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箭,穿空而下,义军众人举兵格挡,我趁势缩地来与白秋琳身旁,抓了腰际,狠狠拽过,举剑转花,横挡竖格,算是过了这波箭雨,未等喘息,又一波将至。
“二弟,我等护住白先生等人,你与燕横去杀了出路!”云飞扬划拉着枪身,弹飞箭羽,回首望我道。
燕横与我相视点首,将白秋琳托给包万同,径直缩地冲了上前,大哥三妹转了马头,回扎人群之中,是要护住白包二人。我奔到燕横身边,本想商量对策,箭雨又次袭来,没得时间,只好擒贼先擒王,双双挽了剑花,轻冲而上,宋兵见有人要突得重围,立盾而挡,杀人容易,破阵尚难,不知所措之时,身后人群兀地冲出来一精壮男子。
瞧着身材,不足六尺,已是不惑岁数,胡子拉碴,一身讨饭装束,只闻大吼:“少侠让开,这盾阵交由叫花子我来破他!”话音未落,已冲至阵前,宋兵插枪阻拦,男子没得含糊,一招丐帮嫡传绝学神龙摆尾,硬生生踢折了枪尖,立着马步侧掌盾上,区区宋兵哪能扛得住降龙掌威力,硬是被震了开来,周遭士兵见状,连忙过来补充,男子又是接连数掌敲得盾牌“哐哐”作响,补位士兵顿时踉跄倒开,我与燕横见势,连忙冲上左右,以丐帮男子为中,左划右刺,活生生杀了几个士兵。
“我来开路,一齐冲得出去。”后阵箭雨未停,男子又是凌空侧踢,划得空气炸裂般作响,想必内力当真了得,周身箭羽被弹飞、被震开,似一无形屏障,护着我与燕横,默契对视,分别施展九问剑法和正反两仪剑法,宋兵围阵轻松破之。
薛弼见状,立刻上马欲逃,他哪知道我这轻功专门对付马匹,吐纳运气,只觉一眨眼间已跟到薛弼马旁,身边士兵目瞪口呆,运了剑气,一招万剑归宗,众多宋兵如稻谷般轰然倒地。腾地上马,剑逼薛弼后颈:“还不命他们住手?!”我怒吼。
“……”薛弼被吓着,已说不出话来,剑尖用力,点着风府,这才回过神来,“都,都住手!”
(一)
岑然下马,拽了薛弼,踉跄从马上跌下,跪地不敢出声,众宋兵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义军几十人从阵仗中慢慢来得我身后,左手扣着薛弼肩井,右手持剑挟后,燕横赶紧过来举剑逼着喉咙,我蹬然对着百众士兵:“国破家犹在,试问在这阵仗里的士兵,哪个没有妻儿老小,今日之事,均因吴后背后指使,薛弼本乃父母官,为得虔城百姓,却里通外贼,与金人为伍,致我虔城百姓于不顾,你们只知随他,却不知连日来烽火连天,死伤惨重,不明白得是非吗?!”见得身后义军往城外退开,守城官兵也不敢轻举妄动,我架起薛弼,同燕横往身后挪去,“义军本为江山社稷,以防吴后宫内兵变,这才揭竿而起,寥寥百人,虽不成气候,可也比得你们通敌卖国好得不知多少?!”
终是退得城外,我示意燕横先跟上众人,燕横尤为担心,我只道:“燕兄不必挂心,我的轻功你还不知?”
燕横也是低头笑着,“好,我等往巴陵退去,你要快快跟上。”见得燕横转身追去,我才安下心来。
薛弼跪首在地,全身颤栗,求饶声不绝。“你们跟随的,就是这样一个卖主求荣、贪生怕死之徒,只望你们能早生明白,不再生灵涂炭,这薛大人,不留也罢!”说着,剑刺剑回,薛弼顿时倒地呜咽,血染黄土,从城里追上的士兵,也是没人敢上得前来,我只觉悲哀,不知是这薛弼跟错了人,还是这众兵士跟错了人,悻悻然看了看虔城楼门,怕是今生不会再来,转身缩地往巴陵方向。
(二)
一路追逐,看着初冬时节,枝叶了残,声声念着报国图强,却见得乱世之中,本还安好的百姓,被涂炭、糟蹋,心生愤懑,内忧外患,说着也不过如此,想着当年范希文时候,还有“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之说,观之大宋里内,却是如此难堪境地,真的想有一天,能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些官吏也能“居庙堂之高忧其民”,我们也能“处江湖之远忧其君”。
不到半个时辰,已看得到义军人马驻扎树林之中调息,放慢脚步,踱步前行,离夕见着我,径直冲了过来。“哥哥,我好生担心!”说这话时,已带哭腔。
“傻妹妹,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我看着离夕,摸摸头,笑着同她走向人群。
“二弟福缘深厚,自是不会有得危险。”云飞扬笑涔涔拍了拍我,又道:“宝剑可还趁手?”
“还好。”我微笑着斜眼看着云飞扬,“不如我那柄玄铁宝剑好用。”
“哈哈哈,脱险就好,脱险就好。”
“黄埔兄,那招万剑归宗,甚是厉害,可有技巧法门?”燕横天资聪明,一般招式,见得即会,想必万剑归宗不是好练的招式,这才向我问来。
“此招乃正一道乾坤剑法,是我压轴的功夫,此次脱险,我定可教得会你。”话语间,我望向白秋琳身边,除得包万同外,还有几人不认识,刚才与我们杀出重围的丐帮英雄也在其中,拉着离夕等人,便上了前去。
“晚辈黄埔风,拜见白先生、包先生。”四人来到跟前,纷纷拱手作揖,表明身份。
“哈哈哈,好,好,罗锋,童先生,这些个小英雄,都是我和白先生精挑细选而出,是我义军年轻一辈的英雄才俊。”包万同捋着山羊胡,慢悠悠说着。
“刚才被困虔城,多谢几位小英雄出手相救。”说话的正是童先生,一身粗布麻衣,逍遥巾戴头,虽是相貌平平,却也不似常人。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见血封喉童家余,童先生,晚辈拜见。”燕横见多识广,认得这先生武功非凡。
“不错,我与你掌门婴九问私交不错,有的事情,但可找我商量。”童先生看着我们,又定睛看着燕横,“果然英雄出少年。”
“黄埔风,我命你去天山求得内功心法,看来有些成效,不然那招万剑归宗,你是万万用不出来。”白秋琳转眼看着我,又切到耳边低声道:“有否好好照顾着离夕?她与你们不同,怎地也是大户人家孩子。”
“这是自然,我待她如我亲妹妹般,怎敢让她有得风险。”
“姬铸那边如何?”
“已然妥当,只可惜,有人枉死。”说着姬铸,想起殷童,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那丐帮英雄见着几位先生说了一一二二,没了正题,才站身出来话与我和燕横:“两位英雄剑法了得,罗某佩服。”
“罗兄抬举了,若不是我全身都被搜得干净,也不会用这不惯的剑招应敌。”我拱手作揖,又转向燕横,“这位燕兄才是真刀真枪,不单是九问剑法,就是正反两仪剑法,也都精通。”
“哦?这位青城少侠,还懂得昆仑派的反两仪剑法?”罗锋说着此处,竟来了兴致。
“我们倒是好奇,罗兄所打出的降龙掌法,本应是丐帮嫡传绝学,你怎会得?”燕横转了话题,概是不想说得太多。正是聊得畅快,只感觉地面微微颤动,立马附身听地,只感有上百人马往此处聚集,暗叫不好,照这速度,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定可到达。
“白先生!”起身直呼,担心误了时机。
包万同倒是沉着,摆手坦言,“不怕,我们绕东而行,往碧螺岛。”
(三)
心是念着,到了天王帮境地,就算天忍五毒百余战士,也得忌惮天王几分。逃出虔城的义军好汉,本有三五十人,但行分左右,四下里除了几位义军领袖,身边寥寥不足二十人。看出我脸上疑问,离夕解释说:“此地不算偏远,离着丐帮分舵虽有些距离,可还是有些丐帮弟子先行去了分舵避难,本就离得天王很近,有些天王帮的英雄也先走一步,到洞庭请得杨帮主指示。”这才定下心来,不想众多英雄枉死战场,炼狱般的自相残杀,真是没得意思。
前行不多时,只见前方林带里飘飘忽忽,几人身形攒动,包万同立手驻足,畅言道:“不知是哪里英雄好汉,我等借路而行,可是叨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在这等的就是你们。”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又似曾相识,木木然从树后踱出一矮瘦身形,正是五毒教白旗旗主,卢笑贫。
“路不是我们开,树也不是我们栽,但你们要从这过,得留下些性命。”纷纷然,从周遭树林走出几人,说话的正是红旗旗主,蝶飘飘,刚想躲了谁的身后,却被发现,“木一楼,我还是叫你,缩地?”
这称号从蝶飘飘口中念得,同行的正一道师兄面面相觑,几个天王弟子也是惊诧几分,毕竟“缩地”名号,被武林同道嫉恶如仇。心想,既被识得,也不好不认,出身作揖,“旗主别来无恙,在下,黄埔风。”
耳听着同行之人碎念,此人竟是“缩地”?不想他坏事做尽,也是我义军中人?概是白先生意思,不然他怎会与我们同行。听着闲言,倒有些想杀了他们的冲动,他们哪知身为细作,也是情非得已。
“这才是你的真姓名?”蝶飘飘不尽然,“枉我杀了那么多细作,没认得出你来,是我有眼无珠。”
“旗主又何须怪嗔,想我入得你红旗门下,可有一天得你信任。”
话音刚落,见得乐宜也现了身来,“缩地,离夕,别来无恙吧。”
“今天可不像上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燕横瞠目道,树林里几人纷至现身,还有一二十个死士随着,对我义军一二十人,怕是硬仗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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