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总是温馨的时候。
舒之洋、欧阳皓、亚胜微和舒沫都聚在厨房餐桌旁吃着晚餐。
舒之洋夹起一块肉往舒沫的碗里放,然后笑着对舒沫调侃道:“你这孩子,明明已经瘦得像白骨精了,还老想着要减肥,再不多吃点肉,跑出去都可以吓死人了。”
“爸。”舒沫尴尬地红起了脸。
“哈哈。”亚胜微也爽朗地笑了笑,帮腔道,“舒沫啊,你爸说得挺对,你已经够苗条了,不可以再不吃点肉了。”
舒沫鼓起嘴巴,可自己势单力薄,紧接要她身边坐着的欧阳皓帮腔,对欧阳皓使了一个眼神。
欧阳皓察觉到舒沫在看他,忙把手中饭碗放了下来,对着他舒沫姐眨巴着眼睛,这才缓缓道来:“舒沫姐,其实叔叔说得也对,你确实不可以再瘦下去……”
“啊。”欧阳皓痛得叫出声来。
原来舒沫踩了欧阳皓脚一下。
这家里她唯一可以帮她说话的欧阳皓居然叛变了。
舒之洋摸了摸舒沫的脑袋,开心地笑了一下:“哈哈,姐姐怎么可以欺负弟弟啊。”
舒沫身子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舒之洋撇着嘴,无奈说道:“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摸脑袋已经不合适了。”
“好,不摸不摸。”舒之洋立马把手收回。
舒沫跟在舒之洋身旁十来年,感情自然深,这个世上,她最喜欢的人,便是她爸爸舒之洋了。
晚饭过后。
舒之洋和亚胜微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舒沫和欧阳皓则严肃地站在舒之洋的眼前不远处,等待舒之洋发号施令。
舒之洋先看了欧阳皓一眼,然后把目光锁定在舒沫身上,郑重其事地宣布一件事:“小沫,爸爸接到公司安排,要去外地出差些许日子,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顾小沫的弟弟欧阳皓,可以做到吧?”
“可以做到。”舒沫向欧阳皓敬上一礼,然后揽住欧阳皓的肩膀,当着舒之洋的面,锤了一下欧阳皓的胸口,表情严肃极了,“老爸尽管放心,欧阳皓我会全力照顾的。”
虽然被舒沫当成小孩子,但欧阳皓还挺乐滋滋。
“这样就行。”舒之洋欣慰地点了点头。
明天一早,由于是节假日放假,舒沫才有时间去机场送别她爸爸舒之洋。
舒沫紧紧抱住舒之洋,下巴搁在她爸爸舒之洋肩上,露齿一笑:“爸爸,我爱你。”
舒之洋也紧紧抱住舒沫,亲了舒沫脸一下,笑得很幸福:“爸爸也爱你。”
一旁看着的亚胜微和欧阳皓都妒忌死了,都说女儿是老爸前世的情人,果然没错啊。
舒沫向舒之洋挥着手:“爸爸再见。”其实眼泪已经不知不觉中流出来了。
舒沫不知道她爸爸舒之洋要出差多久,但她知道她爸爸出差这段时间,她肯定很想念。
舒之洋拉着行李箱,时不时地转过身来,向欧阳皓、亚胜微和舒沫他们挥手示意再见。
舒沫的爸爸舒之洋就这样搭着mh212号客机飞出台湾了。
下一次碰面,舒沫一定要给她爸爸舒之洋一个全世界最大的惊喜。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鲁迅
二零零四年的十月。
那是个严寒的日子,电视机里正在热播一则新闻:“mh212号台湾客机失事,造成机上乘客不幸身亡,mh航空公司表示将会负全责……”
“啊。”亚胜微收到舒之洋的死讯,跪倒在地板上,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这些事,徐慧和舒木都不知道,舒沫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mh212客机失事死者哀悼会上人很多,每个人身着黑色西装,默默地把头低下,为死者们哀悼,气氛尤其压抑。
而这些死者中正有舒之洋,亚胜微觉得有这么多人给舒之洋送别,舒之洋走得不会太孤单。
哀悼会上除了有亚胜微,还有欧阳皓,却独独没有……
舒沫。
舒沫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已经好久了,不吃不喝也很久了,让亚胜微都有点担心。
舒沫的爸爸舒之洋走了,舒沫能有什么食欲,她很坚强,她只哭了几天几夜,哭得脸色苍白,最后哭得连魂儿都丢了。
舒沫对她爸爸舒之洋说过,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摸脑袋已经不合适了,而如今,舒之洋真的再也不会摸舒沫脑袋了。
舒沫一直蜷缩在床头一角,头发凌乱地垂了下来,两瓣嘴唇本来还是粉红色的,如今失去血色,变得特别干涩。
亚胜微用了无数办法都无法让舒沫恢复正常,她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亚胜微拍了欧阳皓肩膀一下,交给欧阳皓一个艰巨的任务:“进去让你姐姐振作起来。”
咚咚!
欧阳皓敲了几下舒沫房间的门,他发现她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便把门给轻轻推开了。
舒沫坐在床沿上,还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嗨,舒沫姐。”欧阳皓背着手,慢慢向舒沫走来,边走边说,“舒沫姐肯定饿了。”
欧阳皓来到舒沫身边坐下,然后把藏在他背后的那盘蛋炒培根放在舒沫的眼皮底下,且得意地笑着说道:“这是舒沫姐最喜欢吃的蛋炒培根,还热乎乎的,尝一口吧。”
“阿——”欧阳皓用筷子夹起一块培根肉靠近舒沫的嘴下,借此来诱惑舒沫的食欲,然而……
事与愿违。
啪!
舒沫无情地把欧阳皓手中这盘蛋炒培根给拍翻到在地板上,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呃。”欧阳皓起初受到惊吓,然后看着地板上那被打翻的蛋炒培根,无奈地叹了口气,“唉。”
盘子碎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响得格外刺耳。
欧阳皓起身,往房间外面走去。
不久,他拿着扫把和簸箕进来了,他将这些蛋炒培根和盘子碎片都扫进了簸箕里。
扫完之后,他再从外面拿进来一个拖把,把沾在地板上这些腻油给拖了一遍。
然而欧阳皓这个忙活,舒沫恐怕都没注意到,她一直把头低着,长长的头发一直垂落下来,脸色依旧苍白,现在她连说话都感觉很吃力。
自从舒之洋走了,舒沫就开始自暴自弃了,再这样下去,舒沫身体真的扛不住了。
“呼。”欧阳皓再次回到舒沫身旁坐下,然后跟着舒沫让心情压抑下去,“舒沫姐,很痛苦吧,但是你这样自暴自弃,不仅在天堂的舒叔叔痛苦,我和我妈也痛苦呐。”
欧阳皓是一个不懂得怎样安慰人的情感白痴,但对象是舒沫的话,他就另当别论了。
可舒沫她依旧没有说话,怕是欧阳皓在她身边,她也没有察觉到。
“我给舒沫姐讲个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