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微惊,说道:“贱人,虽然他们这些人丧心病狂,可咱们只是做了程序性的工作……最多算是中间环节的辅助工作,咱们不是责任主体,不用太过担心。”
任建裂着嘴,说道:“你是在骗我呢还是在骗你自己?”
我嘿嘿一笑,说道:“贱人,当机会来临的时候,咱可不能轻言放弃啊。你没听宋义说吗,这工程应该是两个亿,如果转让的话就应该按两个亿来给我们奖励。你算过那是多少钱吗?到时我房子也有了,你想买啥也买了,什么事都不是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任建眯着眼睛想了会,突然睁眼说道:“行!如果这件事都玩不转,咱哥俩还好意思进仁至义?”
我一直紧紧且紧张地盯着任建的眼睛,直到他睁开来,我心头那块石头才落地。两百万元的奖励对绝大部分人都很重要,而对于我则不仅仅是重要两字即可概言;只要能得到其中那一半,那绝对可以让柳静宜的笑容如永生花一般永生。
我心下大慰,赞道:“此理甚善!”
英国哲学家洛克说过,一个理性的动物,就应该有充分的果断和勇气,凡是自己应做的事,不应因里面有危险就退缩。
人本是动物,律师亦理性。
是以,我和任建下定决心后,便果断联系了魏方圆,让他当即约下孙铭辉和魏一,以断了我们退缩的可能。
…………
纳尼亚,简爱。
胖胖的孙铭辉满脸堆笑,说道:“兄弟,咱哥儿几个见个面随便吃点就行,还用到这里来吗?”
魏方圆指着孙铭辉笑骂道:“孙总,这话你也说得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和你没有关系吗?”
孙铭辉哈哈一笑,说道:“老魏啊,我这不是替我这两位兄弟着想吗?”
我拱手作谢,笑道:“孙总,蒙宋二哥和魏总照顾,其实我们在这里消费还算便宜。再说,这里都是自己人,环境又好,咱们说话也方便嘛。”
孙铭辉笑而点头。
任建笑道:“魏总,要不你先忙去?你在这里蹲着,人家小魏总说话也不方便啊。”
魏方圆哈哈大笑,看着安安静静坐在沙发里的魏一,说道:“那行,任兄弟,你们聊着,有什么需要就让这小子给我报个信儿。”
众人笑而目送。
魏方圆刚刚出去,魏一便腾地窜到桌边坐下,笑道:“任哥,你早该叫我二叔出去。”
任建笑道:“小魏总,你就这么怵你二叔?”
魏一叹口气,笑道:“没办法,我这二叔是史上最严厉的二叔,比武二郎还厉害。”
孙铭辉哈哈大笑,指着魏一道:“小子,亏得你不姓武,不然你老爸准被你这句话气死。”
众人大笑,边吃边聊。
任建说道:“孙总、魏总,我们今天就是想和你们谈一谈,关于锦江……”
孙铭辉伸手打断任建,笑道:“任兄弟,老大都发了话,其他就不用说,你只说说你们想怎么合作?”
任建点点头,一字一句说道:“整体转包!”
孙铭辉哦了一声,皱眉不语,半晌说道:“想要买断啊……给几个点?”
任建微微低头,片刻后伸出右手,五个指头齐齐撑开。
我微微点头,认为任建这个点数把握得十分准确。
或许韩泽海内心并不认为我们能够真的能够整体拿到项目,所以他早上并未细谈到转包费用。而任建此时能够准确地给出五个点,可见他确实是对此事极为用心。
根据建筑行业现状,正常情况下建筑企业的利润在十个点左右。韩泽海本来就要拿出一个点来奖励我们,此时再分五个点出去,对他来说这应该已是能够承受的最大限度。
所以,任建这张开的手掌,是一个完美而公平且切实可行的手掌。
孙铭辉虚着眼睛,直直盯着任建的手掌。半晌,他轻轻摇头,说道:“十个点。”
我暗自一愣。
任建缓缓收回右手,说道:“孙总,这个确实超出我的授权范围,要不等我回去商量一下?”
孙铭辉笑道:“多大点事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任建想了想,笑道:“也行。”说罢便起身出门。
看着孙铭辉那张笑脸,我暗骂一声无奸不商,然后笑道:“孙总,这项目对任律师来说特别重要,你看可不以稍稍做些让步?”
孙铭辉似笑非笑,说道:“兄弟,虽然老大同意合作,但具体怎么合作却还得由我们来掌握。毕竟,我们合众公司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嘛。”稍顿,他又说道:“兄弟,建筑这片水,深着呐。”
面对孙铭辉这似是而非的理由我竟无从反驳,只好再暗自骂了一声无奸不商自行安慰。
片刻,任建回来,笑道:“孙总,十个点!”
孙铭辉微微点头,笑道:“成交!”
我抑制住满心的惊愕,听着任建与孙铭辉讨论转包的细节。
饭毕,任建再次表达今日餐简的歉意,然后与孙铭辉、魏一辞别。
刚坐进海妃我便有些急不可耐,说道:“贱人,按孙总的说法,那家公司不一定能中标啊?”
任建瞟我一眼,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们要十个点也不是白要,至少锦江集团方面要做工作,最接近标底的公司绝对是那家公司。”
我啧道:“我当然知道这些,我的意思是这家公司一直就是空壳公司,什么公司业绩、工程案例都没有,锦江集团怎么可能,或者说怎么有理由让它中标?”
任建哈哈笑道:“案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患得患失了,你这样子显得特别幼稚,你自己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说道:“你老练,你说。”
任建顿了一下,说道:“你刚才没听孙总说啊,他们一直用这家公司去中标,那就说明这家公司已经中过标,甚至不止一次中过标,那明显不缺你说的那些条件嘛。再说,人家孙总难道没有你懂建筑?人家不知道怎么操作?你说你最近脑子都在想啥呢?”
我被这贱人呛得有些面热,于是狠狠说道:“最近我在想亚姐,她明天就出国了,我能不着急吗?”
任建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又道:“贱人,我问你最后一次,也请你问自己最后一次,你真的放得下亚姐?”
任建依然没有说话,沉默得让我略觉尴尬。
半晌,我只好转移话题道:“按现在这种转包模式,你似乎没有必要再为工作而去维护你那个病患关系。”
我将工作二字说得特别重,调侃之意十分明显。
但任建似乎毫不在意,且还万分认真,摇头道:“没那么简单。锦江集团的财务是吴云帆在负责,以后工程保证金、进度款、决算款什么的都还要和他打交道。我不留招后手怎么行?”
任建说的这些事情与我们目前的工作和利益并没关系,我乍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看他一副洋洋得意又贱得高雅的表情,我隐隐明白其中的奥妙。
再细细想过一番后,我恍然大悟、豁然开朗。
我竖起大拇指,由衷赞道:“果然老奸巨猾!中标奖励仅仅是中标奖励,接下来应该还有中标公司的股权转让、施工纠纷解决、处理工程决算等专项法律服务,这些必须另外收费啊。”
这贱人哈哈大笑,说道:“能进入仁至义的律师那是何等优秀?咱高屋建瓴、偷天换日的本事,岂是尔等霄小之徒能够揣摸的?”
我嘿嘿奸笑,深以为然,说道:“概而言之一个字:窃!”
任建笑几成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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