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为谁赢了?”
仍旧是幕后黑手做派的刘康老神在在地饮着酒,身边仍旧看不见南华的影子,羊祜和另一个看起来很壮实的小伙子在聆听教诲。
这两个年轻人都很恭敬,不由得让人想到了什么邪恶的旧世家团结在一起为了光复自己曾经拥有的权威而组成的复辟联盟。
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而真实情况也差不了多少,但在他们眼中只是“兴复汉室”而已。另一人是杜预,小杜的爷爷跟着老曹打天下,但因为人正派,被扔到河东当了几十年太守,直到曹丕上台才开始青云直上,而他老爹杜恕在曹丕篡汉之后就没有担任官职了,并不是不想,而是因为被人陷害褫夺了官职。按道理说杜家是汉朝正是灭亡后的既得利益者,没必要掺和这种灭门的事情。
但问题还是出在家教上。
家教很好,很讲伦常,这些老派的传统大家族都是认为曹魏得国不正,与其说受禅不如说篡位,身为正义人士自然要拨乱反正。
只是杜畿当年的至交好友荀氏叔侄都栽在魏王受九锡这件事上,老杜就只能想办法先加入个神秘组织再说。
羊祜和杜预互相看了一眼,经过了眼神交流,杜预首先回答:“学生以为,两人当是不分胜负。”
羊祜又补充一句:“甚至是两败俱伤。”
刘康又说:“那么你们给我一个理由,不需要一二三,我只需要一个理由。”
羊祜和杜预再次对视一眼,仍旧是杜预率先给出了答案:“诸葛引蜀国龙气成水龙,司马聚魏国龙气为火龙,蜀魏之争仍未明了,故此胜负不分。”
羊祜紧跟着说道:“虽然中原势大,诸葛却一人可用全蜀龙气,而司马虽强,仍有曹叡占中原龙头,何况纠缠数十年,哪能就一夕分胜负?故此二人依我等粗陋之见只怕是伯仲之间,胜负难分。”
刘康赞许地点头又摇头:“你们所在意的仍旧是外物,仍旧是那些不随人心意而变的东西。照理说,确实如此,但有一个问题,世道变了。”
“世道变了?”
“世道变了,”刘康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一丝感慨,“世道变得一个人也可以很重要了。原来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什么?大抵是耕作一片不大的田地,打造些铁器,做些手艺活儿罢了。而一群人能做到一个人能做的全部,甚至更快但不一定更好地完成,人聚在一起,还可以开山铺路,修房叠桥,可以最大限度地改变这个天地。现在,一群人能干的事情,有一类人只需要一个就可以了。”刘康顿了顿,重新给自己满上一杯。
“一人所杀几何?一勇之夫杀一人而力竭,百战之士杀十人而刃卷,昔者吕布,关羽,张飞,许褚,典韦皆号称万人敌,来往乱军之中所杀不过百人。诸异人抬手投足足,何人能拦?气不尽则冤魂不已。”他抬手指天,“诸葛司马辈,一念而起,则屠城破门,不在话下。”
“异人不事农桑,只营军争庙算,殆矣。”
“当年我汉室天下,异人不敢出世。如今天下大乱,便翻云覆雨,如此我等只得如此等海晏河清,再理会了。”
当然,是刘家的天下重又海晏河清了。
正当刘康在发表评论感慨异人进入历史舞台之后将会产生的巨变以及期待时,他的儿子正在船上乘风破浪。
在诸葛亮进行了一次试探性强攻之后,司马懿并没有太过愤怒地命令郭淮下西川报复或是自己亲自出马也去毁个城门的什么的,司马懿在诸葛亮退去之后以出乎意料的冷静发布了加紧南下的命令,并在第二天就从江陵城出发,浩浩汤汤,逼近豫章。
而刘庆之也随军出征,在战船上顺流而上。建安学宫的学生们已经被打散了,分配到了各部,接受真正的历练。
而刘庆之这个有前科的热心人士则是被分配到了司马昭的麾下,在司马昭的亲军中任职。司马昭临时设立了额外的一支亲军,专门用来安置各方大佬的子弟以此来便于镀金。但刘庆之这种热心人士直接被扔进了他的真正亲军之中,成为了类似秘书官的角色。
事情大抵是这样的,可能司马昭很欣赏刘庆之“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决定带在身边好好栽培。也可能是因为刘庆之前朝王孙的身份以及山阳公国是一个不错的政治筹码,需要好好拉拢也说不定。
于是现如今,刘庆之在巨大的楼船上吹着风,看着美好的未来,内心有些激动。他明白司马昭的狼子野心,这人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极大的可能就是会带着亲卫队阵中斩将。
只需要抢个足够分量的人头就可以了。
微微有些晕船的刘庆之满怀希望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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