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芸默然，良久才说：“你说的没错。不甘人后，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会想着捉住。”
    也许收割者也是外来文明，但是庄璧凡能不能战胜收割者还是一回事。乐观的估计，也许就是那些文明袖手旁观，然后震旦势力慘胜，那些文明趁机和震旦文明翻脸。
    庄璧凡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改变了主意，并没有有对卡法特拉使团表示足够的热情。对方提出要看震旦文明的战舰，他允许人带着去参观。要谈判，他就全权交给迪维尔。
    他除了和卡法特拉皇储进行了一次常规的会晤，之后就再没在卡法特拉人面前露过面。和使团接触的任务都交给了迪维尔。
    据说到来的时候，卡法特拉皇储总是满脸微笑的。但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面无表情。不用说，他此行没有达到目的。在“欢送”卡法特拉的现场，庄璧凡也没有出现。
    庄璧凡已经在去往庞图特鲁星系的汉武号上。他应尼洛文明的邀请，出访尼洛文明。
    汉武号直接置换到距离尼洛王国的首都行政星不过八光秒的距离。为了避免尼洛文明觉得他过于无礼，接下里的航程汉武号需要常规航行。
    这次出行，他带了三艘母舰，汉武号和另外两艘战将级母舰。三艘母舰正以每秒四千公里的速度向尼洛王国的首都星——尼洛星——航行。
    尼洛文明按照星际惯例派来了护航舰队。只不过那二十四艘一千多米长的战舰，在三艘母舰周围就像是围着三头大象的小蚂蚁。
    庄璧凡并非无缘无故提前出访尼洛文明。
    尼洛文明似乎是急了，在三个尼洛星日内，三次向震旦势力的观察员提出邀请他出访。他也听说庞图特鲁文明的舰队正在枕戈待旦，似乎是要完全吞并尼洛文明。
    庄璧凡本就有出访的计划，当然不会眼看着尼洛文明被吞并。尼洛文明是他目标中要交好的文明。他不希望这个潜在的帮手被人毁灭。
    不过这个时候庄璧凡关心的并不是尼洛文明的事。他正在和迪维尔通讯。
    “那么说来，他们提出的平等，是基于国家的基础？”
    “是的。卡法特拉皇储明确提出过这个说法。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很多文明已经融合，但内部依然分歧。如果以文明为基础会让分离主义横行。”
    “那倒也能自圆其说。”庄璧凡嗤笑说。“不过，那才正常。不管是卡法特拉还是其他高等文明内部都有不少被征服兼并却依然还没完全融入他们的文明存在。”
    “我想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那样。如果我们同意他们的方案，他们在缔结联盟之前征服的文明将会视为合法。我们也只能承认他们的兼并。”
    “还有，我们是外来者，用投票的方式决定本星系团的纠纷，我们一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否决他们几十票？”
    “最重要的事，如果那样的联盟成功缔结后，我们会是被排斥的一个。其他文明会因为这个联盟，关系更加紧密。”迪维尔补充说。
    卡法特拉皇储给庄璧凡带来了一个维护本星系团和平，促进文明发展的的联盟方案。那个方案看起来对各个文明都是很公平的。但是明显对庄璧凡很不利。
    卡法特拉皇储敢于提出那样的方案，当然是因为觉得震旦势力需要保证星系团内的和平，好日后共同抗击收割者这个敌人。
    原本相对平静的星系团内，各个文明之间最近纷争不断，甚至爆发了争夺低等文明控制权的战争。那很明显是在向他施加压力，逼他同意卡法特拉提出的方案。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并非和他们联合才能抗击收割者。他留下那些高等文明，是希望他们不要内耗，能在受到收割者威胁时有一战之力，好在战时表现出一点力量拖延一下收割者舰队。
    那些文明却觉得那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看样子，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抗击收割者，而是想联合起来对抗他这个外来者。
    现在看来，之前想过适当扶植这些高级，文明让他们在收割者到来之前能尽可能增强力量的的计划，是他自作多情了。
    而庄璧凡的好心，在那些高等文明眼里成里他们的的武器，是他的弱点。
    也许正是因为那样，当迪维尔拒绝卡法特拉皇储的方案之后，对方失去笑脸的原因。
    既然那些高等文明那么样谋算他，他也没必要再为他们考虑。
    他想了一下，对迪维尔说：“我们可以出售一些军备给那些低等级文明。可以让黄金来交换。”
    “用黄金作为货币？”用贵金属作为货币，已经是一种失去价值的货币政策。迪维尔对庄璧凡的想法很不理解。“元帅，如果我们和那些我文明进行贸易的话，我认为我们最好能以我们的货币作为结算货币。”
    “不，就用黄金！”庄璧凡很坚持。“”
    庄璧凡当然知道铸币权的利益。但是他扶持的对象，只会是那些低级别文明，他也没有什么是需要想那些文明买的，那些文明就会没有足够的货币和他贸易。而且能发展出星际文明，不可能不知道将货币权交给别人的坏处。
    如果他坚持要用震旦货币作为贸易计算货币，那会让那些文明觉得他是想用货币来控制他们。那样做的话，无法让他们真心认同的震旦势力的好意。
    他当然知道金本位在地球都早已经落幕，但他现在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贵金属作为结算货币。那是所有文明都拥有的东西，只是数量多寡而已。当震旦势力和他们之间贸易做起来，黄金也会成为一种贸易商品。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庄璧凡坚持，迪维尔就算有意见也要保留：“是，元帅。我这就让人制定计划。”
    “还有，如果有其他低级别文明向我们求援，只要有可能投向我们的，都可以考虑。”
    “是，我明白。”
    “那就这样吧！”庄璧凡关闭了通讯信号。
    他现在觉得那些高级别的文明养不熟，他也不用指望他们能在关键时候帮自己。既然那样，倒不如扶植低级别的文明。也许那样做在他对抗收割者时无法提供什么帮助。但一旦战胜收割者，这些低级别文明对他以后的计划更有好处。
    他转身对随行的科斯特说：“回去之后，可以筹划围歼古提拉的计划了。”
    “那其他三个高级文明？我们要怎么做？”
    “既然他们喜欢战争，那就让他们战争。”
    庄璧凡淡淡地说：“只要不是我们和他们战争，他们打的越兴高采烈，我们就越安稳。”
    科斯特眨了一下眼，说：“我明白了。”
    汉武号航行了大概半天时间，抵达距离尼洛星十五万公里的太空，三艘母舰终于停止航行，然后在尼洛星的背光面的太空中做同步航行。
    战舰停泊在这个位置之后庄璧凡他们需要搭载登陆舰绕过尼洛星再降落。在尼洛星的正面，在尼洛星的码头上，尼洛国王带着一群官员在码头为庄璧凡一行的举行了规模隆重的欢迎仪式。
    进行了一连串繁复的仪式之后，庄璧凡一行乘坐一架尼洛文明的小型飞行器前往尼洛王宫。
    飞行器机队在皇宫外的广场外降落。庄璧凡和尼洛国王先后从同一架飞行器下来。
    尼洛人在庄璧凡的审美观里是很丑的。他们身材修长，浑身有毛孔，却没有明显的毛发。皮肤带着青白色，只有一对朝天鼻孔而没有外鼻，嘴型和地球人类有些相像，只是紫色的嘴唇很单薄。眼睛没有眼帘，却有瞬膜。眼睛的瞳孔很大，占了眼睛的一半大小。耳朵是管状，如同电影里的绿色巨人。
    庄璧凡随着尼洛国王从飞行器上下到地面，上了一辆轮式敞篷车，缓缓向王宫前行。广场上有着大量的尼洛人。他戴着一个尼洛语通讯器。听尼洛人呼喊的意思，似乎是在欢迎他的到来。只是不知道是被召集来的还是他们自发来的。
    不过庄璧凡是来“示好”的，他面带微笑，频频想不知道在呼喊什么的尼洛人挥手致意。
    他一边挥手一边对身边的尼洛国王说：“陛下，你们让我深感荣幸！”
    “阁下选择我们尼洛王国作为第一次出访对象，我们也为此感到荣幸。”
    虽然双方都是在客套，但这多少也能加深双方的“友谊”。毕竟双方本来就有交好的意愿。
    庄璧凡笑着说：“我选择尼洛文明作为第一个出访的对象，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贵方的邀请非常具有诚意。第二个，我们曾经接受过另外一个高级的精神文明的帮助，我们知道只要我们是真诚相待，纯精神文明会永远将我们当作朋友。”
    尼洛国王听到他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但马上微笑说：“我们确实是带着十二万分诚意和任何文明和平相处。我们纯精神型文明确实在分辨好意和恶意更加敏感。”
    庄璧凡的话让尼洛国王放心了不少。也许其他高级文明也知道精神型文明发展起来的好处，但是他们也防备精神型文明发展起来。更没有文明愿意无私帮助他们发展。如果震旦文明对精神文明有那样的认知，不管庄璧凡说的对纯精神型文明具有好感是真是假，都无关要紧。至少双方的外交来往对尼洛文明而言，比和庞图特鲁来往会宽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