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们只是单纯的听力辨别,依旧能发现这笑声仿佛来自同一声,但却被无数次复制着扩散开来。
大伙不明所以,但都是吃盗墓这碗饭的,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警惕之余,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即便是虚无,此情此景中也只有慎重地举着枪,丝毫不敢有所行动。
但那个“巨蛋”,此时却是莫名其妙地绕着圆盘转了起来,一头雾水的我们纳闷地跟在其身后,完全想不通其中的意义何在。
原本在队伍中中心部位的刘老,却是因为这“巨蛋”的行径,一把冲到了前面。
“刘老,怎么了?”罗锅追上去,一脸茫然。
“我觉得,这个巨蛋并不简单。你们年轻或许不觉得根才的笑声有问题,但是在老头子我听来,是十分恐怖的。那笑声甚至有种要隐隐渗透入精神的架势。但跟着“巨蛋”绕了一会之后,我发现这种情况逐渐减轻了。”
闻声我微微愣神,看来这个“巨蛋”又在施展着先前的伎俩了。不过也好,至少让我们避开了一次麻烦。从刚才与黑鬼等人汇合绕着的圈子来看,表面上看似很简单,但经由我仔细分析了一遍,发觉这类似于某种阵法一般。
我将这个想法说与陈芜听,她旋即点了点头,说:“我也发现了。看来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什么结界一类的,反倒有些像神秘阵法保护地。”
跟着“巨蛋”绕了两圈,不经意间我一个瞥眼,居然发现圆台的壁面上出现某种活动的感觉。
我定睛一看,圆台还是那个圆台,壁面依旧是那个壁面,没有丝毫不同啊!
这种感觉,让我很是郁闷。我忙招呼黑鬼,指了指那圆台,这小子鬼马精灵的,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见他将ak47端好,我心里的郁闷才稍微减轻些。
对于用枪的速度,我自知不及黑鬼,那圆台又不清楚怎么回事,想来还是要高度防备才是!
总而言之,轻而易举将性命托付给一个人,在这里我只信任黑鬼一人。
不知疲惫的“巨蛋”又带着我们绕了一圈,我隐隐感觉圆台壁面上又有移动的迹象,警惕地瞟了一眼后,差点没叫出声来。
那壁面上,此时居然多了一条白色的类似蛇一般的东西。
我惊呼一声,眼疾手快的黑鬼当即崩出了几枪。只是定睛一看时,那壁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我喃喃自语道。
“只是一种幻像,不必在意。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你们居然主动进来的。”沙哑的声音从巨蛋中传出,顿时让大伙吃了一惊。
“黑爷我可是要踏平雪山的人,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逊!”黑鬼鄙夷了一句,眼神中透着一抹精光。
“你也别得意,如果我没看错,你不过是身手好了一点而已,终究是一个无缘之人。”巨蛋中又是一声传来。
对方的身份,直到此刻才让我极度怀疑起来。按说对雪山了解得这么透彻,多半是道上的人。可是这人似乎不认得我们几个,先不说我和黑鬼这种小辈,那刘老曾经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他竟然也没有一点耳闻的样子。
这人,怎么看都想是一个突然从巨宅中逃亡出来的怪物。
后来绕了不知几圈,淡然的虚无都有些怨言了起来。“我说巨蛋兄,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么个绕法,有意思吗?”
“巨蛋”突然停顿了一下,莫名其妙道:“我脚麻而已。”
“而已?”
关子暴怒一声,直接将巨蛋扑到,紧接着手脚并用,连扯带拽,没几下功夫,巨蛋外层的一圈布条已经没了影。
看来巨蛋的话又触碰到了关子的雷区,我总觉得,自从进入雪山之城以后,关子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嘴里虽然一直强调这是因为关老爷子的原因,但怎么看都不像。
“我说关子,”黑鬼挠着头嘟哝一声,脸色有些黑沉。“你该不会是精神病复发了吧?”
“你他/妈懂个屁!”关子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依旧麻利。
我们几人看着,实在有些尴尬,怎么说这巨蛋都是无心之举,关子却耿耿于怀,尼玛的像极了失心疯病人!
还别说,这巨蛋被关子扯了一会,突然就破开了一个洞,紧接着当中的人凌空一跃,双手探出的同时“嘭”的一声巨响,零碎的“蛋壳”便砸落到了地面上。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清晰可辩上头沾着的无数小疙瘩,霉烂的单衣散发出阵阵的恶臭,直到巨蛋中的“本体”站定在大家的面前后,依旧没人看得清他的面容。
且不说他已然遮盖住整张脸的头发,单是看他的全身,就没一处像个人!
“安然,”黑鬼压低着声音笑道:“你说这人是不是异装爱好者?”
“怎么说?”我茫然地瞥了他一眼。
黑鬼手一伸,旋即搭在我肩上,说:“闻这臭味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古董啊碉堡了!老子这是要发的节奏啊!”
我擦!
黑鬼这思想估计是个常人都无法企及。我闷声了一句,说:“天都黑了,就不要做白日梦了!特么伤神。”
我和黑鬼唠叨的间隙,那遮住脸的怪人用他肮脏的手往前额一波,一双乌黑的眼睛旋即露了出来。
尼玛!
我不由自主颤了一下,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这双眼睛,曾几何时,仿若星辰一般存在,时刻伴我在漆黑之中。所有人都可以忘记,唯独我,永远无法对其释怀。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照面,我依旧能分清这当中诠释的所有意义。
“别吓我。”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是秋水!”
用尽全身力气,我终于哆嗦着挤出了一句话。
轰。
“别吓我。”黑鬼重复了一句,语气不由加重。
“我像这么无聊的人吗?”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但尼玛的感觉这有点强人所难,身子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不经意间,我膝盖一软,整个人当即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