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解修行

    吟诗出场,逼格十足,而在这如滚滚天雷般声浪中,余琰也瞬间意识到了这位是谁。
    那欺阴换阳的老鬼。
    此地的主人,拂云叟!
    余琰还想看看这拂云叟长什么样子,然而这时,只一瞬间,飘在他眼前的这股淡淡雾气,一下子消散了,而那原本还有绿叶的树枝,倏然枯萎,然后寸寸崩断,化作一地的灰褐色粉末。
    惊愕之余,余琰脸色微微一变,他以为是那拂云叟察觉到他们在窥视他,所以动手破坏了这里,不过这时,余琰却听无月惊呼一声:“咦?好重的阴气呀!”
    余琰看过去,瞧着无月明显是在迷茫的样子,顿时诧异。
    这……看起来好像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于是,他便问道:“是不是拂云叟发现了我们在偷偷看他,所以打断了我们的窥视?”
    “我不是直接偷看此地的主人,而是借取了这里藤蔓精的视野,况且我们也还没看到此地那主人的身影。要是连这种手段都能察觉,那么只有天仙才能做到,而且还得是很厉害的天仙才行。”
    无月说着这话,就差给余琰补个白眼,满满的无语。
    “天仙?”余琰愣住,这最厉害的不是至人吗?怎么还跑出一个天仙说法来?
    还有,这猫的神情,是在无语吧?
     ̄へ ̄
    难道他这么说,显得很无知吗?
    “和尚,你不知道吗?”无月很奇怪。
    余琰摇头,他穿越过来才没几天,神秀和尚的记忆也缺了一部分,烂杏寺又不是具备金身之法的寺庙,住持还是个假冒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涉及到修行的信息?
    “贫僧不知。”他如实说道。
    “那我告诉你好了,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全。”无月便和余琰仔细说了一下什么是天仙,而既然说了天仙,那么自然要解释一下成为天仙的基础——地仙,考虑到这个和尚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于是无月就说得很详细。
    余琰听后,心中顿时震惊不已。
    原来自己这大腿不虚呀!
    这能不能一直变身成人,居然势判定是不是“地仙”的标准!
    “那地仙厉害,还是至人厉害?”余琰不免好奇的问道。
    “这个没有具体的衡量标准,地仙要看是怎么修成的,又或者手里头有没有很厉害的宝贝。而至人的话,佛门金身之法,不同寺庙修出来的,实力也不一样。道门那边,最出名的是九经,以这九经修出来的至人,也最厉害。相应的,其他道经修出来的至人,自然是要弱上一筹。”
    “所以具体谁强谁弱,要打过才知道?”余琰顿时了然,他明白无月的意思了。
    “别打断我说话。”无月却不乐意的看了余琰一眼。
    “贫僧住嘴。”余琰连忙表示自己闭嘴,让这猫继续说。
    “除了打过以外,还有另一种判断方法,那就是当时有没有儒家的人在场。有儒家在场的话,那么佛门和道门的至人,都发挥不出什么实力来。”
    余琰闻言,不免有些自闭。
    这儒家实在是天克佛道两家!
    “这……总不能随便来一个读书人,都可以压制一位至人吧?”余琰脸色略有点不太好看。
    毕竟他现在也是佛道两家中人,第一时间要考虑自家利益。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寻常的和尚,那么自然是随便来个读书人就行,要是来的是个有功名在身的,那更是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不过如果是能够初步人前显圣的修真阶段,那么至少得是一位县令才行。没有官职在身的读书人,是压不住一位能人前显圣的修行之人的。”
    “至人的话,那就需要府尹才行了。”
    无月说道。
    余琰点了点头,庸朝有一十三府,一府之主为府尹,乃封疆大吏。虽说府尹是文官,不掌兵权,但要府尹才能压制一位至人,难怪朝廷要对至人进行封赐了。
    “那么修行之道呢?”余琰问出了心中一直都想知道的。
    “修行之道?”无月想了一想,才回答道:“对此的说法有很多种,不同道观寺庙的,可能都不一样的。我只知道朝廷对于修行之道的分法,分作四个阶段:岁秽、无垢、修真、至人。不过,这第三和第四阶段的说法,修真和至人,倒可以算是公认的。”
    无月说完,就跳上了桌子,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至于你要问我怎么修行,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这都是各家真传之秘!我一只猫怎么可能知道?”
    “受教了!”余琰诚恳道谢。
    然后,他问起了一开始的问题:“你之前所施之术,突然失效,听你那话,似乎是和阴气有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物分阴阳,因此就有了对应的生死。其中,生者所施之术,必然是以阳气为主。要是突然遇到阴气,冲突之下,这术就有可能会失控,从而自行崩解。”
    余琰听完,正想再次道谢,不过他却看到这猫这会儿居然用两只前爪捂住了眼睛,一副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余琰顿时脸一黑。
    他问的这个问题,有这么丢脸吗?
    然后,他决定不再搭理这猫,坐一边继续默诵。
    如此过了一两个时辰,天色已然黑了下去,这山里天黑得总是要比外面快,但天黑了,这地方反而变得热闹起来。
    白天里只是突然出现,说几句话,或者做一些事情就消失不见的“寒藤小厮”,这会儿一个个出现,在这山间行走,或者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话。一盏盏灯笼,也从东挂到西,让整个荆棘岭看起来都明亮了几分,再无那幽寂之象。
    不仅如此,被小厮领着,送入这宅院里的人,也是多了起来。
    有做富贵打扮的中年人,就是比较古怪的是,这人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华丽富贵,但却统统都是纸做的。
    也有一身白衫,骑着一头毛驴进来的年轻公子。面容俊秀,但却始终一言不发,手脚也僵硬,如同一个木头人。
    还有穿红戴绿,一路蹦蹦跳跳,看起来活泼无比的一对双胞胎姐妹,手里拿着的拨浪鼓来回作响。只不过,这两人却非稚童,而是一副老妪面孔。
    不过,除了这些看起来不怎么正常的,还是有一些正常的。
    那是一名道士和一个和尚。
    那道士年纪不大,和余琰相仿,一进来,就找一个房间进去,然后将一个老旧箭囊高挂在门梁上,便是紧闭门窗。
    而那和尚,是一个老和尚,一副上了年纪的样子,进来时看到余琰,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冲余琰双手合十,点头一笑,算是见礼,然后一如那年轻道士般。
    不过这老和尚挂的不是箭囊,而是一串佛珠。
    对于这些,余琰却是都不怎么上心,因为那一万遍“摩柯般若波罗揭谛”,他终于默诵完了!
    不多一遍,也不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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