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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传靖在房间胡思乱想,刘海子兴冲冲而去,垂头丧气而来。
“咋啦?”张传靖鱼跃而起,目不转睛盯着刘海子,心内‘咯噔’往下沉。
难道弄不成?
“李大哥说,”刘海子闷声坐到床沿,苦笑道,“咱大明,各县、各府、各省道都有关卡收税。一文钱的东西,运到各大城,绝对要卖到三十文钱,才能赚!”看着张传靖那呆样,详细说道,“官道上有巡检、课税使收厘金、商税,河道上有钞关、河防营收税。进城要城门税,榷场要收榷税,这个。。。哎!”说不下去了,垂头不做声。
“这。。。”张传靖无语,缓缓挨坐刘海子。
俩人无言。
其实这件事情,关键还是人脉。山里收山货,倒好些,本地人,七拐八拐就是老表,绝对货源充足。主要是这商税!没人脉,你一路交过去吧!交得你裤衩底掉。进城开卖,当地青皮地痞又是一道坎。
所以说积年老号为啥流逼?人家可是经营了几十百年!这人脉处了辣么久,早喂饱了各路神仙。不好说平趟过去,最起码畅通无阻。
以张传靖现在的人脉,根本抄作不了。拉上胡家王家也够呛!要卖往南京、京城,这可得官宦人家联营才能做好!
目前来看,俩人是没辙了,以后再看吧!
“传靖,有个事想跟你说下。”太闹心啦!刘海子转移话题。
“啊?啥事?”张传靖抬头,懵逼问着。
“高塘有个土财主托人找我。”刘海子笑笑,轻声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表面上还是帮闲,有些人还会托我办事。”
让这小子缓缓吧!
“哦!”张传靖缓过来,“你接着说。”
土财主?有钱啰?靠,咱专搞土财主!
“这土财主姓李,在高塘算大地主。”刘海子点点头,说道,“李员外前些年不知咋发了大财,回乡里买田买地。”笑道,“呵呵,这人有意思!说要把他们乡里小溪边那小山买下来,凑齐‘山水田地’,哈哈!”
尼玛,我还山水画呢!
“哈哈!”张传靖也觉得好笑,这土财主还真讲究!
“可当地乡老不同意!”刘海子神转折,讲明来意,“他就托人找我抄作,我还没答应。”
这小子自己搞不定啊,拉上张传靖到有希望。
高塘里在府城南面,三十里远,属庐l县管。
大明,其实各县县衙是不会多管乡里的事。都是由各乡里乡绅、里长、族长{统称乡老}协调处理。这山田买卖,乡老协调好的话,上县衙报备就行。可像李员外这样,搞不定乡老。那可就麻烦了。有一办法,找县衙主持公道。嘿嘿,当然这公道是要钱滴!
“这样啊!”张传靖精神一振,心思活洛,“海子哥,他出多少钱?”似乎能搞俩小钱了!
“找我的人是他本家一堂弟。”刘海子双眼发亮,详说道,“我前天才回来的。昨天他堂弟通过我一伴当找过来的。”笑眯眯道,“如果我答应帮他堂哥抄作此事,马上就可以先拿一百两活动银,事成之后再付一百两。”
“那山有多大?”张传靖吓了一大跳。跑腿疏通关系就给二百俩?这可是大凯子呀!
“似乎有近千亩。”刘海子说道,调戏着,“小山也是山啊,可惜朝廷不准买卖小溪。”是啊,倒没听说买小溪、小河啥的。
靠,尼玛千亩山林耶!这可是上万俩的大业务!不对,大肥羊!
“呵呵!”张传靖这个羡慕忌妒恨呐!人李员外才真是大地主啊!
怪不得当地乡老不同意他买!你一人买掉了,让别家吃灰?还好,这李员外似乎就一爆发户,没啥根基,官面上也没啥人。不然咋找到刘海子?真有钱有势,早就平趟过去,强买啦!
“哈哈!”张传靖忽然大笑,起身跺步。
“咋啦这是?”刘海子莫名其妙,盯着兄弟。转得他头晕。
“这爆发户!竟然找到锦衣卫来疏通关系。”张传靖满脸开花,停步挤眼道:“兄长,这可是大肥羊呀!敲他!”
可不,忽然有辣么多钱买田买地,现在还买千亩山林,能是好鸟?
“好!”刘海子大喜,起身拉着张传靖,激动道:“兄弟,咋敲他?”这可是钱呐!
大哥,教教咱敲钱吧!求您了。
“我想想!”坐到床尾,张传靖托腮缓缓道:“这李员外,银钱来路不明,好鸟肯定不是滴!但看他回乡买田买地置家产,肯定是想做一富家翁。就凭这一点,咱就不怕他!”放下手,盯着刘海子笑道:“兄长,你可有腰牌?”
“有!”刘海子赶紧解开裤带,从裤裆内掏出一黑木牌,腆脸道:“就。。。这个。”捏着递给张传靖。
“我靠!”张传靖惊异,哭笑不得,“快穿上,快穿上!”硬着头皮接过。
“嘻嘻!”刘海子嘻笑,这可是咱护身符,当然要保管好!提起裤子绑好裤带。
“你内裤有兜?”捏着腰牌,一股汗味,张传靖倒不好做嫌弃样,却好奇刘海子咋藏?打量腰牌。
这腰牌挺精致。通体全黑,也不知啥木料做的?一面一大“令”字,“令”字上有“校尉”俩小字横列,龙纹环绕“令”字。另一面,“大明”二字横列于上,“锦衣卫”三字竖列,也是龙纹环绕。上方有一孔,应该是穿吊绳。
尼玛,一股馊味!可张传靖却看得激动,咱总算见到传说当中的锦衣卫令牌!翻来覆去细看,爱不释手。
“内裤?哦!”刘海子也觉内裤贴切,嘻笑解释,“我内裤内侧昨晚缝了个兜,好藏!”
“倒是好主意!”张传靖也觉得不错。下次也叫媳妇帮自己内裤缝个兜,贴蛋藏!
“嘿嘿!”刘海子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挠头道:“这玩意不能露在外面,掉了又要受罚,只好这样啦!”
玩意?啥玩意?我靠!罚你掉鸡鸡!
“呵呵!”看刘海子窘迫,张传靖便还回腰牌。
倒有点恋恋不舍。
刘海子赶紧接过,脱裤放好,再穿绑好。
靠!张传靖一面黑线瞅着。
“那个,这个,”刘海子老脸微红,提醒道:“你还没说完呢?”
“啊!对对!”张传靖直直身子,聚眉说道:“本来这种事,咱最好拉上李掌柜一起干。”看着兄长,解释道:“有李掌柜出面,咱肯定能讹李员外一大笔银子,而且有啥意外都有他撑着。可有个坏处!”
“啥坏处?”刘海子比张传靖还缺钱,急声问道。
“你的名声、银子都会大损!”张传靖提示刘海子,“你想想,人家托你办事,却招来锦衣卫讹钱。”见兄长若有所思,继续道:“虽然李员外钱财来路不明,也不敢得罪你们锦衣卫。可咱不能搞得这么低级!”郑重道,“海子哥,李掌柜肯定会调走!他走了,你还在咱府城混。明面上帮闲对你用处极大!可赚钱可打探消息,懂?”
“啊!”刘海子接腔,“知道!咱最大的作用是消息灵通。不管李掌柜、王掌柜,只要我能打探到消息。谁来当小旗都会用我。”一脸志得意满。
“对!”张传靖高兴道,“帮闲讲究信誉,收了人家的钱,一定要将事办好!”转而调笑道,“钱赚到了,消息也灵通,人脉也拓展,最重要的是,大伙都信你!”
“对对!”刘海子大感知音,一脸兴奋,“我也这么想,可就说不出来,嘿嘿!”倒有点不好意思。
靠,人靖兄弟可是廪生!
“咱说说银子的事吧!”张传靖转话,“人说钱不是万能,可没钱却万万不能。”牛逼哄哄抬头望窗外。
看这忽悠滴!
“是是!”刘海子呐呐,敬仰望着老根。兄弟你好有文采哦!
“李掌柜出面,他肯定得大头,咱俩只能喝汤!”张传靖回脸和声道,“兄长!咱既要搞李员外大笔钱,还得让他掏得心甘情愿,最主要是能帮他把事办好!”小手一挥,憧憬道:“帮闲的最高境界,不外如此!”望窗外。
“啊!对对对!”刘海子感觉自己找到人生奋斗目标了!起身挺立,望着窗外。
“哎!兄长!你挡住我啦!”张传靖郁闷,咱难得说得自我陶醉,我容易吗我?
“啊!嘿嘿!”刘海子挠头,坐回床沿。
“这样,海子哥!”张传靖发号施令,“你去探探李员外的底,别将锦衣卫身份暴露。”笑道,“至于我呢!你将情况汇报而来,咱再抄作。”安抚道,“咱可要找我老舅给他造册呢!”
可不,主薄主管一县钱粮,就包括这田地山林买卖。
“好!”刘海子接令,兴冲冲下楼去也。
靠!这都日暮西斜了!
本来望着窗外捊捊咋抄作这事呢!张传靖暗恼。
算了,吃饭吧!
反正刘海子打探清楚也要时间,估计得明天过来了。
起身,张传靖悠悠哉哉下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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