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满桂离开,洪承畴立即主位让给朱由楫,他自己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朱由楫给洪承畴一个坐的手势,洪承畴便挨着半边坐在了书办的椅子上。
朱由楫先是问了问洪承畴在山東和福健平定乱民的经过,接着又问了问在兵部的情况。
“洪大人为国辛劳,真是国之栋梁啊”朱由楫笑着对洪承畴说道。
“这都是殿下的抬爱,否则下官如何能得此机遇?洪承畴回答道。
朱由楫道:“这都是洪大人有真才实学,可不是我这连爵位都没有的皇孙抬爱”
洪承畴欠了欠身说道:“殿下说笑了,没有殿下的栽培,就没有下官的今日,对于殿下的恩德,下官没齿难忘”
朱由楫对洪承畴的回答还算满意,说道:“洪大人年轻有为,将来机会无限,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到我府上找我便是,这有一千两银票,可到我新开钱庄支取,就用于满桂的升迁银子吧”
洪承畴急忙站起身,说道:“殿下,不到三百两就够了,何须一千两?”
朱由楫也站起身说道:“洪大人与我不必客气,剩下的就置些房产吧”说罢便准备离去。
洪承畴不便在推辞,一直送朱由楫到兵部衙门外。
朱由楫回到府上,正遇见喝的东倒西歪的满桂。这满桂在辽东很少能喝到这么好的烈性白酒,今日被朱由楫用最好的烧刀子招待,已经喝了接近两斤。
“殿下,再造之恩下官没齿难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也敢去……”满桂胡言乱语的说着。
“满将军喝多了,快扶他下去休息”正在陪酒的王承恩急忙说道。
第二天日上三竿,满桂才清醒,急忙跑到朱由楫面前请罪。
“无妨,将军平日忙于军务,今日又不在军营,喝点酒算什么,何罪之有?”朱由楫对着请罪的满桂说道。
满桂道:“多谢殿下昨日大恩,否则俺还不知道哪年能当上守备”
朱由楫道:“满将军不必挂牵此事,我的商队年年去辽东经商,到时候指不定还要经过满将军的防区,到时候还望将军能帮上一二”
满桂道:“殿下放心,谁要是敢对殿下的商队无理,我就把他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朱由楫大笑道:“我就喜欢满将军这样的直爽人!来呀,抬上来!”
几个仆役抬过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放置着一套刚刚打造的山文甲。
朱由楫说道:“这是我让人从兵仗司取回的山文甲,特意送给满将军”
话说没有文官不爱财,也没有武将不爱甲!
尤其是这种精铁打造的山文甲,不少都司、游击都没有这样上好的盔甲!
而且传闻辽东之战中,杜松就是因为盔甲生锈被建奴一箭射穿,当场阵亡。
满桂刚要感谢,朱由楫又抢先说道:“这是一千两银票,满将军可以随时到我的钱庄支取”
满桂普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多谢殿下!”
朱由楫一把扶起满桂道:“将军为国杀敌,我不能让将军这样的人流血流汗又流泪!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朱由楫一直送满桂到王府大门,正要离别,忽然有人来说道:
“殿下,刘綎的家眷接到了!”
朱由楫道:“哦?快请入府上安置好,我稍后就去”
满桂诧异的看着朱由楫,说道:“刘綎将军的家眷?”
朱由楫一脸怅然的说道:
“是啊,朝廷的百官上了好几十道奏疏,要求抚恤刘綎的家眷,可是奏来奏去,抚恤却没看见。这不,刘綎家眷和家丁四五十口人,就一直在通州无人供应,再过几天怕是要断粮了,我便将他们接到府上”
满桂对朱由楫施礼道:“殿下宅心仁厚,实乃国家之幸!”
朱由楫一挥手说道:“唉,力所能及罢了!满将军周围要是有阵亡将士家眷,可一并送至我府上,虽说不一定给予富贵,但是只要我在,就不会饿到阵亡将士的家眷!”
……
送走满桂,朱由楫回到客厅刚要喝口热茶,便有仆人来报原两淮巡盐御史冯铨拜访。
朱由楫知道这个冯铨原本是靠着投靠魏忠贤得了两淮巡盐御史的差事,魏忠贤倒台后,包括冯铨在内的十几个“阉党”也跟着倒霉。
如今的朝堂内外拉帮结派就如同家常便饭,绝大多数文官靠着“天地君亲师”中排行老五的“师”结成纽带,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朱由楫如今正在拉拢各级官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在文官中掺沙子的机会,赶紧命人把冯铨带到密室详谈。
……
“敕曰:沈儆玠巡抚云南”……
“敕曰:周应秋巡抚南赣汀韶等处地方总理军务”……
升刑科给事中姚若水为广东提学副使升于仕廉为南京太仆寺卿。
升监察御史熊化为浙江副使。
升吴允中为江西副使。
升广州府知府林绍明为广东副使。
升山东右布政冯盛明为河南左布政。
升监察御史冯铨为吏部主事……
一连串加官进爵,再加上今年多招录了五十名进士,万历皇帝与文官集团打了半辈子的冷战,用大半生心血搞得精兵简政,在万历皇帝时昏时醒时,慢慢被改变。
……
“父王,您又消瘦了,要多注意身子骨,大明的江山可就指望您了!”
朱由楫一边轻轻地给朱常洛捶腿一边说道。
朱常洛轻轻地闭上双目,享受着三儿子的服侍。
最近万历皇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太子已经开始监国,着手处理军国大事。如今的太子朱常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战战兢兢、随时有可能被废的太子了。朱常洛可不能学万历,坚持几十年不上朝并且“不理朝政”,而是立志要做一个当世明君!
原本清闲的生活被突然繁忙的公务打乱,朱常洛疲惫不堪。
“唉,君王不易啊!”朱常洛内心深深的感慨着。
“父王,这是儿臣孝敬给父王的百年长白山老参”
朱由楫适时的递上一个装着人身的精美盒子。
朱常洛睁开了双眼,笑吟吟的让太监收起人参,摸了摸朱由楫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吾儿长大了,懂得孝顺为父啊!”
朱由楫换了手势,给朱常洛锤起了肩膀,说道:
“父王,儿臣最近多储存了些地瓜种子,本想都种了等到秋收好分给京师外饥民吃,让百姓们享受到父王的恩泽,不过,嗯……”
朱常洛慈祥的问朱由楫道:“三儿,遇到什么难处了?”
朱由楫犹犹豫豫道:“也不是什么难处,就是儿臣手中没多少田种地瓜,去买田也没有银子”
朱常洛笑道:“为父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就是一点田啊,明天你去找王安,让他从皇庄随便挑五千亩良田给你”
朱由楫道:“儿子替百姓们谢谢父王了!”
朱常洛道:“三儿,为父听说你开了钱庄,还有什么粮行、酒庄,不是父王说你,有时间要向你大哥和五弟那样,多学学圣人之言,别总想着去做那些商贾的事”
朱由楫诚恳的说道:“父王教训的对,儿臣一定会注意的”
“嗯,这还差不多,你们兄弟中就你最顽皮,不要老让为父操心那”
“父王放心,我一定会刻苦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