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是下午一点，齐寒月准备工作已经做好。
    助理小张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备齐。
    包括齐寒月准备的那些。
    见客户仪表很重要，不是要多么漂亮，起码要让人一眼看到舒服，干练，尊重，有继续和你合作的欲望。
    太随意也不行，太过于精心刻意就有些巴结讨好的意思。
    总之不能把自己的位子放的太低，也不能高高在上。
    毕竟她是来赚人家的钱的。
    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因为今天要出门，齐寒月特意换了一身干练的套装，细高跟鞋，一身的颜色明朗，只有两个颜色，据有心理学家说过，一个人的身上一定不能超过三种颜色，否则会让人看着觉得繁杂和心烦。
    好感度立刻下百分之十。
    坐的是公司的车子，她没有搞特殊，开自己的车子。
    那样是招摇。
    助理开车，她和另外一个项目部的经理一起。
    大街上车来车往，车里的冷气让齐寒月有些头疼。
    氟利昂的味道会让她不舒服。
    一直习惯不了。
    可是这样的天气，还有随行的其他人，她总不能不顾形象和他人感受。
    只能忍耐。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抵达鑫瑞公司的大厦。
    一栋极其宏伟气派的建筑，傲立眼前，周围都是绿化景观。
    鑫瑞集团拥有这栋大厦的八层，算得上是财大气粗。
    大厦的安保工作很严格。
    过程繁复，这让她没有想到，一楼的保安直接告知，十八楼的招标会一个单位只能上去两个人。
    这让齐寒月窃喜，自己的明智之举。
    小张留在了车里，齐寒月带着项目部经理上楼。
    过了一道金属探测安检门，终于看到电梯间。
    电梯里都是十八楼的参会者。
    没人说话，都是互相打量的目光。
    大家都是斯文人，气度表现出来的更重要，即使心里在问候对手的祖宗十八代，脸上一样能笑的云淡风轻。
    这就是场面人。
    齐寒月一年的时间足够学会了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生活不容易，赚钱也不容易。
    有时候也必须装孙子。
    有钱的是大爷。
    当然她完全可以抱着十亿做一只不事生产的米虫。
    可那样绝对不符合人类生活标准。
    没有理想，没有追求，混吃等死的日子，也绝对不是齐寒月要的。
    她抱的是十亿，可不是一百亿。
    物价上涨太快。
    现在房价都已经涨到三万，更何况其他。
    再说周游世界可是个费钱的活儿。
    穷游她可不干。
    一人一个选择。
    会议室门口，齐寒月和经理再次被保安拦住。
    当然不是她们两个，还有其他人。
    齐寒月拧眉。
    拿着金属探测仪的保安示意每个人抬起胳膊做简单的安全检查。
    再次确认。
    这才被允许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不是很大，只能容纳十几个人，她抬眼环视一周，现在会议桌边，已经坐了十个人。
    低头落座，看一眼手表。
    已经到了时间。
    应该不会有人再来，迟到在这里绝对不会被允许。
    会议室门口走来一行人
    三男一女。
    一男一女手里拿着笔电和文件夹，两个男人并排走进来，当前地一个男人一身考究的西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到主位坐下。
    齐寒月蹙眉。
    另外一个男人坐到了男人的下手。
    这个人也是老相识。
    缩了一下身体。
    倒不是怕什么，是不想被认出来。
    这个人是当年的体育馆事件中的李哲南。
    她是真的不知道鑫瑞的老总是李哲南，要是知道，是啊，要是知道，难道她就不来争取这个机会？
    笑话！
    她又没有做亏心事，干什么要害怕。
    躲躲藏藏的。
    要是知道，她基本不用这么辛苦，摆出救命恩人的姿态，李哲南就算是心不甘情不愿，也要恭恭敬敬的招待自己。
    当然除非是不想认。
    嘿嘿。
    对亏当年她聪明绝顶，机警过人，留了后手，那份保证书上可是五个人的签名手印一样不少。
    一个人五个要求呢。
    齐寒月坏心的设想，要是她提出低价并购鑫瑞，会不会被李哲南给赶出去。
    应该不会吧。
    不过谁知道呢。
    当年的时候，这个李哲南话不多，也没什么交道。
    不了解。
    不过既然是墨清城和白小飞一起的，武断的判定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错了，口误，不是不是什么好人。
    肯定也是身价不凡。
    绝对不能迁怒。
    那种事情她怎么会做。
    再回头看鑫瑞立刻就变得不一样。
    看来自己的助理做调查做的不够细致。
    这位鑫瑞集团出面的李哲南是总经理，还是老总，都没有人告诉自己。
    下一次做调查重要的事情要派苏安去做。
    这个家伙八卦心思生生不息，绝对会把对方公司的从上到下，甚至老板有几个小三，都住在哪里，长得漂亮还是风骚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出这种纰漏。
    准备工作做好，秘书小梦，人家自我介绍的。
    李哲南已经开口，“各位竞标的业界同人大家好，个位企业的资质等级，信誉，和资金状况几乎不相上下，我只想问同样的一次团队出行，各位觉得是应该采取高档次的无购物旅行，还是成本更小的廉价出行更适合鑫瑞的团队？”
    李哲南已经把目光徐徐从没一个人脸上扫过。
    当落在齐寒月的脸上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钟。
    隔壁的青春旅行的代表已经站起身，抢先回答。
    “我们觉得针对于鑫瑞的定位应该是主打高端无购物旅行，毕竟鑫瑞的档次和其他那些小公司不同，出行的很多都是公司的主管，甚至是更重要岗位的负责人，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一次公司福利，留下美好的影响，更能体现公司的人文精神和公司对于大家的重视程度。”
    这个回答的确刁钻，把鑫瑞捧得高高的，既拍了鑫瑞马屁，又把自身这次竞标的定位卡在了一个微妙的局面。
    这个青春可一直都是齐寒月公司四季地老对头。
    带队的青春的老总可是个狡猾的女人，萧媚，三十岁的女人，比起齐寒月更舍得下脸皮，放的下架子，很多次的订单就是无缘无故被青春截胡。
    这一次迎合鑫瑞的本事肯定也是萧媚主打。
    齐寒月不屑。
    不过更是叹息，也许就是自己的这几许清高才让公司里的底下人都有样学样，才会被青春挤兑吧。
    看来她的思路还是要变一变。
    应该多想想游艇，多想想海岛的别墅，说不定什么脸皮都能不要。
    要知道当年没钱的时候，可是崔四海还被她黑吃黑呢。
    现在怎么就清高的起来。
    另外一家创世的老总站起来立刻反驳。
    “李总，我更愿意倾向于低端的廉价路线，公司福利是一回事，可是鑫瑞可是每年都有将近一万的员工人次享受这样的待遇，虽然鑫瑞财力雄厚，但是这样的消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未来保证公司的切身利益，我更倾向于切实的廉价路线，员工毕竟是员工，要是都享受顶级待遇，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时候下头的管理肯定会出问题。”
    这是另辟蹊径，想走低端的省钱目标。
    毕竟很多公司的老总还是会心疼福利这一块，要知道高端和低端认真核算下来相差的不少，尤其是鑫瑞这样的大规模订单，可能相差接近几千万，这是抓住了老总的节省这块。
    也是大众心理。
    李哲南点点头，目光移到齐寒月身上，“四季代表，你的意见呢？”
    这是第一次正面对上。
    齐寒月也立刻明白，李哲南肯定认出了她。
    要不然也不会刻意回避她的目光。
    躲什么？
    心虚？
    呵呵。
    本来以为和自己无关，这火立刻烧到了自己身上。
    一开始齐寒月就在琢磨李哲南的这个问题，的确是这两项选择和谈单都是有切身相关的，问题是李哲南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这两个答案二选一？
    现在青春和创世都表态了，李哲南却偏偏还问她，这是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做个姿态，还是说的确是就是一场实打实的竞标。
    不管是那一种都是她没准备的。
    “我两项都选则。”
    所有人都拿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齐寒月。
    也对！人家李哲南都说了还是，这个词儿就是一个分水岭。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看着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子，认识的知道是四季的老总，不知道的也是暗暗猜测，这样的年纪肯定是公司重要的人物，要不然怎么会敢派出来坐在鑫瑞的会议室里。
    可是说的这话也太不靠谱。
    李哲南看着齐寒月不说话，等待下文。
    齐寒月只好继续，“鑫瑞集团无论是资质还是规模都不需要我重复，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样的集团，对于员工的福利已经不仅仅是一项福利，更是联系企业和员工一种纽带，让员工对于企业的归属感的升华。但是诚如创世代表的意见，降低成本是任何企业都有的规划，可是像高级主管，乃至更高级的管理人才，他们的需求就不能用廉价衡量，对于他们品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认为两方面的结合，针对高级管理层可以采用高端定制，无购物环节的骚扰，做到服务至上，剩下的普通员工也不能采用廉价这个说法，我觉得半包式自由行，更能让所有员工挑不出借口。”
    这几年齐寒月的口才已经被磨炼的可以做到舌灿莲花，面不改色的恭维加上拍马屁，这一番话一出，立刻所有人无语。
    半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不知道竞标方案会是谁。
    大家都散去。
    不少人投向齐寒月的目光都是深思的。
    这种年轻的后起之秀的确引人注目，也招人恨。
    李哲南在离开会议室之前突然点名齐寒月。
    “齐寒月，来我办公室一下。”
    齐寒月连诧异都懒得装，李哲南如果也装作不认识齐寒月，齐寒月都要怀疑自己的人品有问题。
    这么招人不待见。
    意料之中，也就不让人奇怪。
    转身对项目经理交代。
    “你先下去车里等我！”
    项目经理看了一眼李哲南，立刻答应着离开。
    齐寒月跟着李哲南来到他的办公室。
    她猜想应该不是叙旧，就是谈合作。
    一进办公室，李哲南猛的回头，差一点让完全没有防备的齐寒月撞到，还好反应敏捷一向是她的特长。
    刹住了脚步。
    “齐寒月，你怎么在这里？”
    好吧，看来要先叙旧。
    “李哲南李总，您好，我是四季旅行社的齐寒月，希望可以有幸合作！”
    既然这样，那就先礼后兵。
    “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哲南有写恼火，今天绝对是临时参加会议，他要是知道会看到齐寒月绝对不会自找麻烦。
    现在装不认识，那绝对是拉低自己的格调。
    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你看到了参加竞标会，要不然我还能在这里干什么？”
    她有点奇怪李哲南的恼火来自哪里，她可不是有预谋的出现在李哲南眼前的。
    难道说她是瘟疫。
    李哲南的怒火来的简直莫名其妙。
    看来她的评价没错。
    能和墨清城在一起的没什么好人。
    刚刚自己纠正这个用词真是失误。
    李哲南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礼。
    “很抱歉，没想到会碰到你，所以有些惊讶！”
    什么惊讶，明明是愤怒。
    这才是齐寒月的疑问。
    “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不过显然我没有李总情绪来的突然，这次招标会既然我们都是老相识，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四季对鑫瑞的招标志在必得，李总不会不卖这个面子给我对吧？”
    既然这样，那只能死皮赖脸了。
    如果李哲南不就范，估计她只能抬出那一纸承诺来要挟了。
    谁让李哲南欠她的。
    欠债不还，还没天理了。
    显然李哲南已经冷静下来，再次开口，已经进入商人的角色。
    “齐总这很让我为难，毕竟是招标会，我们肯定是择优选择。”
    鬼才会想和齐寒月合作。
    他甩掉这个包袱还来不及呢。
    哦，这是要逼她出手。
    这可怪不着她。
    “李总看来贵人多忘事，我记得体育馆的时候，您可是欠我五个人情，招标会恐怕连一个人情都算不上吧。再说所谓的择优录取，还不是走个过场，我相信在同等条件下，我们四季不输给任何人。李总好好考虑吧！”
    齐寒月就不信了，李哲南会不要脸不承认。
    立刻李哲南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