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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奇怪人类

    虽然知道这个圆柱体不可能有自己要找的出路,但对于人类造这么巨大的空间就为了安放这个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德康感到十分好奇。
    “宝月。你后退几步,二哥去打开这道门。”
    在黄色大门前研究了一番,德康跳起勾住圆轮试图打开大门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前肢勾住两边的小杆子,身体缩在轮子下方,下肢踩住大门,先右前肢向下猛拉,同时后肢踩紧大门,试图顺势针方向转动轮子,可是直到整个身体弓起来,轮子还是纹丝不动。
    吸了口气他开始左前肢发力,试试逆时针方向转动轮子,向下拉了一阵轮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一时性起德康用前肢紧紧勾住小杆子,把后肢挪到轮子下方边缘处,前肢猛力朝外拉,后肢死命踩住大门,试试能不能把轮子拔出来。
    可是直到脸都憋红了,该死的轮子就像铸在大门上一动不动。
    身后宝月在叫:“二哥。打得开吗?”
    他跳下来喘了几口气;“这个该死的轮子,人类是怎么打开的,一点儿都转不动。”
    “那怎么办?二哥”
    “看不到就算咯,反正里面不会有出路。”德康撇撇嘴。
    德康叼着岩羊皮背着宝月继续绕着圆柱体跑,绕过了一段距离看到圆柱体边上有两个黑色的小圆柱体一前一后一字排开,位置大概对应大门中央附近,大小只有二十来个身位那样子,顶部也有个漂亮的圆弧形,不过是黑色。
    两个小圆柱体靠得比较近,距离大圆柱体差不多各百来步,中间都有一根黑色的管子连接,管子距离地面七八个身位高,在大小两个圆柱体中间有一个柱基托住管子。
    这管子比前面的三根要小得多,粗细和巨柱上的长链差不多。
    跑近了才看到,那根绿色的大管子是和后面的小圆柱体连接的,小圆柱体正对他们这面的墙壁上各有一扇黄色的门,门框还是那醒目的银灰色标记,门上还是那该死的轮子。
    在门的左侧是一个同样大小的框子,框子里的黑色表面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回德康没兴趣再跳上去试着打开大门了。
    一模一样的玩意嘛,肯定没戏。
    宝月上前抱住德康的前肢,仰着头问:“二哥。我们该往哪里去?”
    这里是正对大门口的位置,原路返回和绕过去的路程一样长:“往前绕过去吧,看看另一边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当然什么都没有,除了早就看到的三根大管子。
    德康和宝月站在大门口的银灰色标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从掉进这个黑暗空间,所看到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俩的想象和理解,对于长廊的前方空间,产生了一点莫名的畏惧,也就是对被困其中、无法脱身的恐惧。
    沉默的一阵,德康盯着长廊对宝月说:“我们走。只有前进才会有出路。”
    宝月默默底点点头,爬上背整个身体趴在德康背上,小脑袋枕在他的颈部,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德康想给她点信心,同时也给自己鼓鼓劲:“宝月。出去后二哥带你去滑冰玩耍。”
    “滑冰?”
    德康嘿嘿一笑:“很简单的,你在冰面上四肢稍微朝外站立,把爪子全部缩起收回来,二哥从后面用力一推,宝月就会呼一声滑出去了;千万不要自己用力,否则会摔倒哦。”
    宝月拉了拉他的耳朵:“二哥。你怎么知道可以在冰面玩耍的啊?”
    “去年这个时候德木、腾格带我在山脚的小溪上玩的,二哥都摔了好几回才学会的,德木和腾格这两个家伙真厉害,可以顺着山势滑出去好长一段,有一回腾格滑得太快,差点冲进阿其湖里,还被阿妈警告了一通。”
    “嗷。。。宝月也要玩。”宝月在背上挺起身体挥动着前肢。
    德康扭头看了她一眼:“宝月。当心摔下来。”叼起岩羊皮沿着长廊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远,眼前又出现了一道空洞的大门。
    大门大概三四十个身位宽,二十来个身位高,地面和门框处同样是银灰色的醒目标记。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德康想也没想就背着宝月直接闯了进去。
    这个空间和三根管子的那个空间差不多大小,在距离大门口几十步远的地面上,一排排、一行行整齐地排列着一辆辆银灰色的汽车,有几辆车子前部似乎还竖立着一个物体。
    德康定睛一看,背毛顿时一根根竖起来:原来那竖立的物体竟然是一个站立的人类。
    德康想转身悄悄退出去再溜走,可是已经晚了,背上的宝月同时看到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令她惊恐得尖叫了出来:“二哥。那是什么?”
    德康扭头拔腿狂奔,窜出大门沿着来路飞速逃命。
    在这个一览无遗的长廊里面要是被人类堵住,活命的可能性为零,这时德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人类追上之前,无论如何都要逃到第一个空间里把大门关上,再躲到长链上去,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宝月。’
    一个劲往前逃,德康听不到自己粗重的呼吸,感觉不到狂跳的心脏,只有耳边的风声呼呼直响。
    一口气逃到了那扇巨大无比的大门处,觉得耳朵有些疼,宝月似乎在背上呼喊些什么。
    ‘难道是人类追上来了。’他绝望地回头瞄一眼,后面空荡荡的,仍旧是漆黑一片。
    这时德康清楚地听到了宝月的叫喊声,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小崽子,这时候还叫喊些什么,逃命最要紧。’
    ‘奇怪?长廊还是黑乎乎的,人类怎么没有打开亮光。他们难道他们没有来追杀我们!’德康迟疑着停下脚步,这才听清楚宝月在喊些什么。
    原来在他夺命奔逃的时候,宝月好几次回头看,发现人类并没有追出来,他们甚至连亮光也没有打开,因此她想告诉二哥,哪知道德康全神贯注于奔逃,完全没有理会,最后宝月只好猛揪他的耳朵。
    转身愣愣看向长廊尽头,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德康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宝月笑笑:“这里的人类真奇怪,竟然没有追杀咱们。”
    可他还是觉得刚才有些不对劲,只是匆匆一瞥就逃了出来,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宝月从背上跳下来,抱住德康的前肢抬头说:“二哥。那就是人类啊!他们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嘛,刚才转身逃跑时,宝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类一动也没有动哦。”
    “没有动。。。没有动。。。”德康立刻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刚才在大门口他根本没有嗅到人类的气味。
    在这样的空间里,上千步之内狼族能轻易辨别出人类的气味,几百步的距离他甚至能辨别出到底是几个人类的不同气味。
    可是刚才直到站在大门口,还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德康站在那里发愣:‘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类呢?一点气味也没有,见到我们狼族也不追杀,即使是死人类也有气味,不过只有死人看到我们狼族才一点反应都没有把?’
    这里看到、碰到的一切,都是德康以前无法想象的,这个诡异的黑暗空间。
    宝月摇晃着他的前肢,眼里尽是迷惑:“二哥。咱们该怎么办?”
    往后退死路一条,只能朝前闯。既然人类没有追杀我们,那就再过去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月,你呆在这里,二哥过去查探,然后再回来接你好不好。”德康蹲下身小声对宝月说。
    宝月使劲往德康怀里钻:“不要。。。不要。。。宝月怕怕。好怕。。。”
    把这么小的家伙独自留在这种地方确实有些不能接受,德康沉吟片刻,决定带上她一起去查探。
    在这个诡异空间,无论如何,死活呆在一块吧。
    这时候他才发觉嘴巴里叼着的岩羊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丢掉了,这是他俩在这个空间里生存的唯一物资,德康必须把它给找回来。
    背着宝月往回走,德康的眼睛紧紧盯着长廊尽头,耳朵竖得笔直,鼓起全部的精力注意任何突发的情况。
    宝月也知道这是他俩所面临的重要关头,同样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在警戒。
    一路走过去,德康尽量放缓呼吸、轻放脚步,耳朵旁只有宝月轻微的呼气声,除此之外,整个长廊一点动静也没有。
    但是那种沉闷、压抑的感觉如千斤重担,随着逐步接近逃离的地方而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倒是宝月,不太知道人类的厉害,似乎好奇的心态比害怕要多些,看上去反而比德康轻松多了。
    在距离门口百多步的地方德康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大门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闭着眼深深吸一口气,用鼻腔的每一个细胞细细辨别空气中的异味,除了刚才自己和宝月跑过留下的气味,还有淡淡的羊膻味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味道。
    他扭头和宝月对视一眼,她对德康摇摇头,宝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德康收起爪子、踮着脚一步一步朝大门走去,只要有任何一点动静,他都会迅疾转身拔腿狂逃。
    提心吊胆走到大门口,想象中的突发情况一个也没发生,大门里依旧漆黑一片,对于德康和宝月的出现人类没有任何反应。
    站在大门边德康先摇摇宝月的前肢示意她不要乱动,接着慢慢探出头查看。
    首先看到大门内侧地面上一张卷曲着的岩羊皮,看来是在他们逃跑时转身的时候丢下的,紧接着微微转头眼光朝两边扫视,在距离大门口七八十步远的地方靠墙停放着一排排汽车,打头几辆汽车的前部站着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类,每个人类都挺直腰杆,一动不动抬头正视着墙壁。
    德康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把头缩回来:真的是该死的人类!还穿着阿大说过的铠甲。
    抑制住转身逃跑的冲动,再度深呼吸,仔仔细细辨认空气里的味道,还是没有任何人类的气味。
    贴在门口思考片刻,德康轻声对宝月说:“抱紧我。”接着张嘴对着大门里嗷叫一声后扭头奔逃。
    飞速跑了两三百步他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德康停下脚步趴在墙根处紧盯大门口,只要有任何情况他都会立刻逃到巨柱那里。
    几十个呼吸过去了。。。几百个呼吸过去了,紧张的心情早已平复,大门里依然没有任何动响。
    德康和宝月对视一眼,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先探头瞄一眼,岩羊皮还是在老地方,人类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变。
    德康把宝月从背上放下来小声对她说:“宝月。你就呆在大门口。二哥进去看看那些古怪的人类,一不对劲我就会跑出来,你就在这里看着二哥吧。”
    宝月朝里看了看迟疑着点了点头。
    德康闪身进了门,再次对着人类嗷叫一声,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这才绷紧神经贴着墙根一步步朝汽车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即使从侧面也能清晰地看到:人类全身上下都裹着银灰色的铠甲,像个准备出征战斗的武士。
    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总觉得这些人类和自己以前看到的牧民不一样;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猛然发现这些人类脚部没有穿鞋子,连脚都包裹在银灰色铠甲里。
    德康壮起胆子再次对着人类嗷叫了几声,这些人类还是一动不动。
    ‘会不会是被这些铠甲缠住了动惮不得?’德康暗自嘀咕。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决定上前察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跑上前先围着第一辆车转了一圈。
    德康发现每个轮子旁的地面有一块巴掌大的长方形凹面,凹面中部伸出一根黄色的杆子,杆子的顶端横着一根细一些的小杆子,小杆子的两端是弯曲的,正好卡进轮子中间的空隙里。
    德康试着用前爪拨动小杆子,可是小杆子纹丝不动,看来每个车轮都被卡死了。
    这是辆奇怪的车子。
    车身大小和巨柱高台下的斜道挺吻合,看上去宽度超不多,车身前面是一个半圆柱状的突起,高度超过人类的腹部。
    车子内侧中上部插着一根杆子,杆子的顶端是个轮子样的东西,德康知道那是人类开车用的方向盘,方向盘的右侧有一块巴掌大小的正方形黄色标记,他试着扒拉了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车身尾部靠近车厢底部的地方有一个突出的钝头钩子,整个车体外围,除此之外,表面看不到任何其他特别的部件和标记。
    在距离人类身后一个多身位是一个与车体完全吻合的长方形箱体,大概有半个人类那样高,也不知道里面装了啥东西,德康转了一圈发现箱体和车身是重合在一起的,看不到一点缝隙。
    这时一直在后面盯着他举动的宝月见这边没有什么动静,急不可耐跑过来:“二哥。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类啊,怎么老是一动不动呢?”
    ‘小崽子。这人类要是会走动,我俩可就大祸临头啦。’德康暗自嘀咕。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二哥跳上去看看,宝月就在下面等着。”说完他轻轻一跃跳上汽车。
    眼前就是古怪人类的腿,德康的视线恰巧对准了他的膝盖处。
    德康发现他的膝盖似乎没有被铠甲完全包裹起来,虽然也是银灰色的,但那个部位与包裹大腿和小腿的铠甲相比实在太细小。
    ‘一个膀大腰圆的人类,怎么会有细小如小崽子般的膝盖?’
    德康用爪子去勾勾他的膝盖,只见爪子在膝盖上滑动根本刺不进去,爪尖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车下的宝月吓了一跳,她竖起颈皮毛对着车上嗷嗷乱叫一通,直到德康跳下去抱住她才停止乱叫。
    “二哥。刚才是不是人类晃动了?”
    “不是啦。二哥在试探、勾勾他的腿嘛。”
    “臭二哥。也不先和宝月说一声,吓宝月一大跳。”
    “好啦,宝月不怕。和二哥一起上去看看吧,嘿嘿嘿。。。这些人类真的不会动弹哦。”
    背着宝月再次跳上汽车,先把她放在旁边,自己绕到这家伙身后纵身一跃前肢交叉勾住他的脖子,后肢蹬在他背上;接着左前爪发力胡乱抓一通,想扒拉些什么出来。可是除了爪下发出的吱吱声外,那个家伙头颈部纹丝不动、分毫未伤。
    德康鼓足劲用前爪勾住他头部的两边,后肢蹬在他背上,整个身体弓起来发力,试图勾掉他的头盔,但无论朝哪边用力拽,这个家伙的脑袋像岩石一样,没有一丝转动。
    试了几次德康只好跳下来,转到这个家伙的正面,硬着头皮跳上去再次勾住他的脖子,抬起头面对面看看他到底是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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