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没等到天亮就下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七班长没等到,起床的哨声响起,就被班里的战士叫醒了,二楼的楼梯口处,七班急的满头大汗,鞋子没能系上鞋带,衣服没能系上扣子,就跑到队部门口,guangguang的敲门。
“进来。”队长说。
七班长闻声,推门而入。
“胡闹,赶紧去找呀。”“找不到也的找。”队长的声音很大,大到我在三楼,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
“集合。”
部队的早操,一般起床的时间是5.50分,6点准时出操。而今天,没到5.30分,哨声就响了。大家抱起被子,往屋里钻,走廊里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连起床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往楼下跑。
楼下满目积雪,厚厚的一层,我们站在寒风中,踩进雪地里。
“各班清点人数。”队长命令道。
“1.2.3.4.5...........”
“报告队长,一分队集合完毕,应到56人,实到56人。请指示。一分队长向队长敬了一个军礼。
“稍息。”队长回礼。
“是。”一分队长45度转体。跑到一分队的队列前,命令到,“稍息。”
“报告队长,二分队集合完毕,应到56人,实到54人,缺2人,请指示。二分队长向队长敬了一个军礼。
“稍息。”队长回礼。
“是。”二分队长45度转体,跑到队列前。命令到,“稍息。”
................
“各班带回,收拾卫生。”队长命令到。
我们心里乐开了花,点完名,就带回。马德居然没出早操。我们边收拾卫生,边小声议论着七班的事情。由于,我们五班离七班最近,就在他们班的隔壁。七班的战士,看到别的班级的战士,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不是低着头,就是目光闪躲。于是,我们自觉的离他们远远的,他们也有意识的,躲着我们远远的。
那是一个漫长的早上,我们收拾完卫生,第一次在早上洗了脸,刷了牙,悠闲的吃过了早饭,等待着上午的操课。
太阳努力着,爬上结了冰的树梢,一不小心打了滑,就跳到了树枝的那一头。天气变的暖和起来。风依旧刮着,卷起了浮雪。盖上了,吴宇去时的脚印,那一片荒地里,依旧白雪皑皑。坟头上的枯草,迎风摇摆,谁也不知道,昨夜有一个少年,从这里经过,大雪淹盖了真相,封住了少年回来路。
每个周日的晚上,都要例行班务会,由各班班长自行组织,班里战士自行发言,总结一周自己的表现,并要求勇于纠正他人的错误,跟自我的反省。而后,由班长终结发言。七班战士本该坐成两排,班长坐于中间位置,大家坐于马扎上,大家集体讨论。
在吴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便是星期日。七班长一脸阴沉,九名战士站成一排,立于班长对面。屋子里异常的压抑,谁也不敢大声的呼吸。
“都说说吧,自己这周的表现。”七班长冷言冷语。
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怎么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一个个的,平时对你们嘻皮笑脸惯了,是不是你们都找不到北了?”七班长走到吴宇面前,双眼放着光芒,刺痛了吴宇的眼睛,滴下了泪水。“我问你,是你扔的,你怎么就不敢承认呢?”
吴宇只知道掉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啪!七班长右腿起,身体向后舒展,脚面飞到了吴宇的脸上,一记前蹬,就把吴宇蹬翻在地。只见他并没打算,马上爬起来。
他想起食堂里面,班长手里握着馒头,一口一口的,把馒头生生的从嗓子里,咽到了肚子里,他想起班长抬起头来,迎上了他的目光,满眼杀气。他坐在班级里的地上,只知道掉眼泪,嘴里只会说对不起,只能说对不起。
七班长走上前去,抓起马扎,厉声喊道:“你特么给我站起来,谁叫你哭的,你还有脸哭。都是因为你,我们七班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你给我站起来。”
吴宇慢慢爬起来,脸上的鞋印子清晰可见,他没有时间,去感受脸上的疼痛,他像一个失去魂魄的孤魂,只能无助的哭泣,希望远方的家人,可以听到他悲凉的呼唤。
又是一声闷响,一记侧踹,闷在了吴宇的肚子上,他根本无法闪躲,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脸憋的通红,仰着头,大口的喘息气,泪水大把大把的往下流。
“你给我起来,有脸哭吗?有脸哭就特么别做错事情呀。”七班长越说越气,左手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的响。
吴宇在此爬了起来,没等站稳,七班长走到了他的身前,右手一挥马扎,砸在了他的左胳膊上。马扎发出金属碰撞肉体声音,这下打的结结实实。吴宇“啊。”了一声惨叫,身体偏向了一侧,倒在了地上,从他犯错误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的知道,会有那么一天,无论自己如何讨好班长,班长都是带搭不理,他想讨好班里的战友,可是,大家面上对他强颜欢笑,背后对他冷言冷语。大家都试图对他隔离,他就像一颗炸弹,随时会被引爆。他就像瘟疫携带者,人人望而远之,而期限就是这场班务会。
“知道疼了吗?知道哭了吗?吗的,”七班长接近疯狂,边骂边用脚踢着,地上如死猪般的吴宇。这一次他真的被打到无语了,连疼都不会喊,只是,咬着牙,忍着疼。掉着眼泪。
也是,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奠定了,离开部队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