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随着一声哨响,整个屋子里炸开了锅,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顾不上多想,匆匆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谁也没来得及多看谁一眼,各自忙活着自己,待我们穿好衣服,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只是,班长早已经不在屋里。阳光普照着热气凝结的玻璃窗,发出色彩斑斓的光晕。我低着头穿上呢绒鞋,正系着鞋带,班长推开门,随着冷空气,走了进来。
“都起来了?”我们点头回应。“洗漱去吧,一会下楼集合吃饭。”
我们匆忙的刷牙洗脸,匆忙的跟在班长身后,匆忙的走下楼,等我们集结于新训楼前,别的班级也已经陆续集结好,整只列队位于新训楼正前方。分队长组织我们唱了团结就是力量,等我们唱完,开了嗓子后,终于,吃上了部队的第一顿早饭,鸡蛋,牛奶,馒头,咸菜,大米粥,部队吃的还真是讲究内。
班长对我们进行了介绍,我才知道,昨天跟我一同来的那个小白脸叫韩远征。而其他两个均是梦市本地征兵上来的人,一个身材瘦弱纤柔,走路有点娘,说起话来骚里骚气,走起路来总是喜欢夹着双腿,迈着骚气的步伐,摇摆着他那俏皮的屁股。他叫刘云龙,另一个叫吴永权。身形匀称,长得一张圆脸,头皮被磨的铮亮,年纪轻轻就秃了甲,真是可怜,虽然不帅气,却是一个干净,精神的小伙。
吃过了早饭,我们被发配去打扫卫生,而后,便是班长带领我们观摩了他那整齐如豆腐块的被子。并简单讲解了我们需要注意的地方,并且示范了一次,责令我们在班里叠被子。四人席地而坐。时而抱着被子。时而趴在被子上。压被子,时而叠上,修被子的形状,时而在打开,没一会的铺开,在叠上,就这样我们反复折腾着。折腾的像人生。
“你们昨天来的?”小白脸打破了安静,先开口说了话。
吴永权停下手中的动作,瞪着他那双牛眼,“昨天就到了,你们是哪里的?”
“我俩是东城县的,听说还有好多人,要从sd跟sc那边过来。也不知道,我们一个班要分到多少人。”小白脸眯着眼睛,一副忧虑的神情,我心想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好像一个班要分九个人吧,只是sc的要多一些,听说那边征兵容易,都是挨家挨户求来的,不像我们本市的,好费劲,要门子的。”吴永权一副无所不知的表情,仿佛又在炫耀,他家就是有门子的人,还有他那聪明绝顶的脑门上,确实写着门子两个字。
“都差不多,我来当兵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力气呢,这真是不合理,我舅舅也说过,人家sd跟sc都是地方求着来当兵,我们这倒是恰恰相反,不走门子,动点关系,想要当兵报效国家,那比登天还难呢。你走门子没。”小白脸把目光投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动了吧,我妈妈给我办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歉意的笑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来,摆弄着眼下这坨被子。直到半年后,母亲来部队看我,我才知道,妈妈给带兵干部买了两条烟,还给了红包,具体不表。当时的环境本就如此。
“看吧,都差不多,那你呢?”吴永权用脚点了点离他最近的刘云龙,此人一直都专心于被子,似乎一直与我们脱离,整个人慢下了半拍,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
“什么?”
“你来部队动关系了没?”吴永权重复问道。
“当然,这年头,不花钱哪能来当兵,特别是我家这城镇户口的,更是要花钱的,复员是要分配工作的。不花钱,谁能让你白来。”刘云龙说的娘了娘气的。
“对。”
“可不。”
小白脸跟吴永权双双附和,我却低着头沉默不语,此时外面又是一阵喧闹,鞭炮声,锣鼓声再次翻云覆雨的响起。
“又有人自投罗网喽。”小白脸单手支地,纵身跳了起来,走到窗边。透着玻璃窗向下望去。我们三个也站了起来,挪步到了窗边。只见,眼下一片热闹,阳光明媚。百里晴空万里,十九位班长立于队列前,纹丝不动,队长老一套,却依旧铿锵有力的述说着昨天晚上说过的话。
“唉,我说,怎么才十九个,不是二十个班吗?”小白脸转过脸来面对着我,我一脸茫然耸了耸肩膀,投以求知的目光看向吴永权。
“这就不知道了吧。”吴永权一副贱人张的嘴脸,神情奕奕的,看着我们三个无知少年,愣是憋了我们十秒,才继续说道。“二十班是女兵班。”看着我们三个诧异的目光,贱人吴永权得意的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刘云龙突然意气奋发,仿佛发情的公狼,看见喜欢的母狼一样,双眼散发着色迷迷的光芒。
“当然,我早就打听好了。今年有十个女兵,迟些会陆续来报道的。你们看。”顺着贱人吴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了一位体态丰满的女兵,经过了队列前,向操场走去。
“这吨位。”刘云龙砸吧着嘴,一脸的惋惜。“这的有二百斤吧。”
“嗯,一屁股就能坐死你。瞅你那色迷迷的眼睛,亏得你眼睛小,眼睛大点估计都的飞出去。你是馋肉了吧。”小白脸倒是不含糊,面对陌生的环境,总是能够很快的熟悉起来,开起玩笑也是一样不含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不对,应该是人为财死,男为女亡。”
”祝你性福。“
四个人相视一笑,乐成了一团。
直到晚上八点,一分队五班终于集结完成。班级总数十人,班长一人,新兵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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