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随着砰的一声钟响,早已被夜色笼罩,幽深的街道上从远处传来阵阵鸣钟人的警示声,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一点了。
街道上除了一些酒楼和高大的门第仍然还亮着两盏灯光以外,整个离火城都笼罩在这夜色之下,无比安静而祥和。
岳王府门前,有如雕塑一般的五个卫兵仍然在门口伫立着,他们身上的轻甲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出点点银光,好像天兵一样一动不动的镇守着。
王府内,不时见到手持着灯笼,腰间挂着侍剑的卫兵以四人为一队,来回不停的在府内巡查着。
此刻在岳天庆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此话当真?”
一道低沉的惊疑声响起,声音的主人却是岳王无疑。
“我已经问过银铃丫头,根据我的推测来看,应该不会有错的。”
另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居然是白天的福伯。
书房之中,岳王手持一本小册站在窗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奇之色。
“不到三个时辰将整本草学野史全部牢记于心,甚至可能将整整两百套书全部背了下来?”
饶是见多识广的岳王,此刻心中也感觉这件事实在太过荒唐,三个时辰别说背两百套书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算想背下草学野史前三卷都费劲。恩,不过要是翻书的话,三个小时倒是差不多能把那两百本书全部翻完一遍。
要话要是换做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当时就被拖下去军杖三十了,不过换成李福所说,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其中严重性了,而且按照其种种经过来推测,其中的真实性也是非常之大的。
在一旁站着的福伯脸上满是郑重,点点头说道: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隶书记载大约在三百年前某国也曾有一少年神童,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看着苦笑的岳王,福伯何尝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就算是自己一开始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没想到越是细查得到的结果越让他惊心,在专门查过相关典籍和资料后,李福才敢确定下来,于是才有了这深夜的拜访。
“恩,这天下能人异士确实众多,不过为何唯独是这个易南呢?这小家伙真是让我很是赞赏啊。”
岳天庆说着却是想起了白天时和那个小家伙的对话,易南那坚定的语气和那稚嫩而坚毅的眼神,他心中对其是说不出的满意,要说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十几年来唯独就看中了这么一个苗子,居然还被人抢先了,想到这岳天庆又是一阵苦笑。
“不然我帮你找他说说?那家伙还是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福伯看到岳天庆这幅表情,也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开口问道。
岳天庆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要说他出马的说情的话,那家伙肯定会卖这个面子的,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刚见面都这么看重易南这个小子,那个家伙难道还不知道易南这小子的好?思索再三,岳天庆将手中的小册子合拢,看着福伯询问的目光,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好,毕竟那家伙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也不容易,如果他真卖了这个面子给你,那我以后可就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恩...”
福伯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
“其实我们完全不必考虑这些,毕竟那小子究竟是否合格还很难说,到时候如果真能行的话,你也可以出面将他收为义子,甚至把银铃丫头许配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此子宅心仁厚,小小年纪就懂得礼义廉耻,重情重义,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不过银铃丫头年纪还小,我不想因此让她背负压力,以后她的幸福由她自己来抉择。”
福伯听到岳天庆这话也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民众心中的岳王,如果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那这岳王也就并非岳王了。
“那此事就交给我吧,如果此子当真符合要求的话,你再找他详谈。”
“那就有劳师兄了。”
岳天庆语出惊人,李福在王府内已经待了足足十几年,虽然每年都会在冬季时分回趟“老家”,不过他在王府内也就是帮忙打扫打扫后院,直到后来岳天庆收养了岳银玲,李福又承担起了临时照顾小姐的责任。
整个后院之中,甚至连饭菜都是他自己亲手烧制,在大家看来李福也就是一普通七十老人,不过身子比较健朗,手脚还算灵活,大家对外都称他是岳王爷以前的老管家,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李福居然会是岳天庆的师兄。
李福笑着摆了摆手道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好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莫要伤了身体。”
“有劳师兄了。”
岳天庆俯下身子恭敬行礼,他很清楚,自己的权位就算再高,武功就算再强,在其师兄眼里也永远都是几十年前那个孤寂而惶惶的少年。
目送李福走后,岳天庆回到书桌前,将桌子上排列好的公文逐一打开,仔细批阅了起来…
…
此时的易南正伏在草垛中,只见他身体贴在地上,呼吸悠长而轻盈,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
草垛面前,一只体型比人还高大的大黄狗正趴在地上,背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在他前方不停的摇摆着。
易南紧张得咽下了一口唾液,待做好所有的准备后,他灵敏的身子猛然向前扑了出去。
“哈哈,抓住你了。”
他两条胳膊紧紧的抱着大黄狗的大腿,好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大黄狗受此惊吓,猛然站了起身向前奔跑,只见它方方圆圆的脑袋上,两只狗眼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只见它两眼正中长着一团圆圆的黑色毛发,倒是给它徒增了几分气势。
“你跑慢点啊狗狗...”
易南此时被挂在狗腿上不停的晃动,赶紧开口想让狗停下来,可是正好大黄狗的尾巴一下扫了过来,顿时拂了他满脸的狗毛。
“好痒,哈哈..”
易南伸出手想要将脸挡住,可是那只大狗好像成精了一样,他挡左脸就往他右脸挠,来回挠得易南只感觉浑身发抖一般,一股说不出口的感觉...
“好痒..狗狗..”
易南痒得实在受不了了,突然一下睁开了熟睡的双眼,只见眼前哪有什么大黄狗,分明是郡主正站着他床前,再看着她手中正拿着的一根孔雀翎,易南顿时明白了狗毛何处来了。
岳银玲看到易南突然睁开了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小脸顿时一红,不过还好屋内就点了一盏小灯,想必易南也看不出她脸色的变化。
“起床了,坏小子。”
“原来是做梦啊...”易南心中想着揉了揉迷糊的双眼,自己在梦中听说只要抓住那条超级大黄狗,就能够带他找到神仙,于是他跑了好远好远,好不容易抓住它了,没想到突然醒了,顿时感觉有点失落。
他眨了眨眼,看着屋内昏暗的光线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再看向窗外,只见外面一片漆黑,顿时疑惑的问道
“郡主,现在几点了?”
“都四个半点了,大懒猪。”
岳银玲没好气的道,她可是四点就准时起来了,穿戴洗漱完后才悄悄来到易南的床前,看到熟睡中的易南那副安详的样子还楞了一会神呢,她灵机一动,就将屏风上的羽毛给扯了下来,戏弄了易南一番。
“啊?这么早你就叫我起床了?”
易南顿时无语了,就算是在村里赶上农忙的时候,也是六点公鸡打鸣以后才起床啊,现在四点半离日出都还有一个多小时,真不知道这郡主发的什么疯。
“哼,我都起床了你还想睡懒觉?快点起床。”
岳银玲虽然贵为郡主,可是作为岳王从小收养的女儿,她不但没有任何官中大小姐的脾气架子,甚至受到了岳天庆良好的教育熏陶以及福伯的耐心教育,从小就养成了早起的良好习惯,并且对待民众没有丝毫架子,在大家面前表现得知书达理,可谓是全王府人心中的宝贝疙瘩。
不过要是放在平时,她也不会这么早起床。但是自从昨晚李爷爷专门找她询问了易南的情况后,机灵古怪的岳银玲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结合昨晚开饭时易南的种种表现以及那堆摆在桌子的上的书,岳银玲恨不得当晚就冲进易南的屋内问个明白。
好不容易漫长的一晚上过去了,她早早就醒了过来,这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好吧,我这就起。”
易南刚想下床忽然一下又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岳银玲一动不动。
“干嘛?还想睡懒觉啊?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啦。”
岳银玲挥舞着白嫩的小手作势吓唬着易南。
“郡主你不回避一下吗?我..裤子还没穿呢。”
易南说着也不好意思了,毕竟他昨天刚刚博览群书,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对于男女之事也知道应该避讳,不过看着郡主一直催促着自己,这才善意提醒道。
自有记载开始,不论穷人富人所穿衣物不外乎两种,第一种为分体单衣裤。这类衣服分成独立的上衣和裤子,两者可分开搭配,其中多为武林中人以及富家子女所穿。
第二种则是常见的一体衣,这种衣服囊括了衣服和裤子的功能,穿戴较为简便,其中多为文人官员穿戴。
而说到贴身衣物的穿着,女人则一般为简单架构的束胸,以及一条四方裤。男人更为简便,就穿造型更大一点的四方裤就够了。而根据身份和价格的不同,材质也分为麻布、精布、绸缎以及皇室专用的天蚕丝材质。
“唔,你要穿就穿呗,小屁孩。”
嘴上虽然这样说,不过岳银玲还是乖乖的走到了屋外,将门关上以后岳银玲靠在门上,连忙深吸了两口凉爽的空气,努力平复那加快的心跳。
“坏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只感觉耳根子发烫的郡主恶狠狠的想道,作为女人的她理所当然的把所有过错全部推到易南头上,却忘了是自己先溜进了易南屋里。
易南看着郡主将门关上,利索的将衣服和床铺整理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经过一晚的休息脸上气色恢复了不少,两眼的血丝全部消了下去,除了脸色仍然看起来有点蜡黄以外其他都没问题了。
使劲压了压自己头上翘起来的那束头发,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虽然没想到能够享受到郡主叫起床的服务,不过易南自己心里却很清楚,他终于坚定了未来的方向。
“首先跟着那位大人回报他的恩德,再将来自己一定要深入东荒沙漠,找到圣族,求到不死药,将父母救活。”
“不过想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实力,我一定要努力,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