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嫁与毁我名节之人,况且你今日如此这般对待一国公主诚意何在?不消想也知你不是坦荡之人。我何故要做毁坏自个半生的事业,此番来,你若能还我清白,那也算是一明君,你我从此再无瓜葛。”这一番言辞凿凿切切,半点怯色也无。
乔言楚觉得有趣,这公主倒不像别国的,旁的见他都是柔柔弱弱,怯着自家国家弱小说话也是小心谨慎,她倒是不惧不怯反而言辞激烈,这名节当真如此重要,如有真心待她之人可要这名节做甚?信之方是爱之,如此这般执念可真是固执的很。
可再细细如此这般一想,心里竟舒坦的很,便说道:“偏巧我不是个明君,可如何是好?”
莞月那想他会这般说,竟一时间对不上话来,他偏倒是再问了一遍,心下呕了气,只说:“即便是个浑人,也不能抹了我们女儿家的清名去,这种恶事可是没天理的。”
“我也是头一遭做这没天理的事,却偏让你给遇上了,你倒说说这可是缘分不是?那些个大臣也算是做了一桩美事,今儿头一回觉得他们也不迂腐了,也不固执了,倒是讨喜得紧。你倒是安心嫁与我,这名节要不要也罢,我是不信你是那祸国之女。”
莞月这会子火气上头,只当这国君句句为难,却全然不觉是在与她玩笑,他打一开始就没自称朕,说话也不是一贯的严厉冷清,温声柔语唇边浅笑,这语气也是玩闹一般的打趣,哪里曾真的为难,况且她在殿里一直站着说话,要真想为难,只这一条便是大不敬。
乔言楚见她没动静,又说:“你且回国去,我明儿派使者去孟国商谈和亲,原本是早就要派去的,可是中间有了些变故,明儿我一定派了去。”
“你我原本是不相干的,你这样为难与我,又是何故?”莞月冷静,想着这里不是逞强的地方,偏又遇上了无理的人,真真是进了吴里国便是无理可说,也就忍着,总要把事情掰扯清楚。
可他倒是上了瘾头,继续一副不正经,说:“原本是不相干,之后总是想干的,也不为何故,只是缺一美人为后,自此你我琴瑟和鸣,终老一生。”
“你若是如此俗人,我定是不能如你所意,世间美人万千,美人也有迟暮,若是迟暮之时被弃置一旁,可不如现今悬崖勒马各自一方。”
乔言楚一听她这番言论,更是欢喜了,不单这性格爽利,这思想也是不同旁人,不受禁锢,不愿屈从,当真是应爱惜之人,眉眼也是为之一亮,说道:“我是俗人不过,可你之迟暮也是我之迟暮,你我若缔结情深,何故会弃你不顾?你我若良人于己,何故生厌而弃?”
“自古美人多离落,公子何曾离愁怨?”即便是她的父王,爱她母后至深,也未曾在母后去世后挂念许久,宫中的妃子年年只增不减,她是不信这世间会有一心一意之人,也未想过往后会嫁个一心一意之人,这世间人心皆是如此,美则美矣,去则去矣,
哪堪离落愁容怨离别?不过是虚妄来的。
“公主这见地真是有趣,可我偏是不信的,这世间那份清心专一我倒是觉得自己有几分,我且不妄说,只留着公主日后检验,自觉是不负今日所言的。”
“我若偏是不信,你奈我何?我若说不想做这劳什子的活计,你奈我何?我万是不能拿自个前途打这堵去,偏是起了这心,你若食言了,我可是进退不是,半生枉费了,倒不如寻个安稳人,他若是娶了七个八个我也不觉得难过。”
“那我就不澄清,看谁愿娶你去!”乔言楚这下是当真生气了,他如此这般好生说着,她倒是不给机会,还要轻贱自己,气急了便转身走了。
莞月看那人影挥袖而去,只觉这国君无理的很,今日许是白走一遭,气的也是牙缝痒痒,出了殿门,隐秋忙迎上来,询问怎样?莞月朝门内瞪了一眼,说:“无赖的很!”
隐秋看着旁边宫女还在,赶紧捂住自个公主的嘴,不用问也看出来事情是不好的。
那宫女像是没听到,依旧笑着给她们带路,一路原是坐着轿子,和进来时的待遇分毫不差,隐秋方才见一宫女与带头的宫女耳语,本以为是有什么变故,加上公主的性子,她是吃不准她们会被怎样,可这会子依旧是礼貌周全,隐秋对这国君有了几分好感,照公主方才的情形定是说的不好,这会子却不计前嫌的安排她们回去,心思细腻却也是正人君子,公主若是真嫁了过来,婚姻美满幸福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