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谢樊韵尖声喝了一句。
她挡在墨本申面前,秀美拧着,手指墨坞说道:“你作为儿子,上不孝顺父母,下不友爱兄弟,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你的父亲!还不给我跪下!”
这是谢樊韵第一次在继子面前展露出刚强的一面。
墨坞不吃她这一套,朝她呸了一口后,目光轻蔑地看着她,说:“你也配做我的母亲?你和你的那个蠢儿子,就该下地府去!”
堂中的气氛已经冷凝到了极致。
李照进屋时,看墨本申那脸色,差点就以为墨本申要气得厥过去了。
好在,墨坞虽然不怕父亲,不怕继母,却对这个再三让自己吃瘪的女人有了些畏惧。他见李照进屋,当下就收了声,张着嘴巴瞪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叔叔,你这家里……有些热闹啊。”李照笑眯眯地几步踱到墨坞身边,抬眸扫了一眼墨筠和墨瑜之后,回头对墨本申说道。
墨本申叹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轻喘了几下,说:“让李姑娘见笑了,教导无方,都是我这做父亲的教导无方啊。”
谢樊韵赶忙又去端茶来,喂墨本申喝了几口。
墨筠不知道李照这人性格如何,便不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似乎是想用看的这种方式来了解这人。
而墨瑜却是一把将墨坞给扶起来,接着觑着李照,开口道:“这位是谁?不请自来,我们墨家是这等随便的地方吗?”
其实,墨瑜怎么可能不认识李照?只不过他就是见不得这种闯入他人家中,如临自家地盘一样的人,尤其是这人还对老四青睐有加,就更让墨瑜心中不爽了。
“闭嘴!”墨本申惨白着脸,手指着墨瑜喝道。
李照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无事,墨叔叔,今日我过来,就是同你说一声,这铁路耽搁不得,城里的流民我留一些给你,剩下的待会儿我就都带走了。”
原本李照是打算继续留上几日的。
可丁酉海同她说,从外面回来的墨筠和墨瑜其实是去了长安,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实在糟糕极了,其中,长安皇宫里头频繁出现的英吉利亚人就是一个最糟糕的信号。
其外,张敬忠退守燕云,欧阳宇停在了河东道的永宁,很有可能就是嗅到了长安城里的变故。
所以李照这才得马不停蹄地赶回同昌去。
要是她能在英吉利亚人彻底与赵毅合谋之前先建立起一块现代化的据点,拥有阻断陇右道通往中原的能力,那么即便赵毅在长安为英吉利亚人策应,英吉利亚人也奈何不了她了。
墨本申听完愣了一下,问道:“怎么突然改了主意?是不是外头出什么事了?”
是了,墨筠和墨瑜回到武川之后,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有向墨本申走漏的。丁酉海能知道他们手上的消息,还是因为翟伯宁早早地安排了人守在他们两个身边,这才发现长安城里这秘而不宣的事。
“倒不是外面出了事,是家里出了些事。”李照说这话时,似笑非笑地斜了墨瑜一眼,把他笑得心里咯噔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不过墨叔叔别担心,武川城里有你的人,也有我的兵,铜墙铁壁之下,不管是英吉利亚人还是乱匪流民,都难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