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雾一般弥漫，星星是在天上迷路的萤火虫。
    穿过一条陋巷，晚班归来的王峻和李小苍，来到一栋半新半旧的楼前。楼下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王峻走了进去，捡了几包瓜子，辣条，花生，走到收银台，潇洒无比地丢出整整二十块钱，道：“老板，来一瓶啤酒，冰的！”
    王峻回头笑问李小苍道：“苍老师，你也要一瓶吗？”
    “不需要。”李小苍道。
    王峻转过头，对老板说道：“再来一瓶，冰的！”
    李小苍忙道：“我不要冰的！”
    王峻回头看了李小苍一眼，又拿出十块钱，叹息道：“老板，再来两瓶不冰的，一共四瓶。”
    李小苍面色尴尬，恨得牙痒痒，握紧了拳头。
    上楼梯时，王峻走在前面扭着屁股高兴地哼着歌曲，“小小的人啊，风生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啊！逍遥的魂儿啊，假不正经啊，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我是谁家那小谁……”
    看着王峻夸张扭动的臀部，左扭右摆，上提下晃，几乎把裤子甩了下来。李小苍眉头一皱，偷偷握起小拳，飞快地打了它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神情恬淡，目光幽远，貌似那里有诗和远方。
    王峻回头瞪了李小苍一眼，道：“调皮！这块地方是要收费的。”
    李小苍回瞪过去，双手叉腰，道：“你买酒的时候是故意的，对不对？”
    王峻居高临下看着李小苍傲人****间的****，道：“我给你买酒当然是诚心诚意的，趁着这会儿我还有钱，买些好酒好菜犒劳下自己。一个小时之后，我这钱就要没喽！”
    李小苍问道：“你要干什么？一下花掉一千五？”
    王峻笑道：“不止一千五，是六千！”
    “这么多钱？”李小苍惊道，“你怎么来的钱？要干什么？这么费钱？”
    王峻吹了一个正宗的流氓哨，眯着眼睛从李小苍胸部扫到眼睛，目光聚成针往她目光深处探去，直到她有些惊慌，呼吸微微急促，右手扶住了楼梯把手，才缓缓开口道：“这钱，说得好听点，是阿狗和周俊洋孝敬我的。说得不好听，是我抢来的！”
    “怎么？爱你，你还是怕吗？”
    李小苍冷哼一声，撇开头看向楼梯口，躲开他如针般的目光，忽听得王峻一本正紧地说道：“我要用这钱，保养你！”
    李小苍大惊失色猛回头。
    王峻已吹着口哨，扭着屁股，甩着零食袋上楼了。
    出租屋内。
    客厅里，王峻和李小苍隔着一张茶几相对而坐。茶几上摆放着一小堆零食，四瓶啤酒。凌晨三点，窗外夜凉如水，屋内节能灯散发着月亮般氤氲的白光。
    王峻翘着二郎腿，脚上夹着一双人字拖，歪躺在椅子上，一手揉开一颗花生送进嘴里，一手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满足的叹息一声，悠然叹道：“葡萄美酒月光杯，欲……马……恩！好诗，好诗！好酒，好酒！”
    李小苍原本正襟危坐，对王峻抱有极大警惕，此时突然噗呲一笑，破了金身，也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咬开，咕噜噜灌了几口，笑道：“独孤帝！你这个人真是白瞎了你这个名字。为什么你总是不像一个绅士？哪怕装一装也好！”
    王峻撇了撇嘴，不屑道：“装个什么大头鬼？都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装得了一时，还装得了一世？我就在这样，你们爱咋咋地！”他灌了几口酒，问道，“你真见过绅士？反正我是没见过淑女。”
    李小苍听得王峻满嘴疯话，本不想睬他，后来听得“没见过淑女”，不禁翻了个白眼，把啤酒瓶重重放在茶几上，道：“绅士，我见过！今天来迪厅的陈明杰就是绅士，比你高雅一百倍。”
    “我不跟你吵。”王峻弯腰撕开一包辣条，叼几根进嘴大口咀嚼，吃的嘴角流油，抬眼看着李小苍道，“我当你是好哥们，才请你吃这么珍贵的食品，你要懂得领情。闲话少说，我跟你讲一讲正事。”
    李小苍问道：“你会有什么正事？”
    李小苍已换了睡衣，睡衣宽松，明明遮住了玉体，却总觉得会春光乍泄。王峻盯着看了一会，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开口，仰头干了一瓶啤酒，没头没脑的突然来了一句，道：：“你很值钱！”
    李小苍闻言一惊，紧紧后靠在椅背上，盯着王峻默然不语。
    王峻苦笑道：“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说我跟你的关系很好。前天老王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要求我一个月之内帮他把你搞定。这里的搞定，我想你应该是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小苍脸色沉了下来，下意识举起酒瓶喝酒，嘴唇刚触碰到瓶口，忽然清醒过来，忙放下了酒瓶，使劲地低头擦嘴。等她抬起头来时，眼圈微红，仍旧沉默不语，直愣愣地盯着王峻。
    王峻叹了口气，道：“你很聪明，也够小心。不过你每在帝皇迪厅多呆一天，不就是告诉老王，你不走，你要留，你总有一天会翻船。老王下得筹码越来越重，你已经越来越危险。你知道你值多少钱吗？”
    李小苍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剥开一颗花生摆放在茶几上，用手指拨弄碾压着。
    “八千！”王峻面色严肃，“如果我把你拖下水，老王给我八千。一般的女孩子只有五千一个，你很值钱！”
    李小苍仍旧低着头。
    王峻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说得太多，却不吐不快，继续说道：“前几天，周俊洋请我喝了一顿奶茶，说了一大堆套路，那是真的恶心。他所信奉的就是，把所有的女人当****，每个女人都有她的价格。”
    “假意和或天真或物资的女孩谈恋爱。这里的场妹来自天南地北，出门在外，没有了父母的约束，好像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放肆。周俊洋带着他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忽然有一天它们发现，厂里那点辛苦钱满足不了他们了。而周俊洋正好有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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