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蛇影骤下、猝不及防,当靠后的许鼎和达戎芈意识到蛇药“失效”,已然上前不及。
一瞬间,蛇影扭曲如钩,轻易避过挥来的火把。继而毒吻急转、似锥似匕,反“刺”向阻挡的陈婵馨,霎时接近其颈侧。
“馨儿!”
光影幽暗,翕张蛇口中显出两枚细小却漆黑的毒牙,几乎贴上短发妹妹洁白如玉的颈项。许鼎不由瞠目欲裂,咆哮着不顾一切向前。
但下一刻,当狰狞蛇吻堪堪触及陈婵馨衣领,却突地如遭雷击,瞬时反卷向上、缩回洞顶。
而见到这般景况,已然狂暴的胖子登时惊疑喜交集,一把将惊惶失措的短发妹妹急扯到后,一边举起火把向上方照去。便见黑暗潮湿的洞顶上,一条身长数丈、细若竹枝、却披着五色细鳞的彩蛇正沿洞壁快速游远,转眼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那条是什么蛇!?”
飞快地,达戎芈亦将女儿护在怀中,同时望着洞顶方向,一脸惊异后怕。
“奇怪…怎么会…”
小萝莉则惊慌非常、脸色苍白,又急急看向短发妹妹,见对方安然无恙才一下忍不住清泪滴落,接着放声大哭。
“没事!我没事的,小露瑶!”
看到萝莉哭起,短发妹妹也顾不得自己心神未定,赶紧蹲下身拉住她的手,细声安慰。
仿佛闺蜜相诉,在陈婵馨的轻柔劝慰下,露瑶很快收住哭声,继而破涕为笑。
而看着牵手相对的大小二女,达戎芈也是感激万分。若不是有短发妹妹挡了这么一下,只怕小萝莉就真的危险了。
“蛇药没问题。是那条彩蛇不对头!”
这时,后边的格肸也来到萝莉身边,火把旁探,果见几人周围依旧被成百上千毒蛇包围,却没有一条敢于上前。所以,唯一的解释是,那条偷袭的彩蛇身具特异、能够不受蛇药驱逐,才险些被其袭击得手。
“但那蛇为什么最后又缩回去了呢?”
收回火把,格肸仍旧疑问。
“可能是因为这个。”
这时,胖子忽一指短发妹妹颈项。
陈婵馨亦是一惊,连忙摸向自己脖子,却自衣领内拎出一枚用红绳串起的玉蝉,正是许父赠予的“夏无”。
玉蝉才暴露洞中,周围的毒蛇立即一阵耸动,竟一齐向后又退开数尺,仿佛不敢与“夏无”面对一般。
“这玉!?”
眼见如此异景,达戎芈等也奇异非常,明白陈婵馨掌上的这枚小小玉饰的确是一至宝,竟连彩蛇那样的毒物异种都能克制,价值不可限量。
“还好有这个…”
看着手中的玉蝉,陈婵馨也既感后怕、又是惊喜。
刚才拦在小萝莉与彩蛇之间,完全是下意识反应、不想露瑶受到伤害。但现在再回忆之前一幕,短发妹妹同样心胆俱颤、几乎身软。
“回头一定要向许叔好好道谢。”
重将玉蝉塞回领内,短发妹妹忽然只觉信心十足、仿佛周围的无数毒蛇再不存在一般。
总算,异种彩蛇的攻击事件告一段落。队伍再次向前,依旧大小两女在前打头。而后再无枝节横生,五人顺利走出“蛇窟”。
当离开幽暗腥臭的隧洞,外头已是阳光灿烂、时近正午。
因在“蛇窟”中消耗去太多心力,队伍在走出稍远后就暂歇下来,取食饮水、补充体力。
在休息了约一小时后,众人才恢复过来,重又打起精神、继续上路。
从“蛇窟”往后,山路开始逐渐向下,好像一条悠长的下坡路,通向不可测的远方。
就顺着山径一路往下行,直走了数小时,使人感觉仿佛要从山巅重回山脚,便在这时,一处幽深河谷忽出现在队伍面前。
而当众人小心踏入河谷、转过一片横亘山壁,忽然眼前视野骤变!
但见一条激越水线自远处高崖直冲而下,好像银挂天垂、气势无匹。
待滚滚山溪落入谷地,奔腾之态愈猛,咆哮起伏、如一柄硕大长刃深深切入河谷中央,将之一分为二。
“好大的水!”
这几日在山中看惯了岩石草树遮挡,忽见到溪水横流、河谷开阔,众人都不觉胸中一阔、精神也舒畅许多。
而在山溪对面,是一片浓密树林、延展四方。
但古怪异的,哪怕在此近冬时节,那庞大树林亦是一片绿色。远远看去,生机盎然。
不过树林再怪异,这一刻也无法吸引诸人的目光。
因为就在对岸靠后数公里处、便于无数森绿包围中,一座笔直黑峰孑然矗立,好像一支自地下伸出、直指天际的指骨,无声煊赫、叫嚣天地。
“黑骨峰!”
再无须求证或询问,当见到黑色山峰第一眼起,所有人便知道那就是他们此行所要寻找的目标,传说中的翼王财宝即隐藏于峰顶。
“太好了!终于见到黑骨峰了!”
遥望黑峰、格肸兴奋异常,甚至忍不住连声大叫、宣泄着心中的激荡情绪。
“是黑骨峰!”达戎芈亦重重点头,但很快又收回远眺目光,重看向那条奔流山溪:“但要上黑骨峰,还须首先过了这条‘不过溪’啊!”
“不过溪…”
同样眼望山溪,许鼎则眉头紧皱。
片刻后,胖子自一旁地上拾起一段散落的枯木,接着大步向前。
直到距离山溪不过十米处,许鼎抡臂前甩,木头即刻高飞而起,顺着一条长长抛物线忽上又下,转眼落入湍急水中。
“啪!”
一片白色浪花翻起,枯木扎入水下,却好像泥牛入海、再未浮起。
眼见这一幕,无论扔木的许鼎还是随后的几人,一时都是无语。
“不愧是‘不过溪’…连木头鸟羽都漂浮不起。人若下去,更是沉底无生哪!”
直过了一会儿,也走上前来的达戎芈才深深叹道。
哪怕早已听闻过溪水的厉害、知晓了“不过”的真面目,但当真正亲眼见识,仍旧被如此诡异的自然之力深深震撼。
“那么,只有等晚上了。”
格肸踱到河边,轻轻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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