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和傅良言彻底撕破脸後,傅凉笙便再也没在家里见过他。他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用继续违背良心,装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来为难自己。
傅凉笙从小就特别讨厌傅良言,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或是别的什麽原因,他就是看他特别不顺眼,哪怕父母交代要跟「二哥」好好相处他也总是艳奉y违,逮到机会就拚命招惹傅良言。
再加上傅家和任家是世交,同辈的小孩都是从小就经常接触玩在一起,偏偏小时候的傅凉笙刚好称得上混帐一词,老爱拿虫去吓唬任妄雨,有好几次都把女孩给吓哭了,又刚好每次安慰任妄雨的人都是他最讨厌的傅良言。
而到现在,偶尔还能听见任妄雨叫上一句「二哥」,种种事蹟叠加起来,傅凉笙算是把傅良言给彻底恨透了。
啊、啊,烦死了!
正值叛逆期的男孩在走去先修班的路途上,简直要被脑海中那句久久挥散不去的「二哥」给高疯。
心里醋意连带影响脚下步伐,t市夏季三十度的高温再加上自身心里的妒火,待他到达补习班时课程早已过去了一大半;好在他主要也不是来认真向上,恰好任妄雨後方座位是空缺的,傅凉笙大摇大摆的坐下,一点儿也没有迟到的学生该有的样子。
「这条3x4-2x3+5x2-x-1=0的式子要用……」台上补教名师说得口沫横飞,傅凉笙一点儿也不上心。
男孩专注的看着女孩认真听讲的背影、因抄写笔记而有些微起伏的手臂,偶尔疑惑时用铅笔末端敲脑袋的小动作,一举一动都轻而易举的撩动他的心。
傅凉笙就这样一直看着任妄雨,好似永远也不会腻。
摧残人脑的数学课程在历经无数解题过程当中被无声地消磨掉,沉闷的教室一晃而变为高中生的游乐园,嘈杂有趣。
啊,但玩乐的事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啊。
任妄雨在心中对自己说,自己不是来这里交朋友的。她就像听从命令的机器人,只是奉命来此学习,好习得更多技能去讨母亲欢心,好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还有一点价值。
但她不想主动,还是有人会主动的。坐在她右手边的女孩一下课就朝她释出善意,「你好呀,我叫黎岁。你叫什麽?」
任妄雨已经许久没被除了傅凉笙以外的同学搭话,更遑论是与人交际,在社交方面她向来不怎麽擅长,迟疑了好几秒钟才回答:「我叫任妄雨。」
「咦?!」黎岁拉高了音调,睁大眼睛看着任妄雨,「你、你难道就是今年榜首还一题也没错那个上了a中的任妄雨?」
任妄雨尴尬地点头。
「好厉害!」黎岁笑嘻嘻地说,样貌真诚。
厉害?除了读书以外她几乎一无是处,这样的自己也值得被称赞吗?
不知何时从课桌上醒来的傅凉笙对黎岁补充:「当然!我们小雨除了很会读书以外,对其他才艺也是样样精通!」
听到这句话的黎岁以更加崇拜的表情看着任妄雨。
一旁的同学见这边聊起来了也聚了过来,能在此修课的人各个都是聪明绝顶,听见有人被夸赞,自然不服气,有个男孩一开口就出言不逊:「不过就是个书呆子,有什麽好厉害的?」
虽说是刚认识的女孩,黎岁立刻气鼓鼓的反驳:「有本事你也别错半题!」
「有种你再说一次!」男孩似乎恼羞成怒,眼看着就要发作。
黎岁还想说些什麽,任妄雨还没来的及阻止,傅凉笙见不得任妄雨被欺负,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再说几次都行,有本事你也别错半题!」
「哼。全对又怎样,也许她事先就知道题目也说不定。」男孩一脸轻蔑,往任妄雨身上泼脏水。
教室内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吸引了过来。
由於今年的题目经教育部证实难度偏高,有些题目甚至大人作答也未必答的出来,可却有人全对,的确很难让人不有所怀疑。
傅凉笙被这句话给彻底激怒,忍无可忍就想出拳往男孩脸上招呼过去,幸好任妄雨快一步握住他紧握成拳的手,阻止一场即将发生的祸事。
「小雨!」傅凉笙吼了一声。
安好站在原地的男孩用小人得志的脸看着傅凉笙,气的他。
「不如我们b一场?凭实力说话。」一直不发一语的当事人看着男孩。
「正合我意。」
站在一旁的黎岁担忧的说:「那你要和他b什麽呀?」
「看他想b什麽就b什麽,我奉陪到底。」
任妄雨虽然过久了被制约的日子,但那仅限於母亲面前。在外她不主动惹事,却也绝不会任人欺负,更何况那是自己埋头苦读换来的,凭什麽要被人误会?
她从来不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性子。
「那就b数学。从刚才上课讲义老师没讲解的习题抽五题出来,限时三十分钟,谁对的多就是谁赢。」男孩很快订下游戏规则,一脸志在必得。
「行。那你要是输了怎麽办?」
「你想怎麽样?」
「和我们道歉。」任妄雨指了自己和在一旁站着的黎岁及傅凉笙。又思考了下,好像觉得这赔偿不太够,「再请全班喝饮料。」
「好。」男孩一口应下,笑得特别不怀好意,「你要是输了要怎麽样?」
「看你想怎样。」女孩勾了勾唇。
题目是由和两人都毫无相干的五位同学各指定一题,没有谁偏袒谁的嫌疑,待出题完毕,两人准备就绪,其余人等则退到一旁等着看好戏。
看究竟是被奉为数学天才的男孩,还是半题未错的榜首,谁会先被拉下神坛。
当倒数计时开始,吹响战争的号角响起,战火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