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确实可怕,当生命一点点流逝,心中的恐惧与不甘会无限放大。陆仁却觉得毒未尝不是一种药,能伤人,自然能救人。而这江湖,端看如何解读,他拍拍季无遗的肩,说道:“策师,你确定没有走错方向吗”?
季无遗:“没错,是往喋雪会的方向”。
有时候,活得糊涂些,不失为一件好事。陆仁:“对,弱点不能摆在敌人眼前,但心呢?我知道,你想去的并不是这个方向”。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前行,没过多久,便走到一处废墟。季无遗:“那天,我曾无数次想冲出门,也许脚程快些,还来得及救火。可我偏偏知道这个阵法,明白火早就燃尽,人救不回来了”。手中拾起一块木头,上面的花纹一烧得灰黑,他一眼就看出这是门匾的花纹。“我知道,你想说,这些都不怪我?哈,抉择本就艰难,如果我没有读过那本记载阵法的书,即使知晓外面布满陷阱,也会冲出去”。
可偏偏他读过,所以才知道,已经逝去的人,再也唤不回了,那就不能再牺牲。“唉,也许,衫老说的对,这个浑水并不是谁都能蹚的”。
陆仁:“哦,这样就想放弃吗?这可不是我所熟悉的策师啊”!
不能放弃,亦不能被仇恨遮了眼,拖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又能走多久呢?季无遗:“我并没放弃,而是,有一些人已然混入喋雪会”。
陆仁:“那我们该快些回去”。
季无遗叹气:“走吧,去亥芹那儿,也许这便是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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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绣已堆满了整个桌子,蔓萝:“最近江湖发生了一些大事,你不关心吗”?
亥芹:“我一直想改变命运,可我发现什么都没变。”他看向窗外,天渐渐暗了“可以拿出纸写了,今天依旧如常”。
是了,他一直知道她为何而来,也十分配合。蔓萝:“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啊”。
房子面积不大,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在里屋也能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季无遗走了进来:“很抱歉,这么晚来找你”。
亥芹:“很多年没见了,策师”。
蔓萝在一旁拿了两个茶杯,放入茶叶。她一直都觉得,国主疑心很重,不过若有人不断在耳边说某个人不是,再信任,也会心生疑惑。她期望,亥芹不是这种人。
季无遗:“(早就听闻,亥国主派人监视芹,没想到是真的,那还是该换种方式说,至少要保证,即使喋雪会不存。芹也能活下去,继续对付丹门。)其实,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以‘罂雾’的能为,还无法动摇喋雪会,难道是新的敌人。亥芹:“几年前,我便说过,以喋雪会的做派,早晚会惹上不该惹的敌人”。
季无遗:“对,这次是外来势力。前些天,喋雪会遭受伏击。敌方不惜布下浓雾血月之阵,可见决心。而袭击喋雪会的,居然是狼群。医者已然查出,野狼脑中有蛊物。我想,喋雪会应该不会招惹这样的敌人罢”。
双眼对视,便读懂了他想说的话。亥芹:“你是说,对方的目标不止是喋雪会吗”?
季无遗叹气:“是啊,我知道,你是国主最信任的策士,万一喋雪会......。该有心理准备”。这番话,应该能换得国主对芹的信任“不要忘却,这是众人数年努力换来的,你一定好护好——无论会付出任何代价”。
季无遗知道,亥国主即使看了这份记录,也会选择袖手旁观,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这便是最好的选择。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便转身离开。
蔓萝:“我会连夜写出一份记录,这件事太过重要了”。
亥芹马上走出门:“是,我现在便去国主那,等记录送到了再去,就有些晚了”。
蔓萝:“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声音没有半分情绪,在他身边,至少她不再是工具。唉,他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她未来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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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芹在大殿外等候,夜已深,来往的人或是关心、或是嘲讽,都委婉的告诉他,站在外面只是浪费时间。渐渐天已然泛起微光,亥国主醒来,知晓亥芹在大殿外站了一夜,终究有些触动:“我曾说过,若有对策,不必通传”。
亥芹:“国主仁厚,可芹并非不懂礼法之人”。
这让亥国主想起一些往事,十年前,他还是皇子时,芹为他筹划,曾数夜未曾休息。当时他也问过:“晚一天,也不要紧”。
亥芹听到答复,便知道国主忆起了之前的事,他笑道:“落子可是有时限的,现在就用尽,那便输了”。
亥国主摇摇头:“唉......”虽然他心中已有些后悔怀疑芹,但他还记得,父王曾教过的为王之道。“外面天寒”这已是他能说的唯一一句话。
亥芹坐在亥国主对面,说清了最近发生的事。亥芹:“蛊术是巫神教的秘术,巫国与亥国相聚甚远,且素无仇怨,想来不会无故伏击亥国的江湖帮派。听闻巫国粮食短缺,若有人用粮食换他们出手,到很有可能”。
亥国主:“制衡,并不轻易。若不是有《和平条例》在,若不是有江湖势力支持,亥国恐怕早就......”。
制衡吗?也许前人也想过改变局势,可还是发现,只有相互牵制,才能塑造最稳定的格局,而亥国三个势力存在了数百年,从未内乱。可见制衡的效果。亥芹从不后悔改变了局势,因为数十年前,势力已然不均衡。他唯一后悔的是,当时选择了丹门作为新势力,打破势力平衡。
这几年,随着‘罂雾’的壮大,丹烙的变化,亥芹越发后悔这个选择。恐怕丹烙也清楚,国主更信任亥芹,亥芹能使国主重新接纳丹药,便能让丹门的地位一落千丈。这一年的离间计,终究还是用几句话破碎了,亥芹知晓,这宫中必然有‘罂雾’的人,现在让他们传递善意,正是合适。
亥芹:“那便调查一番,也可以寻找合作对象,我听闻周边国度的人都十分痴迷丹药,这可算一个突破点。当然,国主可以告诉他们,丹门虽在深山之中,周围还有阵法、机关,但国主若愿出动大军,可一举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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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喂,芹也是我的好友啊,为何我就要在旁边的面摊等”。
季无遗:“以后,能不就,便不见。医者医术高超,成为太医岂不可惜”。
陆仁有些懂了,为何唯独他没有收到好友的婚宴请帖,等他抬头,就看到雅候府的牌匾“策师,我们不该回喋雪会吗”?
季无遗:“是我要回去,你就留在这儿医治空老吧”。
分别的话语让人忧心,他分明知道,喋雪会刚遭受过伏击,敌人不会善罢甘休。陆仁:“策师忘了,我可是学过《毒术》,跟去,还是可以帮忙的”。
季无遗摇摇头:“亥国本来就没有几个医者,从今天起,你和喋雪会无关,对,你违反了帮规”。
陆仁只能一直望着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空老:“走吧”关上大门“这条命,该留着,像你这样的医者,整个亥国就这么一个,还有好多人等着你救呢。哦,对了,我真的快闷得生病了,走,走,好久都没出门了”。
简雨无奈的走来:“再过不久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您难道忘了”?
空老拿着鱼竿,表情十分委屈:“好了,我记性是不好”。等简雨沮丧的回去,他转过头“哈哈,我们出门买些礼物吧”。
陆仁擦擦汗:“空老,您根本就没病啊”。
空老:“唉,何苦揭穿我呢,帮我隐瞒下,回头带你去钓鱼哈。”走到杂货摊边上“你说,孙儿抓周,该买些什么,啊,这把小刀不错”。
周围的人都感慨:“空雅候如此英雄,如今却变成这般唉”。
陆仁突然想起,之前几回,和空老一起去钓鱼,他说是钓鱼的方法,可仔细听来,却似夹杂着其他内容。陆仁:“好吧,空老准备什么去呢”?
空老神秘的笑笑,拿出一本《垂钓要诀》:“院中有个池塘,你先钓出一条再说啊”。拿着小刀疯疯癫癫的向前跑,陆仁无奈的摇摇头跟在后面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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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烙看了看传回的情报,气的将纸撕碎。丹烙:“不得不承认,他永远清楚我唯一的弱点。”他拿起一颗白色的棋子“制衡吗?看来要快些动手,抓住策师才是上策,其他的事,就留给江湖势力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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