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叫得起劲,丝毫不顾身后的一片骂语。而其龇牙咧嘴的形象,又将这叫声中应该传递的情绪完全发挥出来。
大伙见着,犹如在心中又插进一根刺,骂骂咧咧地,罗锅便冲到了黑鬼身后。
“你踏马!”罗锅随口一句,紧接着也叫了起来。
我们几人见状,才终于发现事情不对。
冲上去之后,顿觉一股无形的电力迅速传入体内,颤抖间,才终于知道黑鬼后面一声叫唤是什么意思。
几人拼命将黑鬼、罗锅拉出,两人已然是满脸通黑,一黑烟自蜷曲的头发见冒起,焦味四溢。
“你们,没事吧?”
我担忧地问了句,但问完之后,心中却隐隐有些尴尬!
能没事吗?都差点成烤猪了!
黑鬼神情恍惚地颤了颤身子,哆嗦道:“没事!爷金刚之身!”
一边的罗锅,情况倒轻些,不由自主地晃动了几下身子,飘忽的声音旋即传来:“谁……说没事……没事的!”
毋庸置疑,牌位是导致电力产生的根源。
琢磨了一会,我忙问几人:“你们觉得,这个地方有用电的可能?”
几人疑惑,摇摇头。
“秋氏人的体质很特殊,尤其是核心成员,他们自小就会有一些残忍的锻炼,专门用来炼化身体的五感。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狼眼照明,才能将这里的情况看清。但秋氏的人,基本不需要。”
“你说什么?”吐了几口浑浊的气,黑鬼踉踉跄跄站起来,问道:“秋氏的人都有夜视眼?那你呢?”
“五感的提升,还须依靠药物,且药物都是按身份、等级分配的。像秋水这个身份的人,夜视几乎在娘胎的时候,就被加以炼制了。至于你问我是否也具备这种能力,我只能说,在秋氏,我其实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废人。”
许飞说着,神情哀怨。虽然知道他对于秋氏的执念在此,但看在秋水的份上,我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但其实,这样的事情,何尝没发生在秋水身上。
一个连脱离厌倦的人生轨迹不能的人,更是悲哀。
隐隐的,我心中倒有了和许飞一样的目标,那就是毁灭秋氏,这样大家才可以解脱。
心中暗笑几声,我忙道:“既然和电力无关,很有可能就是安语所说的,封印。”
扫了几眼牌位,罗锅身形一歪,人不由滚落地上。“诅咒。这是秋氏的诅咒。我曾经听刘老提及。”
诅咒!倒也说得通。
只是眼下,我们已经将它激活,如何应对还真的无从下手。
“安然,不如你看看去?”这时,陈芜突然说了句。
但,居然得到了大家的极力支持。
我不由慌神,还真是一群愚蠢的人,这么容易,就被这个女人牵引了。
但也未曾不可。
即便不是信了安语的话,说我天下无敌什么的,但就那份见秋水的急切心情,也会让我义不容辞。
摩拳擦掌捣鼓了一会,正想上前,黑鬼嫌弃的眼神顿时飘来:“我说你能快点吗?哥疼啊!咱不扭秧歌了,好吗?”
“……”
纳尼?难道我快点你就不疼?
这种逻辑可是……相当逆天的啊!
搞得老子正在给你破初一般!
……
越过黑鬼的身侧,我也不再犹豫,径直走到带有包浆的牌位前。
但一想到那股强劲的电力,伸出的手,还是有些畏缩!下意识停下动作之后,身后已然是一片蛊惑声。
尼玛!
能不叫得这么振奋人心吗?
下定决心后,我一把握住那牌位,学着黑鬼先前的样子,扭转起来。
心理阴影在这一刻顿时产生作用,尤其是,随着身后的狼眼光线晃悠起来。
长吁了一口气,猛地,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将牌位扭转到底。
因为想着对方有可能是封禁,我不敢直接松手。
“安然,情况如何?”
这时,身后传来黑鬼的叫声,同一时间,狼眼定格在我手上的牌位上。
“暂时没动静!”淡淡一句后,我旋即将心思拉回牌位上。
此时的牌位,倒不是没变化,只见光滑的包浆之中,顿时流光溢彩起来。
这种色彩,仿佛保护层,将牌位裹住。但因为其形态非常轻,如若不注意,基本看不见。
我不明白这现象为何,忙用嘴叼住狼眼,得空的右手,猛地就朝色彩斑斓处摸了去。
砰!
眼前顿时一阵噼里啪啦!
情急之下,我一紧张,不由松开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手指才刚脱离牌位,没想眼前突然一阵怪风吹过,接着高台之上的牌位,断断续续抖了起来。
疑惑中,刚想退避,没想“轰”地一声,眼前顿时蹿起一个黑影。
“为何唤醒我!”
黑影浑浊的声音传来,我一个哆嗦,差点没跌倒。三两下,忙奔到了黑鬼等人边上。
“这影子似乎没本体啊!”
嘀咕了一句,黑鬼大言不惭道:“我们想知道秋氏的秘密。”
哼哼哼哼!
黑影几声冷哼,接着莫名地我就感到了一阵抑郁无限蔓延开来……
“你是谁?”忍着沉重的呼吸,我不由问道:“为什么施展压力?”
“施展?”黑影一阵怪笑之后,语重心长道:“在这里,你们即自己的主人,想要保住小命,那就好好脱离自己的控制!”
声音一落,黑影顿时无迹了。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抱头、嚷叫起来。
看来,大家心底的情绪,已然被黑影放大无数倍。
无助间,瞪着一双大眼不停撞墙的罗锅,嘴里又呢喃了一句:“诅咒。是诅咒。”
但即便他这么说,大伙也没办法去查验。
眼下,一个比一个乱。
我捂着心口,微微瞥向大家,发现黑鬼已经疯狂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间,嘴里还嚷叫着乱七八糟的说辞,和狂犬病患者发病时没什么区别。
而边上的许飞,两眼爆红,怒意横生,四处不停乱窜,摇头晃脑,仿佛一头暴走的野兽。
反观陈芜,算是镇定的那一个了。她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地上,朝我瞥来目光,眼里意味不明。但是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倒叫我先难为情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沉重了一句,我不由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