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澄然依旧跟着卢娜前去堂口,等生意上门。
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迎新春的日子,所以大家都忙着赚钱、采购、订票……而这期间的一言堂也算是一年中生意最为冷清的时候,
一上午,也只是偶有几人来一言堂请佛龛,以期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时至中午,沈澄然刚吃完饭,原本想回屋小憩一会儿,结果却是被卢娜直接拽到了堂口,因为有生意来了。
来者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乍一看,男的龙行虎步,富态正派;女的丰腴圆润,姿态万千。
沈澄然跟着卢娜款款而至,一男一女随即迎了上去。
卢娜稍近细看,女的发色微黄,男的眉眼之间暗有青丝游走。随即浅笑,心中也有了数:看来他们进来状况必定不好,运势低迷,累及亲友。
二人很快告知了来意,确实如卢娜预想的一般是让她去看下风水的。
他们的住地离一言堂并不近,沈澄然跟着卢娜一路坐着委托人的车,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到了最后的目的地,是莲市的一处新建的别墅区。委托人的住宅是独栋别墅,面向人工湖,背靠小山丘,左边有绿化带,右边一小亭子,周围有水环绕。风景怡人啊。沈澄然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
此时的卢娜起出星印罗盘,立极、观沙。可以看出,开发商事先定是早有布置。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左边白虎入林,右边青龙得水,乃上佳风水布局。无论地势的高低,还是四兽的位置,都无可挑剔。
站在门前,忽然一阵劲风拂面而过,卢娜不觉叹道:“再完美毕竟也是人工的啊!”
一男一女甚为不解,急忙询问是否不妥?卢娜笑而不答,进入屋内。
沈澄然也如同委托人一般,亦有些懵懵的,便紧跟卢娜着也进了屋。
卢娜再次起出罗盘,飞步九星。此乃下元八运宅,坐子向午。山向星飞转,山星到向,是为双星打劫于向方。这种布置方式为近年来热门建筑形式,好处是大旺财运,缺点是不顾健康。这种设计形式在沿海一带特别流行,符合该地经济体,追求金钱不顾一切的作风。
宅内门向、灶向、卫生间及楼梯布置都没有问题,屋内格局近乎完美。
似与卢娜先前预想的一样:一般而言,开发商对于别墅的风水是特别注意的,在建造之前早已布置妥当。
但委托人面向中元气倾泻的映射究竟由何而来呢?行至二楼,卢娜终于发现了缘由。
二楼正对楼梯口放置约六十厘米高麒麟一对,雄左雌右,目放绿光,疑似绿宝石,问题似乎就出在这儿。
经询问,果不出卢娜所料。这对麒麟放这儿一年左右,自从放置之后,家中诸事不顺,其表弟还出了车祸,差点殒命。
“唉~”卢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看来又得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起出星印罗盘,调正子午,对准麒麟。待指针不动之后,小声念叨了一句:“得罪了”,然后以红线绕麒麟颈项三圈,取出随身包里的一袋密封鸡血,以手指蘸之,涂抹于麒麟眼睛之上,从雄至雌,逐一涂抹。
夫妻二人大惊,问道:“这是为什么?”
别说委托人吃惊,就连一直再旁观摩的沈澄然也有些好奇。
见委托人询问,卢娜遂和二人解释:“麒麟是祥瑞吉兽,放在家中可旺宅生福,还可化煞挡灾。”
夫妇二人连忙称是,并说这也是当初二人买麒麟的原因。
但是沈澄然知道,卢娜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果然,正如沈澄然所想。
卢娜笑道:“可是,麒麟不能乱放。麒麟乃灵兽,特别是这种铜麒麟,必须放置于家中吉位,面朝屋外。但是你的这对麒麟放在此处,每日家人上下楼皆被麒麟所冲,而且今年是五黄大煞位于西南方,下元八运20年内五黄煞宜在西南。你的这对麒麟个头巨大,未经开光,放置于这个方位,虽一时镇住五黄,但终为五黄煞气所染,日子越久,凶气越盛。家中不顺,仅仅是个开端,如不处理,年内必有血光乍现。”
卢娜的话,顿时让夫妻二人甚为惊骇,赶忙问道:“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卢娜点了点头,便又道:“现在,我已封其灵气,接下来用盐水清洗其全身,待水色不变之后,或贴符焚香使其回归本性,或送到寺院里开光,即可重新使用。毕竟这样一对铜麒麟,价格不菲,扔了太可惜了。”
临行前,卢娜又指出委托人家中的财位,让对方清扫干净,迎接麒麟。并同时要求他们购置30厘米以上的石头一块,置于进门左边,压制白虎方来气,弥补屋外人工风水的不足。
夫妻二人见卢娜见识广博,特又感恩戴德的额外多给了些小费,让她们务必搭乘出租车回去。
原本卢娜并不想额外收取委托人除订单之外的钱财,但一想这别墅区确实离一言堂的距离有些远,便最后道了声谢收下了小费,就权当是委托人给的回程的路费。
原本沈澄然以为回到一言堂今天也就算该收工了,但结果又有人找上了门,竟然要请卢娜去省会解决宅子闹鬼的事情。
卢娜见来人额头青斑成三炷香的形状从眉间发出,心想这人看来是惹上青头了,实在是霉得厉害。
处于职业道德,卢娜很爽快的接下了委托。
车行在高速路上,此时沈澄然从里到外都透露着生人勿扰着四个字,她越想越不爽,最后还是忍不住跟着身旁的卢娜抱怨道:“大姐,出省的生意,你带着我去干嘛?市里的单子跟着你跑跑就得了,如今这么远,明显是让我陪着你出来遭罪的嘛!”
“你回屋也是闷头睡大觉,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我出来溜达溜达,顺便长长见识。”卢娜不容分说的坚持道。
沈澄然不再自讨没趣,如今已然都出了市,说再多也是枉然,索性也不再说话,车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