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年还是那种邋遢的样子,虽然穿着西装,但也是皱巴巴的,一点没有参加社交场合的模样,倒是像和朋友在小饭店里小酌。
“最近怎么样了?”周天明随便的问道。
“我嘛,两年前就结婚了,不过没敢请你,不会怪我吧?老婆就是原单位里的一个同事,我现在都有个一岁的女儿了。你呢?好像应该还在永强公司吧?”
“没想到你都做爸爸了,没参加你的婚礼确实可惜,哪天去你家转转,还是在桂云吧?我上个星期还去过一次,不过是出差,就一天,没来得及找你。”五年没见,昔日的同学都结婚的结婚了,生娃的生娃了,世事沧桑啊。
“哎!”胡亥年把头伸了过来,神秘地说:“看夏静美挽着你进来,是不是有情况?我听说她刚从伏完国回来,怎么一遇到就勾搭上了?”
“别乱说,我也才遇到她。”周天明推了他一把,人家夏静美还在边上呢。
“你们两个是不是说我坏话?”果不其然,夏静美把头歪了过来,一脸审视。
“没有,完全没有。我是说天明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么漂亮的美女是天明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胡亥年头一缩,连忙否认,开玩笑,得罪美女,那不是得罪满桌子同学吗,他可不想被灌醉。
“天明,我和你说啊,我这次回国就在古春市工作了,就在伏完国滕氏会社古春分公司里担任总经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啊。”夏静美没理胡亥年胡说八道,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周天明心中倒是一惊,最近古春可不平静,随即一想,那些事情和她八竿子也打不着,笑着说:“好啊,欢迎来古春市。”
发觉袖子被人拉住,转头一看胡亥年和自己挤眉弄眼的,悄悄地说:“你们两个以后就方便了,好好努力啊。”
周天明啼笑皆非,摇了摇头,对于夏静美他是完全没有任何私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多也是一些感激之情;她美则美矣,却丝毫不能波动心弦。
后面的时间周天明开始无聊了起来,整个婚礼和其他人都是差不多,沉闷而乏味,只是豪华了一点。在席间听说了,他的老婆家是富豪,整个婚礼基本上都是老丈人操办的,而他父母却是政府里的官员,两家结合的倒是相得益彰。
徜徉在人民路上,此时已是满天星光,城市的夜景流光四溢,超级城市的魅力这一刻显露的淋漓尽致;马路靠东就是沧浪江的江湾,平静的江面游弋着船只,来来往往承载着游客的情怀。
夏静美挽着周天明,漫步其中,并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之间的淡淡距离,也许是久不见面的生疏,也许他是另有所属,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慢慢探索;到了下榻的酒店后,相互告别,平淡如水。
时间,3月13日,星期四,晚上8点。
古春市,烟云湖别墅。
天空布满了密云,一卷又一卷,一层又一层,堆叠到天边。时过春分不久,天气还是很寒的,此刻又近晚了,昏冥间有一种阴郁的气象,但始终欲风未风,欲雨未雨。
孙富贵喜欢独自小酌,就在别墅的最高处,因为可以望的远,思的密。身边有个微型电脑忽闪忽闪的,年纪虽至花甲,潮流该跟的还得跟,该用的还得用。
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搅自己独思,消息却能准时传达,安静、安逸、安全、安心。
“目标离开火锅店。”一则简单的消息传了过来。
孙富贵神情一动,立刻下达命令:“惊蛇计划开始实施。”
惊蛇计划,本是双线展开的,古春和天海准备在同时经行;可惜,天海市的孙鼎力还未开始就胎死腹中,阴差阳错之下,和南宫家起了争斗;修为惊人的亚叔重伤未愈,孙鼎力既断腿又失子,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至此,就剩下古春市这一路了..........
严倩倩站在电梯口等待,撅着小嘴,心里有点委屈。
望着身边的爸爸,却也不敢把委屈显露在脸上,只是眼中带着思念。
严倩倩从小就是个孤单的孩子。她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问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却没有?爸爸总轻抚着她的脑袋,告诉她,你妈妈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严倩倩天真地问,遥远到底有多远呢......妈妈还会回来吗?还找得到回家的路吗?爸爸不再说话,眼里噙着泪,望着远方。严倩倩不敢再问。
没有妈妈总是孤单的,爸爸还天天在忙碌,一直到搬到新居,遇到了天明哥哥。至此心中便有了慰藉,他既像妈妈又像爸爸一样关心、爱护自己。总在不开心的时候聆听自己的委屈,他的背影就像一座山一样巍峨、微暖、静谧。他包容自己的一切优缺点、胡搅蛮缠、刁蛮任性......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打断了严倩倩的思绪。刚想迈步进入,手却被爸爸抓住了。
电梯里一个人在笑,笑的恶心、笑的狰狞,眼睛里却不带丝毫感情,嘴里露出黑黄的牙齿。他身穿黑色西服,身材却干枯黑瘦。
“什么人?”严纲进入电梯间后,就发现空气中的肃杀,现在电梯被堵,立刻护住严倩倩,转身准备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楼梯口和大门口分别还站着同样装束的男子,有人布重重包围,就等他们的来临。
这个一向是犯罪克星的警察成了杀手的围堵对象,深知危险悄然靠近,他一边喝问,一边摸向手提包,里面有把随身携带的手枪。
“要是我,就不会动了,你那手枪对我们没用。”电梯里的人慢慢走出,笑脸并未收回。
严倩倩虽花容失色,却也乖巧的躲在爸爸的背后,心中想到:天明哥,你在哪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严纲心念急转,思忖着对方来意,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对方早就布下口袋。
“大爷请你们走一趟,最好不要反抗,虽然我十分欢迎你的反抗。”瘦子带着惋惜的表情。
心中一动,还是拿出了手枪,严纲问:“大爷是谁?我是警察,希望你们不要自误。“
“你最好不要乱动,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儿受到伤害吧。”瘦子看都没看他手中的枪,继续说道。
严纲气急,正待说话......
忽然,站在大门口的男子面露痛苦之色,双手上移捂住脖子,血水却不断的在指缝中流出,缓缓的倒地。
背后露出了一个女人,一个面带蓝精灵面具的女人,她眼睛里射入彻骨的寒意,冻结了另外两人的手脚,一步一步的逼了上来。
两个杀手顿时就忘了严纲父女,眼中就剩下这个女人,敌人出现了,大敌。
“大爷要找的人就是她?不是说是个男人吗?”两人心念急转,疑惑中带着急切,瘦子悄悄按下了口袋中的信号器。
楼梯口的杀手突然矮了一截,不是他身体矮了,而是俯下身体旋风般的踢出十几脚;电梯口的瘦子高高跃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细长的刀,闪电般的一劈,犹如泰山压顶。
海葵只做了一件事,瞬间带着严纲父女出了电梯间,攻击落空。杀手站立,凝神看去,海葵当即启动,身形一闪,迅步闯入两人之间,猝然出手,就在半空中打了一转。
手中漆黑的匕首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犹如黑珍珠般的璀璨,轻抚两人喉部......
两个杀手迅即站立不动,脖子上一道红色的细线在不选扩大,迸射出鲜艳的血花.....海葵又闪回门口。
她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事情,严纲父女俩不见了,就在杀完人之后,就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悄无声息。
海葵大急,迅疾冲出门外;
楼栋之间,灯光照射下,归家的少年,夹棋盘的老大爷,戴口罩的清洁工,还有一对小夫妻吃惊地望着她,一个面带蓝精灵面具的女人。
却看不到严纲父女,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神秘地消失。
飘渺的音乐,透窗而出,小区中清光如画,一片安详。小区居民多为普通人、小市民,虽然较为清贫,但淳朴悠闲。谁会料到这地方突然之间变得杀气腾腾?此刻已经晚上8点多了,小区中都为归家之人;他们都吃惊地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从大楼出冲出,更加奇怪脸上还带着面具。
远处的小路传来一阵脚步声,海葵定睛看去,一个山一般的男人走了过来,高大雄伟彪悍;他踏着夜色而来,面上带着微笑,脚下的步伐稳健而轻快。
“哇,姑娘可真有兴致,你是要去参加假面舞会吗?”他的面色像一块打造五官的铁皮,偏又带着微笑,在昏暗的灯光下瞧得令人心里发毛。
“严纲父女在哪?”海葵一瞬间冷静了,此人他认识,今夜所有偷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熟悉,原本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外堂的高手,而这个山一般的男人,却是外堂三首领中仅剩的暴龙了。
暴龙却认不出海葵,哪怕是拿掉面具,他歪着脑袋说道:“惊蛇计划,没想到惊出你来了。至于你说的人,我不知道,大爷的心思哪是我可以臆测的。”
他说的是实话,海葵很了解他;惊蛇计划?一阵恍然,说道:“你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死吧。”
天空中乌云愈加的密集了,冷风也来凑起了热闹。
暴龙似乎觉得海葵的话十分可笑,他的微笑变成了大笑,似乎要笑弯了腰,只说了一个字:“杀。”
“杀。”周围传来五种回声。
刹时间,还在看热闹的居民都动了,少年的书包、老人的棋盘、清洁工的扫帚、年轻夫妇翻手甩出五六种暗器,所有攻击罩住了海葵的周身范围。
书包爆裂,里面是石灰,瞬间四周白茫茫一片;棋盘棋子疾飞,使用的是“漫天花雨”手法,袭击周身大穴;扫帚刹时散开,一根根竹枝犹如利箭,似要万箭穿心;年轻夫妇的暗器最快,飞旋的铁蒺藜专打四肢背后,防不胜防。
一时间,天上地下,前后左右,立体全方位受到了打击,突如其来的打击,无法躲闪,无可躲闪。
海葵没有躲,只是一闪;所有人眼睛一花,已消失在原地,人已经到了暴龙跟前,攻击不会朝着自己人去的,所以精心策划的偷袭全部落空。
暴龙抬眼一瞪,见海葵已到眼前,顿惊失色,脚下一跺,水泥地面裂开,砂石飞扬;腾身而起,欺身而上,鞭腿呼啸而去,一只硕大的拳头透石而出。
一道乌光闪过,海葵的匕首一劈一挑;一劈劈向了鞭腿,腿断;一挑挑向了冲拳,手折;合身钻入了暴龙的怀中,如情人般轻抚向他的脖颈,结果连脖子也断了。
“是你......”临死前,暴龙在海葵出手的一瞬认出了她的身份,惊异暗劲期的她怎么成了化劲期高手,带着深深的不解永坠黑暗......
海葵双脚踹上尸体,身形反撞如大雁般临空划过,脚不点地的绕行一圈,又回到了暴龙的尸体前,看着昔日的同僚,如今的死敌,面色复杂,她身后的五位偷袭者“噗通通”的全部倒地身亡。
所有人死亡,楼栋间顿时空旷起来,隐约中还听到压抑的惊呼声,可是,严纲父女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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