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拨人惩治小姑娘正嗨,见猛然闯进个人来,唬了一跳。再见落尘不过一个小仙童,又不管不顾地直奔地上那位,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里来的泼皮,给我一起拿下!”上位那女子倒是最先反应了过来。
落尘这会儿可顾不得听她耍威风,奔到那几乎就要死过去的女孩跟前,焦急问道:“他们到底把你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你?”
话音未落,那伙人的鞭子已抽了过来。
落尘眼见不妙,连忙念诀,想抱了那女孩御风逃跑。结果一崴,没抱动。他自己蹿出去了,女孩却被摔在地上又挨了几鞭子。一阵自责,赶紧收诀回头,换了死拽活拖带着那女孩就地滚躲。
鞭子落空,脚下云团被打成了泡沫,地上也跟着炸出簇簇金花。
情势危急,自己又好似抱不动那女孩,落尘只好继续追问:“快说啊,到底要怎么帮你?”
女孩身影又幻化几次,终于成了赤鷩再不回头。歪着脑袋有气无力道:“你快走......”
落尘听了这废话更着急,又拖着鸟爪避过几鞭子,再问:“是不是解了脖子上的这东西你就能跑了?”有理没理,还是先跑了再说,总比被活活打死强啊!
结果他才上手就被刺得一个激灵瑟缩,再试,更痛。根本拿那彩虹结没辙。
赤鷩见他如此执着,又非相熟,心里一阵感动。吊着一口将死的气抬起翅膀,朝庭院中心的一方池子指了指。
落尘扭头一看,嚯!这女孩是一心求死吧?
那池子上方飘着云霞彩帛,仙意袅袅,底下却是熊熊烈焰,一片火海。
赤鷩见他犹豫,又努力吐气道:“我不怕火,解......”
秒懂!
落尘明白过来,拔腿站起,念了一道口诀将自己和赤鷩送到了池子上方。略略犹豫后,眼一闭就撒手将她丢了下去。自己则转头跳开,躲过鞭子的紧追不舍。然后就围着池子四周忽上忽下,一边躲避攻击,一边等那赤鷩解开彩虹结死里逃生。
“没用的废物!”
高位上的那女子见赤鷩被丢进了浣纱火云池,落尘却蹦来跳去、飞去踏来地逗着底下一群人乱转,恼羞不已。甩了一下衣袖飞身而出,自己上阵。
领头的果然要比那些手下厉害,一出手就是电光疾驰,加了杀气的仙诀追踪而来。
落尘虽学了几招,毕竟粗浅。看看对方那架势,不算强者,自己却也不堪敌手。只好还是闪躲为上,一个腾空拔高,绕到了她身后。
想要偷袭落掌,没料到对方居然迅捷地一个转身,直面对上。连忙一个急退,险险躲过一抓。对方又攻,再躲。再攻,继续躲。还得抽空看看那只赤鷩是否解开了束缚,还是被烧死了。
老是上上下下,左闪右避也烦人,偶然瞥见那火池旁边似乎有类似叉挑彩帛用的玩意儿,一个俯就抄了一根在手,一边当了盾牌使,一边顺势挑些池子里的火反击回去。
十出九落空,毕竟能有一回击中目标。偶然中标,偏偏就落在了那女子身上。火星沾着了她的衣袍,吓得她立刻丢了落尘原地拍打起来。原是心疼身上的披挂,没想到却越扑越着,结果蹭地一下就燎了起来。
伴着她的尖叫,那些爪牙也相继放弃了追捕,转身帮忙灭火。
落尘一看,高兴了。索性扔了那类似杈棍的玩意儿,掐指念诀用起了探海自创招,将池子里的火当成了那清风湖水,劈头盖脸朝着那些恶人丢去。
这一招丢出去,那一拨顿时乱了套。女子扑灭不及,爪牙们又自顾不暇,嗷嗷叫声接连传来。
落尘抽空探头看向池子里,见那赤鷩似乎从奄奄一息的状态活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解开了么?”您可得快点儿,他大概扛不了多久。
“快了。”赤鷩应了一声,果然有了生气。
落尘一边等她,一边就回头继续防范那些凶神恶煞。这一看,傻了。
原以为他们差不多已经将火扑灭,快要追杀过来了。没想到,入目处不见人影,只见一团团的火球,四处乱撞,连飘着的彩帛、屋宇边角,都有不少被引燃了。
惨叫声里还隐隐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落尘一吓。他是来救人的,可不是来杀人的。连忙转头找水。四下里乱找一通,终于找着个供养花枝的小缸,赶忙念诀引水,朝火球们丢去。
天宫花缸里的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水,可这浣纱池里的火更不是普通的火。水浇之下不仅不见火势减小,还听见一阵阵如同挤压气泡的啪啪声。这是有人皮肉爆开了。
正愁不知如何控制势态,赤鷩已解开了彩虹结,重回红衣女孩容貌。从池中一跃而出,对着那火团密集处抛出一物,念诀。
少顷,火势果然控制,渐小渐灭。又待片刻,火势将尽,女孩收物止诀,带了落尘飞身离开。
越过宫墙的一瞬,落尘回头看了一眼。依稀辨认,那领头的女子竟也显了原形,居然是只鹑鸟。可惜经历一场水火,华服褴褛,羽毛斑秃,万分狼狈。
离开宫苑一段距离,二人落回地面,红衣女孩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又化作了赤鷩模样。
落尘一惊,问道:“你不是解了脖子上的那东西么?”
赤鷩借着他的搀扶爬起,道:“浣纱火云专克罡风烈气,所以能解彩虹结,到底比一般的火焰伤人。”咳咳两声又道,“还得速速离了这里才好。烦你送我去织女那儿吧,我引路。”说完幻化缩小,扑棱着翅膀跳在了落尘肩头。
一路行走,落尘趁着聊天说话,问了赤鷩被罚的缘由。
原来这赤鷩是下界修仙得道者,进入天庭时间并不很长,被安排在了织造处做事。那鹑鸟原先是天宫礼乐班子里的,估计是同人不和,被罚了来管天帝服饰。赤鷩原来的顶头上司无心权柄,只想跟着织女学习机杼技巧,便借机调开了。
鹑鸟心气高,自觉此处差事比之前没面子,更忌讳前任留下的心腹和旧人,从来对赤鷩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赤鷩身份卑微,人又乖巧仔细,便没什么借口被整治,顶多是被那一拨口头骂骂。
“他们常骂我是凡间山鸡,我虽觉得羞辱,到底能忍也就忍了。”赤鷩心中委屈,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此回没来由的非赖我损了天帝衣裳!我再没有见识,也知这是犯上的大错,如何敢认?”
落尘听了不忿,暗咒道,刚才怎么没烧焦了那坏鸟!又想,可惜自己这里正受罚,不然就去禀呈天帝了。
说着话,来到一处比那宫苑更见七彩的地方,却是织女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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