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顺张着手浅笑着对凤卿道:“让我来抱抱诏弟吧,婶母,不知道可否?”
凤卿并没有拒绝,将孩子交给了她。
结果这孩子果然是挑人的,平阳公主、信国公夫人等人抱的时候都不哭,一到了张顺的手里,又马上哭了起来。倒令张顺有些尴尬了起来,不得不将孩子交回给了凤卿,然后孩子一到了凤卿的手里,又马上停了。
张顺看着萧禹诏,道:“看来我也不招诏儿的喜欢。”
凤卿道:“怎么会,这孩子恐怕是饿了。”
孩子太小,凤卿不敢将他留在外面太久,一是怕太吵闹会惊着他,二来也怕人多的地方细菌也多。晃了这半圈,却也是差不多了,加上她也有些涨奶,便随即道:“我抱这孩子进去让奶娘喂奶,你们先喝茶用着点心先。”
她抱着孩子进去,先给孩子喂了过了奶,然后将他放在床上,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小脸,忍不住笑着道:“小东西,怎么这么机灵。”
孩子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小腿轻轻的蹬来蹬去,手也想要抬起来去抓她却抬不起来。
凤卿抓着他的手,轻轻的亲了他一下,只觉得爱得不行。
过了一会,萧长昭那边有人让人进来,跟她道:“娘娘,殿下让奴才进来,把小殿下抱出去给众位宾客们看一看。”
凤卿知道萧长昭这定然是炫耀的瘾又上来了,总想让别人看看他的儿子羡慕嫉妒一下。
凤卿不好扫他的面子,便把孩子交给了奶娘抱着出去,又叮嘱道:“别抱出去太久,差不多就把孩子抱回来了。”
来人道了声是,然后就带着抱着孩子的奶娘出去了。
结果萧长昭这一让抱出去,却是直到了下午散席的时候才把孩子抱了回来,一边抱着回来一边还满面春风的,他身后还跟着端着大样小样各种东西的内侍。
孩子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凤卿从他怀里将孩子接了过来,一边抱怨道:“还说让我不要把孩子抱出去太久呢,结果你自己到不怕惊着孩子。”
萧长昭笑呵呵的道:“不用担心,咱们的孩子胆子大得很呢。从抱出去到现在连哭都没哭过,来人中不少是武将,嗓门大得很,却也没有把他吓着,只顾着好奇的看着人家。”
说着握着孩子的手,道:“咱们的孩子,是个做大事的料。”
凤卿将孩子放在榻上,一人一边坐在孩子旁边看着躺在榻上睡得安谧的孩子,两人都有些心满意足。
萧长昭又指了指刚才内室捧进来的东西,对她道:“那是客人送给他的满月礼,你让人帮他放起来。”
凤卿点了点头,然后叫了紫英过来,嘱咐她把这些东西归进萧禹诏的私库里面去。
萧长昭看着孩子又说起,道:“今日老三看到诏儿倒是挺羡慕我,宴席上拉着人喝酒,后来半醒半醉的来找我敬酒时,倒是扯着我的衣裳哭了。”
又说起他府里的事情:“他府里的小厉氏接连怀了三次却只得了一个女儿,大厉氏生的嫡次子半年前感染了伤寒,高烧了几日把脑子给烧坏了,另外一个侧妃生的闺女前不久也没了。有位姬妾怀孕了,但是胎像不稳,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得下来,我看他这两年混得也是够呛。”
凤卿道:“我看晋王殿下触景生情而伤心是有之,但是当着你的面哭,更多的恐怕是向你示弱吧。”
萧长昭笑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老三的势力这两年已经渐渐被他压了下去,基本上他能用的人都被他拆得七零八落,又不能一心,再无争夺储位之力。比起老四,老三更懂得适时抽身而退。他以前得罪他的事情没少做,现在自然是想缓和与他的关系。示弱和扮可怜就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晋王府如今内院的乱象,全因小厉氏进了他的王府之后,与大厉氏妻妾相争导致的结果。
现在晋王既然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萧长昭倒是难得对这个兄长起了几分怜悯之心。想到小厉氏能进晋王府还有他的功劳,多少还有点过意不去。
凤卿道:“大人相争,伤的都是无辜的孩子,孩子可怜。”
说着想到自己身边的小人儿,又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她也不敢保证萧长昭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对她就没有坏心,不会拿她的孩子开刀。要是她的孩子有天也像晋王府里的那些孩子一样,凤卿想想就觉得可怕……
萧长昭倒像是明白凤卿在担心什么一样,握着她的手道:“放心吧,燕王府不是晋王府,没有人敢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成长。”
又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刘氏、胡氏和柏氏都替我生了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也必须护她们余生。小曹氏是曹氏的娘家人,我同样不能把她赶走,否则外面的人猜测起我嫌恶曹家人,恐会欺压曹家。至于焦氏,我没碰过她,以后我会找个机会将她外嫁出去。我答应你,除了这些之外,以后不会有新人。”
凤卿听着笑了笑,握了握他的手,道:“我明白,你不用跟我解释。”
论资排辈,她嫁给萧长昭甚至在后,又哪能进门就将刘氏、胡氏等人赶出府去。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先不说其他,萧禹谦和大郡主、二郡主能恨死她。萧长昭就算能不要这三个侧室,却也不可能抛下三个孩子,真这样那她就是给诏儿树敌。以后这三个异母的兄姐该联合起来对付诏儿了。
萧长昭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就知道我的卿儿是明白事理之人。”
凤卿又说起道:“晋王府内院闹成这样,都伤及孩子了,晋王都没想过办法制止吗?”
萧长昭道:“老三自然是想制止,大厉氏生的次子出事之后,他便想把小厉氏以养病的名义送走,把她和大厉氏彻底隔开。但小厉氏不是省油的灯,手里握着郑惠妃的一些把柄。加上也不全是小厉氏一个人的错,大厉氏也不少动作。小厉氏一哭一啼,又容易怜香惜玉。”
凤卿摇了摇头,道:“晋王当初就不应该让厉侧妃进府……”说着想到了什么,又住了嘴。
顿了一下,又道:“晋王妃不能废,厉侧妃又送不走,要想她们之间的相争不牵连到孩子,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若是孩子出生之后,不管嫡子庶子,全都抱走放在一处养着,让他们同吃同住,内院的妃妾除了生母隔三差五见一次外其他人不许和孩子接触。或许可以防止再有孩子出事,不过这个法子就是有些狠心,不得不令母子分离。”
但也总比连性命都没有了要好。
将孩子与内院的女人隔开,减少了她们能下手的机会。让孩子同吃同住,自然是令内院的女人顾忌自己的孩子而不敢对别的孩子下手。
萧长昭笑道:“行,我会把你的好心告诉老三。”
自从有了诏儿之后,萧长昭感觉自己的心也越来越软了。罢了,他就当为诏儿积福,加上怎么说那些孩子也算是他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