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不是什么高手,只是此时两个侍卫的目光充斥着****,一点防卫也没有,可能在他们眼中,男子根本对他们构成不了威胁。
可惜到死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想到正是这点轻心丧送了自己的性命。
银针带着寒芒,在雷鸣下,消无声息的射在两个侍卫身上。
“你…..”
两个侍卫死死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男子,手指僵硬的指着,却怎么也吱不出声。
随之两道身影在死不瞑目中缓缓倒下,砸起一阵灰尘。
从男子出手到两名侍卫倒下,女子从未抬头看过一眼,她死死抱着怀中的尸首,即使已经开始有些冰冷,却怎么都不愿松开半分。
男子缓缓从远处走来,蹲下身把银针从两名侍卫身上取下来,然后借着屋顶滴落的雨水清洗银针上的鲜血。
就这样寺庙里一个默不作声的清洗着银针,一个低头抱着尸首哭泣不已,谁都没有打扰谁,唯有那雷鸣声不断作响。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突然,女子开口说了一句话,只是那声音在哭泣中,有许些冰冷。
听到女子有些冰冷的话语,男子手中的动作停了停,他知道女子是怪他不出手早点,那样或许她的母亲便不用死去,可惜她却不知道男子是有心无力。
男子没有辩解,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人已经死去,虽然女子很可伶,但并不代表他有义务去拯救她,更何况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们这些高人,都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吗?”女子像疯了一样冲男子咆哮。
她现在一想到母亲临时前那一幕,她就恨不得把男子碎尸万段,这种袖手旁观的无情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侍卫更加可恨。
“你与那些杀人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魔鬼,恶魔。”
男子面无表情,宛如女子说的并不是他,整理好九根银针后,男子也并有打算继续停留下去的意思,旋即脚步提起,朝着大门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大门时,脚步还是停了一下,回过身,低声道:“你还是早点离开此地,避免他们再回来。”
男子好意提醒后,便不再迟疑,顶着大雨踏步而出。
女子显然此时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仇恨和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她完全失去了冷静,此时此刻她只想为娘亲报仇。
眼见男子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大雨中,女子的理智终究还是被仇恨蒙蔽,她轻轻的放下怀中的尸首,捡起了侍卫的长剑,剑锋上还泛着寒芒,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要杀了你。”女子神情扭曲,完全丧失了理智。
轰隆隆….
雷鸣闪电,狂风暴雨,宛如已经注定了今晚的不平静。
大雨滂沱,人走在其中,身上几乎全身湿透。
男子走在大雨中,豆丁般的雨水拍打在他身上,他也不理会是否疼不疼,一边喝着酒,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站住。”女子不知何时来到了男子面前,长剑一指,她同样置身在大雨中。
男子停下了脚步,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瞬间而对,不知为何,这一刻,宛如大雨已停,雷鸣不见,时间静止,双方眼中仿佛只有对方。
两人原本脏兮兮的五官,在大雨的冲洗下已经变得清晰起来,男子有点惊讶,因为女子的美出乎他的意料,那种美不是惊艳绝伦的倾城,也不是脱落凡尘的仙子,是一种被仇恨覆盖充斥着不甘的美,黑暗的美。
在男子惊讶女子相貌的同时,女子也因为男子的年龄感到意外,原本在她看来后者不是一个老头子也应该是个中年人,实在没想到的便是他们两人的年龄竟然相差不大。
“你个冷血无情的恶魔,你比那些杀人如麻的侍卫更可恨。”
女子仇视的将男子看着,她并没有因为男子的年龄打算手下留情。
男子笑了笑,喝了一口暖酒,笑道:“你认为你有杀我的能力吗?”
被男子无情嘲笑,女子脖子以上通红无比,男子能杀两个强悍无比的侍卫,便能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拿什么报仇!?杀了男子?她真的可以吗?
此时,女子内心开始动摇,手中的剑抖动不停,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
“怎么?害怕啦?不是说要杀了我吗!”男子一步一步逼近,眼神带着冷漠与嘲讽。
眼看男子一步步逼近,女子从单手举剑到双手握剑,男子每进一步,她便颤抖的退一步,她真的开始不知所措。
“你不要过来,你再靠来,我…我真的会……。”女子颤抖得连话都说的参差不齐。
“你,你能怎样。”男子继续刺激女子,指着庙里她娘亲的尸首,冷笑道:“你娘就死在里面,仇人就在你面前,你却连仇都报不了,你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娘。”
“你就是个胆小的弱者,只有让人宰割的份。”男子在大雨中擒着冰冷的笑容
“不,我不是弱者,我不是弱者。”女子不停的晃着脑袋,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弱者。
“你就是个弱者,弱者!”
男子在言语中不停的刺激女子,宛如要把她逼上绝路。
“不!我不是弱者!”
女子咆哮般对男子反击,手中的长剑,在雷鸣的闪电下,闪闪发光,她发了疯似的,直接刺向男子胸膛。
噗呲!
一口鲜血直接从男子口中喷射而出,长剑直接穿过他的身子,他竟然丝毫没有躲避。
女子错愕的望着口吐鲜血的男子,他们虽然距离很近,但她知道,只要男子要躲,她根本就刺不中,她实在没想到男子竟然没有躲开。
“为什么?”女子呆呆的问。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死。”男子认真的说。
女子突然一怒,男子说的话应该由她来说才对。
“你那叫什么没有,我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我娘是个卑女,我是庶出,在家族中不受待见,爹不要我们,我和娘在外四处漂泊,多年下来娘又染上重疾,如今在此丢了性命。”
“家没了,我云舒可以。”
“但娘是我的全部,她没了,我云舒就死了。”
自称云舒的女子,声音越说越沉,越说越低,到后来整个眼神失去了色彩,如同行尸走肉。
男子笑了笑,嘴角的鲜血不停往外冒,脸色苍白,这一剑虽然没有一击毙命,但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怕不用一刻钟,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男子意识开始模糊,全身乏力,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十分困难。
“你说什么?”云舒呆呆的问。
男子握着剑刃,并没有说话,然后在云舒惊愕的目光下,握着剑刃一步步推进,长剑一寸寸穿过他的身体,他不知疼痛的来到云舒面前,两人面对面,男子艰难的抹起一道笑容:“我叫九尘,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云舒怔怔的看着自称为九尘的男子,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他们还能称之为朋友?
而这时候,九尘又是几口鲜血吐出,他没有力气般垂下了头,额头刚好碰在云舒的额首上,两人这一刻脸几乎是贴的一起,甚至彼此之间呼吸声都是听得那般清晰,他看着云舒的眼睛,露出一抹微笑。
“活下去,你还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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