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累……”我觉得脑袋涨涨的,即使想支撑着床爬起来,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持我。
“你醒了?”旁边的少年见我醒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醒了就好。”
“等一下……甄新华。”我靠着墙,努力地用着力,希望可以坐起来。可在我把身体抬起来的那一刻,乏力感便又席卷了我的全身。
“哎呀你别乱动。”见我这样,甄新华连忙扶了我一把。
“谢谢。”等眩晕过了,我友好地冲他笑了笑,“只是又要麻烦你解释一下我为何在这里了……还有就是……”我摸了摸额头,微微发烫,传来了一阵热量。
“知道自己病了吧?”甄新华把冰凉的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还是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讲。”
“可是……”有隐隐的汗水慢慢渗出,浸湿了被子,“总觉得……很放不下心呢。”
“我说你啊。”甄新华叹了一口气,“老是那么悲观干嘛?吹了那么多冷风,不发烧才怪呢。现在又出了一身汗……等一下着凉就完蛋了。算了。”他站起身来,“过会儿一起去洗个热水澡吧。现在还早,你先一睡会儿,我会叫你的。”
“也好。”我点了点头,“那你……”
“我还能去干嘛?”他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只能在这儿陪着你呗……”
“可你是一班的,这样会不会……”可我还没说出剩下的话,就被他打断了。
“我说你啊!”他看起来有些怒气,“刚刚才跟你说过不要乱担心,这么快就置之脑后了?放心吧,笪茂贤会帮我请假的。反正我这两天心情也不太好,就当是给自己放放假了。”
“这样啊……”我抚了抚胸口,“那我……睡了。”
拿他厚厚的被子蒙住头,再加上空调的热风,一下子把我闷得喘不过气来。不过既然发烧了,让热能自然地发出来也是解决它的最好的办法了。
“对了。”甄新华忽然拉开了被子,“那个王友诚,毫发未伤。”
“我知道,谢谢。”这语言可能太过苍白无力了吧。
说完这句话,甄新华便离开了床,而是坐到了桌子边,似乎是在翻一本书。因为发烧的关系,我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渐渐的,我带着均匀的呼吸和一身汗进入了梦乡。不过我知道,发生的一切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好了。”雪愈来愈大,丝毫没有想要减小的征兆。文武斌依然双手插着口袋,潇洒地站在已经小有积雪的地面上。“说吧。”
“两个问题。”朱一杰用那件大衣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你要我说什么?”
“很有意思。”文武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第二个问题?”
“那就是……”朱一杰的语气渐渐变得阴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片白茫茫的雪雾之中,有几个身影冒了出来,朝文武斌步步逼近。
“还带了人?”文武斌环顾四周,“你这样的身份,也会有听命于你的人?”
“当然有了。”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哈哈大笑,“小蚊子,栽在我们的手上,是你的荣幸啊。”
文武斌循声望去,那是个身材微胖的人,声音很粗。
文武斌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他笑道:
“小稽基,你会来到这里,才出乎了我的意料呢。”
那群人从雪中现身,为首的正是刚刚才走的稽基。旁边跟着的几个也都是五班的,不过在晁迎君身边的地位都比稽基低了好多,类似于小弟的角色。
“你那天如此羞辱我们的老大,今天我就要让你加倍奉还!”稽基恶狠狠地说。
“是吗?”文武斌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他此时的内心活动,“我记得那天是扇了晁迎君一个巴掌吧?今天你会挨多少个?真让人期待啊。”
“你!”稽基恼羞成怒,“弟兄们,给我上!”
文武斌依然一脸微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稽基见这形式大好,抡起拳头朝文武斌扑了过去,那群小弟也紧随其后。见文武斌一动不动,稽基不禁大笑道:“小蚊子,你是被吓傻了吗?连躲都不会?”
可文武斌仍是站在原地,怒视着稽基,倒让他平添出几分畏惧来。
“妈的。”稽基骂道,“老子今天就让你终结在这里!”
“住手!”朱一杰喝道,“都停下!”
稽基的脸色很难看,他回过头来:“朱一杰,咋呼什么?”
“晁迎君的指示,你不会已经忘光了吧?”朱一杰慢步而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无条件听命于朱一杰’吧?”
“切,你只不过是个……”稽基虽然嘴上仍是这样说着,但还是很不情愿地摆了摆手,那帮几乎快挥拳打上去的小弟瞬间停手了。
“很好。”文武斌走上前来,“朱一杰,我总算没有看错你。”
“哼。”朱一杰冷笑道,“我也只是延缓了一下你死去的时间罢了。不可一世的文武斌,今天终究会被终结在这片雪地里,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啊。”
“那就说吧。”文武斌耐人寻味地说道,“别辜负了我的期待。”
“……”见文武斌如此自信满满,朱一杰倒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文武斌朗声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好一招漂亮的借刀杀人啊。”
“胡言乱语。”朱一杰脸色微微一变。
“如果我真是胡说八道,那稽基又怎么会听命于你?”文武斌的语气愈发尖锐,“我看,多半是你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投靠了晁迎君,这才让晁迎君拨了稽基这员将给你,让你好歹有了立足之地。”
“那又怎样?”朱一杰咬牙道,“这不是废话吗?”
“重点在于,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文武斌目光如炬,“这场博弈,受伤最多的明显就是三班。说他们垮了也不为过。而你,却可以在这样的浩劫之中明哲保身,甚至你根本没出场,就可以借晁迎君和史甄铎的手铲除了平时对你漠不关心的三班众人,如此,还不能说你手段高明?”
“呵呵。”朱一杰的声音有些黯然,“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被史甄铎他们欺负了多少!我受到的屈辱又要多少!无数次我被他们拖出去殴打,三班的人又何尝帮过我!为了关宇的事,我不知道挨了他们多少打!每一次挨打,我就发誓,下一次,等下一次,我一定要狠狠地还击。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气用事,而是我本应就这样做!我要让他们像我一样,被打得无法站立,被打得连连求饶。”
“你还真是……”文武斌的心中多了一分连他自己都未曾料想到的东西,“不过你还是没有说明,就仅仅是这样,确实可以重创三班。但对于罪魁祸首,依然是毫无用功。”
“你真是这样想?”朱一杰笑了,“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可以感觉到董棠堂的善良。不过很可惜,那只浮现于表面。在他的善良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无比龌龊的心。”
“所以你就装成龚策想诱他出来?”文武斌看着朱一杰,手中之物愈发握紧。
“你知道了?”朱一杰惊讶了一下,但也很快镇静下来,“是又怎么样?敢抢我的书还满脸带笑装好人,董棠堂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和史甄铎,也无非是同流合污。”
“棠还真是失败啊……”文武斌叹息道,“可你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说明。”
“那就问吧。”朱一杰忽然傲若冰霜,稽基和手下的小弟们也蠢蠢欲动,“或许我可以在你消失前,满足你的最后一个心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武斌望着天空,雪已经小了很多,现在是一片一片的冰晶,以最自由的姿态,从天空坠落。
“这件事,对史甄铎他们,又有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