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端悯从朦胧中回神,菲茨威廉已轻轻揽住了端悯的纤腰,温柔道:“好妹子,以后这么叫你好么?”
端悯双颊晕红如同熟透了的苹果,满是甜蜜的面颊上挂着两个圆圆的酒窝,她轻轻将头靠在菲茨威廉的肩头:“那端悯叫公子什么?”
菲茨威廉莞尔一笑,斯文儒雅地答道:“叫我好哥哥便是。”
原来这菲茨威廉处处留情,凭借风流倜傥的样貌和吹箫弄笛的风雅,不知有多女子栽在他的手里。
他实在懒得记忆这些女子姓甚名谁,何况万一再次相见,记混了姓名岂不糟糕?所以他碰到任何女子都叫“好妹妹或好姐姐”。
端悯见他深情的凝视自己,初恋的甜蜜早已浸透身心,她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事物,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就在喁喁低语情意正浓时,端悯见菲茨威廉忽然神情紧张的望向前方。
循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一个和菲茨威廉身着同样白衫的男子背对他们而立。
在落日的余晖中,男子束起的黑色长发似乎镀了金光,轻柔的发丝在微风中飘逸旖旎。
菲茨威廉微皱眉头轻叹口气,转头对端悯道:“好妹子,我这就要去了。”说毕,将嘴唇轻轻覆在端悯眼皮之上,深深的一吻。
端悯感觉到他唇瓣传来的湿润与热度,闻到他身上散发的男子气息,感觉自己全身酸软无力,像一团棉花一样融化在菲茨威廉的怀里。
正在端悯内心情思荡漾之际,菲茨威廉推开她站了起来。
端悯感觉微微一凉,睁开眼,见站在前面的白衣男子微微侧头,一道幽蓝的目光射向自己,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只觉眼前一花,那男子和菲茨威廉同时消失不见。
奕纬等人正焦急的寻找公主,海皙蓝更是充满了自责。
当他们见到端悯固伦公主自己傻坐在树下发呆,海皙蓝首先冲到端悯面前,喜道:“原来公主在这里,真是太好了,你可吓坏我们了。”
端悯回过神,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痴痴的发着呆。
几人对望了一眼,实不知这平时没一刻安静的公主此刻是怎么了?
回程的路上,端悯坐在车内右手支着下颚,眼望窗外,双颊润红,不时想着什么轻轻偷笑。
大家见她安静异常,与来时的叽叽喳喳纵情欢笑截然不同,都甚感奇怪,想必公主走得累了所以才如此沉默,只有奕纬见状暗自担心。
马车先将海皙蓝和卡米拉送回侯爵府。
分别之际,奕纬淡笑着瞄了海皙蓝一眼,似乎随意的问道:“明日我来找你练剑如何?”
海皙蓝听到“练剑”两字,眼中放出光芒:“不瞒你说,昨日我便打开剑谱瞧了瞧,不过完全看不懂。”
“你没有一点的武功根基,所以不懂……”奕纬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蓝格格”打断。
婢女抚琴高呼着“蓝格格,蓝格格”跑到海皙蓝面前,她喘着粗气指了指府内道:“老爷……老爷回来了。”
琦善清晨便已回京,他首先进宫面圣,出了乾清宫便心急如焚的赶回侯爵府。年约四十的琦善,身材不高,但短短的胡须挂在精干的脸上倒是威风凛凛。
他曾因督治河工失职而被革职,但不久后又被起用为hn按察使,更在29岁便当上了独当一面的hn巡抚。
还有一次他因在河工大案中犯有主要过咎本应革职,但皇上仅降他为内阁学士,一个月后又授封sd巡抚一职,更在去年升至sc总督。
琦善本就出身上三旗的贵族之家,又得到当今皇帝的庇护,能不意气风发吗?
但今日,他脸上的兴高采烈,却为别事。
琦善刚到府门,就看见清妃以及侧福晋从门内抢出迎接。
他大笑着问道:“蓝儿哪?去哪里了?”
侧福晋眼角瞟了一眼清妃,挑拨道:“老爷一回来不理会清妃格格的请安,便只寻蓝格格,这不是明显偏心么?”
琦善笑道:“我怎会偏心?都是我的乖女儿。”于是相携清妃走入内堂。
清妃却对侧福晋的挑唆不予理会,只是温柔的笑着:“阿玛累了,先坐下休息吧。妹妹定是出去游玩了,我刚从静贵人那里回来,也没瞧见她。”
侧福晋大声道:“看吧,这个蓝格格越发的不像话了,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成天与市井女子一般的往外跑,前几日还夜不归……”
“呦,侧福晋这是在教训海皙蓝吗?那海皙蓝可要好好聆听一番教诲。”海皙蓝清朗而又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侧福晋回头便看见海皙蓝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气,顿时心中一凛,她立刻换上一副逢迎的嘴脸:“哪里哪里,蓝格格说笑了,这不是老爷正找你么。”
琦善没有理会两人话中的火药味,只是急切地向海皙蓝道:“蓝儿可要大喜了,皇上今儿口谕让蓝儿和大阿哥近日即可准备大婚相关事宜。”
海皙蓝乍闻大婚在即,一时竟呆住了。
未婚夫是亦一人,便是那个整日懒散淡泊,又俊雅高贵的翩翩公子,可也是那个夺江山逼父皇的仇人后代。
当知道未婚夫便是他时,海皙蓝不否认内心深处也有那么一丝欣喜,但是,这与当年父皇赐婚周世显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好感有之,并不排斥。
出身帝王之家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无奈。
但是上苍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她不想仍是这样逆来顺受的接受别人给她安排好的人生。
可奕纬的音容笑貌出现在眼前,这似乎与曾经的周世显又有些不同。
海皙蓝也说不明白此刻心中的滋味,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
琦善见她表情凝重,便微笑劝道:“大阿哥可是一表人才,又是皇长子,蓝儿嫁入后就是皇长子的嫡福晋,以后皇后之位非你莫属。阿玛只希望我的蓝儿以后可以与天下第一的男子幸福快活的度过一生。”
海皙蓝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父亲”,她能感受到琦善目光中对自己的慈爱,心中不由得一暖,双眸也有些模糊了:“嫁入皇室的女子岂能拥有真正的幸福快乐么……”
琦善拍了拍海皙蓝的肩膀,温言道:“阿玛见过大阿哥,容貌绝俗,地位尊贵,人品也是没得说,能得此人为夫,绝对是蓝儿的福气,哈哈哈哈。”
他见海皙蓝似乎还要推却,便不想再说,于是转头对清妃道:“乖孩子,再过两年就是选妃大典了,你可要给阿玛争光啊。”
清妃听罢眉头轻拧,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
海皙蓝知道她心中不愿,便对琦善道:“姐姐成了妃子,按辈分女儿不就成了姐姐的媳妇么?这么乱七八糟怎么行?”
“这打什么紧,当今孝全成皇后还是孝和睿皇后的侄女哪,不是同时嫁给了当今圣上吗?咱们博尔济吉特氏可是世代都出了不少皇后。阿玛累了,有什么明儿再说吧。”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侧福晋搀着回房休息去了。
大阿哥即将迎娶嫡福晋的消息,几日内便不胫而走,京城内街知巷闻。
海皙蓝被赐封为多罗格格,以前她行动自由,而如今她只要一踏出府门,就会围上一堆百姓想一睹其风采,所以这几日只好闷在府内潜心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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