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顿时哑口无言,他们原本打的主意也有先找到那个倭女然后等秦王妃诞生皇孙或者皇孙女之后再做决定。
“你们找不到他们,我们也找不到他们,你们愿意浪费人力物力那就随便吧,”卫央起身道,“若有人回杭州,代我问岳母大人安好,言至于此,你们继续吧。”
卫央一离开,宁王立即派人要去跟着。
“你疯了还是你手下太多?”越王怒斥道,“这人说要去山海关,你便派人去那边守着,到时候不到,就知道是不是谎言,何必要惹他?”
宁王冷笑道:“你当孤王是什么?!”
越王心中怒极,又看那个三个孽子灰头土脸站在面前,忍不住抄起宝剑,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一边打嘴里还骂骂咧咧:“蠢材,把你三个活活的蠢材,谁让你们亲自去的?”
这若是旁人,哪怕是心腹,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可以砍了去找皇帝请罪,就说是手下人不懂事试图翻天。
可这三个能砍吗?
宁王眼睛里晦暗不明,半晌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跟踪卫央他当然是没胆量的。
但侦查一下西军的动向的胆量还是有的。
而且胆量还不小。
他更知道,他一离开越王必然也会安排人想办法探察。
“大王,姓卫的出京,那不是好事吗?”心腹不解。
宁王斥责道:“你们懂什么,此人用兵之妙当世少有而且诡异莫测至极,他说要去山海关,我却看他留在大内,藏起来等我们再露出马脚。”
这话怎么说呢?
宁王道:“今夜是抓住了那三个废物,故此他没有大张旗鼓。但若抓住的是别人的探子,你说会发生什么?秦王妃生产在即,天子心中的储君人选,第一自然是他的亲孙子。这个时候,卫央若不去西安,则必定守在京师。但西安有那两个,还有西陲武林中那些高手,我们本身就对那女人无可奈何,反倒在京师,天子安危最关键。”
不错,天子一旦在秦王妃诞生皇孙之前就驾崩了,那最得利的是什么人?
是他们这些诸王!
尤其是,越王!
“这是打草惊蛇呢,下一步必然是暴风骤雨了,故此,只要能笃定卫央留在京师,我们便时刻藏在越王府身后,瞧他怎么对待越王,”宁王道,“不过,要与我们的盟友联系密切,一旦京师有变,中原开始动荡,让我们的军队即刻开赴京师。”
心腹道:“西军不出,无人能敌。”
“除非他们想谋反。”宁王哼道,“不然,一旦我们抢先拿下大内,哼哼,卫央此人过于天真,他虽天下无敌,可也不是没有软肋,他竟想着不使大明分裂,凭这一点,他就是可以拿捏的,故此,你等不必担忧,只要筹划好拿下大内的法子。”
然后?
然后,宁王心里十分有数,大内入手,只要下手快速,老皇帝下了退位诏书,那就名正言顺了。
最差的打算便是弑君,这就得找一个冤大头。
西军不行,敢说西军弑君,惹急了他们连诸王一起杀了,那他宁王还当个啥皇帝?
“没有人比越王更适合了,不过,越王毕竟是那人的女婿,有襄阳郡主的情面在,只怕……”宁王吸口冷气暗忖,“倒不如吧这个罪名按在兴王头上,朱佑杬一死,兴王府那点人手可迅速吞并,到时候,手中有人,西军么,不难对付。”
想到这,宁王心里未免有些遗憾。
可惜啊,越王府有那么一个好女儿,当年那决绝的一刀,把姓卫的那小子迷混了头。
“我宁王府怎么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女子?”宁王心中烦闷。
他就不信卫央会绝情到一旦越王真的早饭,他真把越王府连根拔起的地步。
“若是宁王府也有这么一个人……”宁王心中越想越恼火。
他恼火,宁王妃更恼火。
时已深夜,她刚刚就寝,正念着那个不知在京师有镇压了多少达官显贵的狠人,便听窗外有人敲窗,开窗一瞧,秦王妃裹着大氅正在院内走动,原来放在她以内力裹着小雪团敲窗。
又怎么了?
宁王妃只好起身穿衣,出门外一瞧,天空阴沉沉的又开始落雪,但已经没有前些天那么冷。
秦王妃示意众人退回,自在雪地中慢慢地走动,一手抚着渐渐隆起的小腹,忧愁道:“姐姐倒是睡得踏实,我却一刻也不敢合眼,你说,陛下此举,是否有教他们父子将来反目之虑?”
宁王妃没好气地道:“要不然你潜逃?”
“若是我一人,自然天下之大,藏身之处……或许还是能找得到的,”秦王妃轻笑道,“只是如今有了身孕,娘家又有那么多拖累,我哪里能去?”
那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只是有些怨愤,”秦王妃怒道,“孩儿自是他的,将来也随他姓卫的,凭什么如今这般为难,那么烦恼,竟要我一人扛着?”
宁王妃嘴角一抿,左右看了一下,你等我找一根棍子抽你两下。
她原本以为这女子是心烦意乱了,如今瞧来,只怕是想那人了。
“姐姐不想他么?”秦王妃摇摇头道,“偌大的秦王宫,瞧着稳如泰山,我却觉着犹如初春冰河,刹那间便要破灭。”
两人各自无语,携手走了片刻,宁王妃忽的想起一事,好笑道:“你可知他如今在大谈什么?”
“还能什么,姐姐在他醒来时正在怀抱中,他自然要寻另一个人,”秦王妃好笑,“你当我不知么,他呀,恐怕这是先下手为强,若不然,就那几个,哼,就那高娘子,她怕是巴不得叫那人认为是她,好早晚都与他耳鬓厮磨,”想想又目视宁王妃,“若是能再花开并蒂,那更是妙中之妙,美妙至极,是不是?”
宁王妃大羞,斥道:“你怎么这么大胆了,这番话也敢说出来了?”
“做也做过了,说有什么说不得,”秦王妃捎带着一些怨气,道,“你们是一定要让他不知真情,叫他父子将来势如水火,是不是?”
这话怎么说呢?
“傻妹妹,你可要明白,旁人许为了所谓‘大局’,将这些都不告诉他,但那几个心中爱煞了他,哪里肯永远隐瞒。”宁王妃捉她素手,轻道,“何况我们不说,你还能不教导孩儿知晓他爹爹是谁,教他从小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么?你这是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要拦着?”秦王妃怒冲冲,“你倒是鸳鸯好梦做到天明,我还要等十年?三十年?我本常人女儿,也要夫君呵护,你们是不是未免把我的抗压能力瞧得太高?”
怨气了,这是怨气了。
宁王妃不惊反喜,她明白有些话该和她好生讲一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