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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跟踪飞鹰

    好几个昼夜没有出过洞穴了,宝月显然有些不适应,缩着脖子紧紧趴在德康背上。
    机警的小兔子显然认识德康这个不友好的邻居。
    他猛然停下步伐警觉地看着德康,又迅速朝两边看了看,见德康没有任何威胁性的举动,脑袋微微左右摇动着显得有些迟疑。
    德康懒得理会他,转身朝第一次掩埋羚羊肉的地方跑去:‘自己首先得去察看一下美味,这是不容许任何角色染指的。对于这个小邻居,在站稳脚跟后早已经没有兴趣对付他,有这么个绝佳的报警着呆在附近,何乐而不为呢。’
    在两个掩埋点转了一圈,美味很安全,他俩生活有保障,德康满意地往回跑去。
    宝月感觉出二哥的意图,扯着他的耳朵大声喊:“二哥。宝月不要回去嘛。”
    “外面这么冷,你哪熬得住。”
    “可是宝月在洞穴里呆得无聊死了啦。”
    “那也不能在这里喝西北风。等二哥身体回复些,再带宝月去滑冰好不好。”
    一听说又有得滑冰,小崽子嗷叫一声从背上上下颠晃起来,同时小脑袋使劲左右摇晃着。
    德康拍拍她的前肢:“趴好了,不要冻着。”
    回到洞穴口,拍掉宝月身上的积雪,德康抖了抖身体正准备跟进去,颈皮毛毫无征兆地竖了起来,德康对宝月喊了声:“赶紧进去。”一溜烟奔向山脚下的乱石堆。
    直觉告诉德康,该死的飞鹰又来了。
    很可能飞鹰已经在某个高处看到了自己,要是进入洞穴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就会被他发现,这对宝月来说是莫大的威胁。
    对于这种高来高去的混蛋,咬不到又扑不着还躲不开,身边带着个小崽子,只能耗费些体力和他周旋。
    跑到乱石堆前德康对着西面山麓一通狂嗷,紧接着雪地上出现一片移动的阴影,飞鹰来了,德康肯定这个角色就是与自己在湖岸较量过的混蛋,他在上空盘旋了几圈,发现没有事么便宜可捞,啾啾啾叫唤了几声就朝西飞走了。
    德康悻悻然跑回洞穴,看到宝月紧贴着洞壁,一副全力戒备的样子。
    她看到德康出现在洞口,一下子窜出来冲到我跟前问:“二哥。是不是该死的飞鹰来了?”
    德康点点头,面对这种空有一身劲却无能为力状况,实在是无言以对。
    鼓着一肚子气趴在洞穴口,心理盘算着对策:‘不出去活动是不可能的事,但老是在这里和飞鹰遭遇,就怕那个混蛋找到洞穴口子,有没有法子可以对付这些高来高去的角色,那样自己就不用为宝月担忧了。’
    想不出一点头绪,宝月倒凑了上来:“二哥。你在想什么?”
    德康叹口气:“唉。。。二哥在想,得像个法子对付该死的飞鹰,要不然早晚会被他们盯上这里。”
    宝月的小眼珠骨溜溜转了几圈笑了笑说:“那好办啊。咱们再去寻到飞鹰宝藏,找到了全部吃到肚子里,饿死那些坏蛋。”
    德康笑着给了她一个头皮:“掉黑暗空间已经够呛的了,还想玩。”
    宝月对他做了个鬼脸,爬到德康背上翘着下肢顺着皮毛滑下来,滑到地上自己在那咯咯咯笑个不停,也不知道她乐呵个啥。
    能时常乐呵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最真实的幸福。
    又休息了一个昼夜,在日头高挂时德康出洞挖出大盆再垫上那张羚羊皮,背着宝月去小溪流那滑冰。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这次玩耍很成功,而且把宝月整个包裹在皮毛里只露出小脸蛋,就不用担心小崽子会不会被冻到,滑玩回到洞穴后德康又出去了一趟,割了一大块肋肉带回洞穴,这是他下回出发前的美味。
    这种季节,只要食物足够,狼族们大多数的昼夜都会呆在洞穴里,尽管无聊透顶,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个家族呆在一起,不管什么事大伙都会有个照应,尤其是捕猎,几乎就是手到擒来,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可是单匹的狼族独自生活,在严冬如何生存下去是一个严峻的考验,独自捕猎成功的机会很少。
    往往出去一趟就会消耗掉很多积蓄的体膘,有时候吞下的食物还够不上消耗的体膘,因此吃饱了猫洞穴既是躲避严寒,又是在养身体,为下一次的成功提供尽可能多的能量和劲力。
    德康和宝月因为要练习直立行动,这会消耗额外的体能,因此需要充足的食物作为后盾。
    亏得哈夏河河谷水草丰茂,有足够多的猎物捕食,并且没有别的狼群窥视,除了要防备该死的飞鹰,德康可以********做自己想干的事,这种生活,是所有单独流浪的狼族所无法想象的。
    休息了几个昼夜,头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德康饱餐一顿之后背上神剑再次准备出发,去把另外那半片美味扛回来。
    在洞口宝月拖着德康的下肢:“二哥。你要快些赶回来。”
    预计在黑昼来临时到达山坳,为了有充沛的体能把美味一口气扛回来,德康还得在简易雪洞里眯上一阵子歇息一下,这样的话,大概在白昼到来前后能回到洞穴。
    德康揉揉宝月的小脑袋:“呆在洞穴里不要出去了,等二哥出发后自己练习练习,黑夜来了就睡上一觉,二哥大概在宝月醒过来的时候回到这里。”
    陪着笑脸哄了一阵宝月总算松开爪子,嘟着小嘴仍旧一脸的不愿意,原本这回回来看到宝月似乎懂事了许多,哪知道临到头还是一副小崽子脾气。
    夏季快快到来吧,那时的宝月会对野外捕猎充满好奇和冲劲,哥这既当阿大又做阿妈的角色着实头疼啊。
    自从第二回捕猎成功,德康他们算是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暂时安定了下来。
    这一阶段德康觉得自己无论体格还是力量都在快速生长,在冰冻的旷野,只要活动开身体,独自一路奔跑根本就不会觉得寒冷、疲乏。
    沿着阿尔喀山脚顺着老路一路向西进发,不知不觉又到了大溪流处。德康四下里扫了一眼,南北两面都没有什么动静,空气中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气味,他蹲坐在老地方大口啃积雪。
    德康呆的地方在一块大岩石的西面,这里不仅背风而且视野开阔,河谷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双眼。
    啃完积雪德康前肢撑地伸个懒腰准备开路,抬头时发现西面远处空中有一个黑点在一点点向山麓这边接近,他赶忙缩到大岩石侧旁探出半个脑袋察看。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德康看清那是一只飞鹰爪子下紧紧抓着一只倒霉的肥兔子,小兔子还没有毙命,偶尔伸伸四肢挣扎一下,飞鹰则完全不去理会爪中的美味,啾啾啾朝这边叫了几声逐渐降低飞行高度,看来这混蛋想回巢穴去。
    德康眼珠子一转,怎么也得跑过去凑凑热闹,没理由总是被他们骚扰。
    转身顺着大溪流沿着山脚朝北面狂奔,奔出一段距离后德康跳上一块大岩石,探头张望飞鹰的落脚点,急着飞回巢穴享用美味的角色完全没有觉察到德康的存在,他在山麓上方不紧不慢朝着后山飞行。
    德康瞄了一眼他大致的方位,跳下大岩石疾驰而去。
    大溪流是北面群山中部凹陷处的一道大缓坡,夏季时雪水、雨水沿着无数道大小山沟流淌进大缓坡中部,形成激流直冲下来。
    它的两侧是一座比一座高的山岗,每座山岗都与整个阿尔格山脉融为一体,奔跑在其中,你会感觉它的无穷无尽。
    德康奔过第一座山岗,朝西面的山谷里扫了几眼,感觉飞鹰下落的位置还在前方,吸了口气继续朝北面奔跑,从这里开始地势一下子高起来,有的地方坡度还很陡,德康不得不跳跃着,有时得绕着弯前进。
    跑到第二道山岗口子上,德康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探头察看,山谷里的地势看上去虽然比较复杂,但是不够险峻,看样子不像是飞鹰筑巢的地方。
    山谷里有刮来刮去的回旋风,德康闭上眼细细吸气,没有血腥味,看来巢穴还在前面的山谷里。
    德康接着往前奔。
    才到山谷口,一阵强劲的回旋风猛然刮进鼻孔,德康的脑门嗖地一阵凉意,肚子一紧赶紧吐出这口冷气,这时鼻腔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德康的心开始狂跳,飞鹰就这个山谷中。
    原地趴下,调整一下呼吸,飞鹰是非常敏锐的角色,德康可不想打草惊蛇,早早被他们察觉有狼族出现。
    德康朝四周看了看,觉得右上方三十多步远的大岩石底下是个不错的监测点,蹲在那个地方,自身的气味不大可能会被回旋风刮进去,不过从自己趴的地方不容易爬上去,纵身跳跃的话,怕整出的动静太大,有可能会惊动飞鹰。
    德康仔细察看一番,发现只能从后面绕过去,收起爪子慢慢起身一点点后退,尽量不发出半点动响。
    退回去几十步,斜着上山,先爬到大岩石的右上方后侧,再向大溪流方向爬下来,绕了好大一个圈,总算爬到了大岩石与山体形成的缝隙里。
    在缝隙里窝趴了好一阵德康才低头缩着嘴巴慢慢探出一只眼睛扫视山谷。
    目空一切的该死飞鹰在进食时非常警觉,啄一口肉就会朝四下里扫上几眼,唯恐会有别的掠食者过来抢夺美味。
    有时他们会把美味叼在嘴巴左右晃荡几下才吞进肚子,狼族远方的一声长嗷能让他们这样叼着美味不吃,傻傻盯上好一阵,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会忍不住动起歪念头,问题是没有哪个角色够得着。
    进食完毕后他们通常会整理一下羽毛,这时是飞鹰最为放松的时刻,只有这个功夫才是德康窥探他们的大好时机。
    眼光才扫到对面山崖德康就迅即缩了回来,飞鹰巢穴就在对面山崖上。
    这俩混蛋真会选择地方。
    对面山崖中上部有一个凹进去的部份,它在山崖底下是个缓坡,到了中部慢慢陡峭起来,那里全部是细碎的小石块,踩在上面一个不稳就会摔下去,看上去即便岩羊也很难通过,想要悄悄接近绝对不可能。
    再往上就是直上直下的绝壁,在绝壁上部又朝里面收进去了一点,上面是一大块的巨岩,飞鹰巢穴就搭建在那块巨岩底下的大缝隙中。
    也不知道这两混蛋哪叼来的那么多树枝,横七竖八的胡乱垒出一个大半个身位高,两个身位方圆的大巢穴。大巢穴底部朝外伸出一根比较粗大的树枝,枝杈的顶端还残留着刚才飞鹰啄食后留下的小兔子鲜血。
    脑海回味着枝杈那暗黑色的顶端部位,德康使劲咽下一大口口水。
    强制压下蠢蠢欲动的心,德康一点点往后退,退出大缝隙后原路返回,下到山脚一溜烟朝南面跑去。
    德康可不是慈悲为怀的菩萨。
    他很快就会再次光临,在养足体能之后。
    嘿嘿嘿。。。
    赶到烟雾缭绕的山坳,日头早就躲到山背后去了,肆虐的寒风刮得更加猛烈,德康向前绕过山脚跑到简易雪洞眯上一阵子,准备歇足体力后再扛着美味赶回去。
    赶了一长段的路,很快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睡梦中,德康看到了满山谷的美味,乐开花的宝月从自己背上嗷叫着纵身扑了下去,吓得德康一下子醒过来,看看洞穴外面,黑夜漫漫。
    德康慢慢爬出洞穴,前肢撑地伸个懒腰,原地蹦跳几圈活动一下筋骨,背起神剑朝山坳里搜寻而去。
    路过掩埋恶棍的地方,一样雪白的积雪地面,早已看不出半点痕迹。在山坳里跑了一个来回,什么也没有发现,想想也是,好运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给自己撞上。
    啃几口积雪后往回跑,径直奔到掩埋那另外半片羚羊肉的地方,顺利扒拉出来叼到一旁,然后把浅坑原样扒拉好,再用尾巴扫掉所有痕迹,扛起美味向温暖的洞穴而去。
    这回体内似乎被月神注入了魔力,德康竟然中途没有歇息一下,一口气跑回贝力克湖。
    远远看到宝月在洞穴口探头探脑,小崽子,哥也就晚回来一会会,这就焦虑起来了。
    德康奔到洞穴口低头亲了她一口说:“不要出来了,二哥去把羚羊肉掩埋了马上回来。”
    “宝月也要去嘛。”小崽子翘起嘴巴。
    德康侧着身体看了她一眼,又扭头斜眼看着自己的后背,示意无法背她。
    宝月狠狠盯着半片羚羊肉,挥舞的右肢大叫:“该死的羚羊!”
    德康对她笑了笑:“二哥立马回来。”说完一溜烟朝掩埋的地方而去。
    在前面扛回来的半片羚羊肉边上,德康把美味又给掩埋起来,当然,先得割下整只后腿作为慰劳和再次拜访飞鹰巢穴的能量准备。
    爬进洞穴,发现宝月已经把剩下的羚羊肉给啃光了,只剩两根光秃秃的骨头在那里,小崽子最近的胃口也逐渐大起来,这是狼族小崽子长身体的开始。
    德康示意宝月躲到洞穴底,然后抽出神剑把两根腿骨的两端割掉,放好神剑招呼宝月出来。
    宝月凑在切口使劲嗅了嗅美味的骨髓,贪婪地一口咬住吸食起来,可是由于另一端搁在地面上,宝贵的骨髓一点点流了出来。
    见状德康伸出右前肢托起骨头,使得宝月稍稍抬着头吸食,小崽子一开始以为二哥要抢食,紧紧抓着骨头呜呜哼了几声,德康瞪了她一眼一个头皮拍上去。
    宝月吸完骨髓见德康不理会她,低着头慢慢跑到他面前,低眉顺眼作认错的样子。
    独享美食是狼族的本能,可是小崽子对自己无意中流露出的警戒姿态,一时半会德康怎么也接受不了。
    俗话说兄妹同心、其利断金,这样下去长大了相互间哪会贴心。
    德康冷着脸发话:“小崽子。美食都是二哥辛辛苦苦捕猎回来的,还把最好的美味留给你吃,你就这样防备二哥。”
    宝月的头垂得更低了,低声说:“宝月不是故意的啦。”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我们德康家族本就丁口不旺,要是不能同心同德,哪能在阿尔金坚持到现在。二哥和德木、腾格一起出去,性命都可以交给对方,从现在起,咱们俩个也要这般。”
    宝月噙着泪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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