒笑的开心了许多“说来话长,左右不过是被气的急了,眼下又没法子动我,只要我手中还有他的把柄,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姜衫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白岐的话说的再威胁,也不过是气急败坏后的怒火攻心,这可是他的订婚宴,他那样善于伪装的人,却连自己的风度都差点没能维持住,两世来她可少有把他逼急成这样子的时候。
姜衫在宴会厅里巡视了一圈,一点也没有不速之客的自觉性,看了眼不远处白慎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姜衫眸色一转,把手中的礼物盒放在了吴铭手里。
“帮我拿一会儿,免得被无干的人给抢了。”
吴铭摸不准她想干什么,乖乖的把盒子接到手里,口中却道:“我刚才说的话倒是真的,你可以嫁给我,这边暂时还没有敢招惹我们的人。”
姜衫听他讲的认真,无奈的笑了,“我知道你想替我解围,但是婚姻不是儿戏,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这时候帮忙的举动倒成了阻碍。”
吴铭不解,“为什么会成为阻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起娶了就可以了,你们也可以一起做朋友。”
姜衫的眼睛蓦地瞪的极大,“什,什么?”
吴铭看到姜衫的反应蓦地一怔,片刻才恍然大悟,俊秀的脸上有些赧色,“忘记告诉你了,我们族里施行的还是一夫多妻制,情投意合又不介意的男女可以自由结合,不过我还没有开始娶妻,你可以做第一个。”
姜衫震惊的看着身材颀长气质隽永的吴铭,很难联想出他旧社会老地主似的身后跟了一群大小老婆的情景,连刚才满心思的计量都暂且忘了,略有些结巴的问,“你,你开玩笑的吧?”
一夫多妻制早八百年就废除了好吗?这可是犯法的!
吴铭摸了摸鼻子,隐晦道:“全看个人选择了,为了繁衍后代,族里这样的规定已经传承上千年。”
这 意思就是没人敢插手管了,姜衫白皙精致的脸上樱唇半张,这突然至极的消息愣是让她半天没能缓过神来,那半抬着脸的样子可爱极了,一反刚才剑拔弩张时咄咄逼 人的样子,不远处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白岐双拳握的越来越近,心中某处像是被锐器扎住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已经多久了,姜衫见了他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样子, 他有多久没见她这么对他笑过了?曾经专属他的姜衫离他越来越远,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别的女人订婚,而姜衫则是巧笑倩兮的和另一个男人一同赴宴。
而他没有一点的办法,狼狈又仓惶,他甚至不能动怒,不能牵连,白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在人前做戏是那样的艰难,手臂环着气质优雅的楚凡,白岐突然感到一种由衷的惫懒。
心 像是缺了一块,他止不住的想,如果此刻怀里站着的是姜衫的话,又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如果他没有过那么多的谋划,没有过那么多的算计,没有过那样子将两人 强势的举动将两人推的越来越远,他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丁点的可能,早已经拥有了姜衫?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也总是在彻底失去后才知道自己丢失的是什 么,白岐亦然。
“你怎么了?”
楚凡见白岐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肩膀也被他掐的有点疼,锁眉低声问道。
白岐垂眸掩住情绪,声音略哑,“没事。”
再抬眸,又恢复了风光霁月,脸上的面具越发坚忍。
可早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吴铭被姜衫这样盯着更显得不好意思,眼神躲闪数下,尴尬的提醒。
“先不说这些,有人过来了。”
果 然,另一边白慎派来的人已经走近了,来人看了看吴铭手中的盒子,略有些犹豫道:“白先生知道您们二位送了礼物来,特地派我来接礼物,也让代为转告一声,以 往的恩怨是非大多是误会,以后咱们还是合作的机会居多,他老人家也会管束些下面的人,还请姜衫小姐您不计前嫌…”
那话说一半留一半,眼神不住的往盒子上瞟,满脸的紧张,姜衫一挑眉,白慎倒是比白岐识相多了,知道她手里有这么个把柄,连暗示自己以后会管着白岐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么能屈能伸,的确是一把好汉。
可他差点直接送她见了姜父,他不承认就真以为这事没有发生过吗?
姜衫比来人的态度更加客气,“这礼物太单薄了些,送出去咱们自己也觉得拿不出手,你转告白先生,事后会再备了厚礼亲自送来,这份我就先收回去了,我会收的好好的,不用担心。”
来人脸色有些为难,但见姜衫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吴铭也端着香槟活像是看不到眼前还站着个人,只能讪讪道:“那,那还请姜衫小姐能妥善保管,别给不相干的人给…”
姜衫表情真诚,“放心,不会给不相干的人看到。”
来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犹犹豫豫的退了回去给白慎传话。
吴铭好奇,“你是准备拿这个做把柄?”
姜衫将手中剩余的香槟缓缓喝下,唇色越发的鲜艳欲滴,她慢条斯理道:“那我又何必亲自过来呢,把柄?不,我只是想耍耍他们罢了。”
那边白慎得了消息果然脸色好了许多,见姜衫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慈爱了,白岐倒是垂眸而立,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吴铭担心道:“在场的不少是白家党羽,你在这里闹起来?况且还有楚家人在,太危险,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姜衫点点头,“我知道,我没那么傻。”
角落处先被刘天择警告过,又被白慎叫人来提点了一遍的姜蜜和姜薇从姜衫进场以后就死死的定住她,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姜衫此刻怕是已经被她们千刀万剐,碎屑都不剩了。
两人被整治过这么多次,总算聪明了许多,心里还记着大年夜那天寄到家里的那些照片呢,怕姜衫手里剩的还有,心里恨的再厉害,也没敢上前找姜衫麻烦。
反倒是看到姜衫笑吟吟的朝着她们走过来时,两母女脸上的恨色立刻变为了如临大敌的警惕,那眼神避姜衫如蛇蝎一般。
“你们也在啊。”姜衫语气温和,看了看那姜薇,体贴道:“那天我等了你很久,一直等不到,以为你提前走了,我就也离开了,你看你,叫了我出去吃饭,最后也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