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问我?”
白俊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到了眼前的人,那人右眼上戴着一个黑眼罩,露出的左眼锐利万分,穿着一身整洁的军服,却掩盖不住手臂上虬结粗壮的肌肉。他留着不长的胡茬,长相有几分老成,背后背着一柄精致的角弓,箭囊中整齐地摆着二十支白羽箭。
白俊随后扫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回应道。“啊对,这里就是晋阳城,城门就在前面。”
“多谢小兄弟了。”那人没有不悦,转而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对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男子说:“郝都尉,我们到了。”
“嗯。”骑在马上的男人轻哼一声,抖一抖缰绳,毫不客气的走到了路中间,选择性的忽视了白俊,全然没有一点感谢的意思。
配弓男子抱歉地笑笑,在经过白俊的时候说道:“我叫曹性曹彦军,河内屯长,想跟兄弟交个朋友,以后也有个照应。”
白俊很热情的抱了抱拳,曹性小他两级,但是这种性子实在对他胃口,至少比刚才的郝都尉对他胃口。
“我叫白俊白慕生,西河都尉。”
“原来是都尉大人,”曹性听完急忙一拜,“小人失礼了。”
“管那么多礼数干嘛!”白俊摆摆手将他扶起,豪爽地说:“以后见面就是兄弟,何必管官大官小?”
“咳咳”远处传来了郝都尉幽怨的干咳声,曹性只得无奈的挥了挥手,告别白俊追了上去,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连话都不让人好好说完了。
“晋阳城,真是个有趣的地方。”白俊小声感叹道,他再度其上逐风,不再绕城而走,而是信步进入了城中,就像是吕布说的,这仅仅是一座城而已,真正重要的还是在这城中聚敛的无数英雄。
“没准这会是场很有趣的旅行呢。”白俊在心中说道。
等白俊到达驿馆已经是下午,这个驿馆是官家的,平日里绝对不会对平民开放,所以人数一般很少,但这次却显得有些喧闹,诺大的驿馆几乎被坐满了,一楼的酒肆里划拳声叫嚷声不绝于耳,简直像是平民的客栈。
“要一间屋子,临街的。”白俊边说边将自己的官印展示给驿丞看,驿丞很麻利的在竹简上记下,旋即吩咐身后的驿小史将逐风牵进马厩,并将一个门牌递到白俊手上。
“玄字三号房。”白俊看了看手上的牌子,驿馆的房子分天地玄黄,除了黄字是最下等的官吏住的,天地玄都是官员级别,一般都是从上往下的住,但是现在都已经排到了玄字,说明这里已经火爆到异常了。
火爆就火爆吧,起码有个住的地方,白俊聊以**地想着,刚想去自己的房间,却听见身后炸雷一般的喊叫。
“你这家伙诳我!刚才不是还没有房间么!怎么他一来就有了!”
白俊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身后发生的事。
一个将披散头发用铁箍箍住,腰带臂长的短刀,背上背着一面方盾的男子笔挺的站在那里,右手不停地拍打着桌面已显示出自己的不满。
尽管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是有些沉闷的眼神中还是透出难以磨灭的不悦。
“你闹个什么!闹个什么!”驿丞狠狠地将记账的竹简拍在了桌子上,“你知道这住的都是谁么?你知道他是谁么?就凭你这个平头小民也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白俊偷偷瞟了一眼,竹简上写着一大排的名字,从右至左依次是“武猛从事张杨,并州主簿吕布,雁门都尉张辽,太原郡yq县令侯成,上党郡谷远县令宋宪,定襄郡中l县令魏续,云中郡别驾成廉,河内都尉郝萌,西河都尉白俊。”共计九人。
这显然是按照官职大小来排的,就连曹性这样的屯长都没能入列,想来应该是县令以上才有资格住进来,那眼前这个白丁,恐怕是更加没有机会了。
“英雄怎问出身?难道这广发并州三河的英雄令是用来给有官的人升官,有爵的人加爵所做的面子吗?”男人厉声问道,面色依然平静,但是气势明显雄壮了一分。
只见他用手在桌子上一拍,满桌子的竹简就随之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驿丞显然没想过男人会如此激动,吓得退后两步倚着墙站着。“来人,来人,有人闹事!”
满屋子的人一下子将耳朵竖了起来,手不约而同的摸向了自己的兵器,这个驿馆中大多是武人出身,遇事先拿自己的兵刃几乎成了他们的自然反应。
男人见此情景并没有任何恐慌,反而也将手压在了短刀上,五指攥得紧紧的,保持着随时都能够出刀的状态,另一只手则微微弯曲,这个姿势只要一挣就能将背上的方盾移到手臂上,这是常年在山岭里厮杀的人才有的习惯,能够随时应对战斗的习惯。
眼看着一场恶斗即将上演,白俊赶忙走上前,挡在了男人和驿丞之间。
“有话好说,晋阳城人多嘴杂的,别让人以为咱们武人都是些粗人。”白俊说着扫视了一圈,“我这个人耳根子软,可不想听到这种风言风语,在座的各位可懂?”
话音刚落,驿馆内安静下来,除了并州刺史丁原和刚才竹简上另外八人,这里就属白俊最大了,所以白俊发话,多多少少还是起到了镇场的效果。
“这位兄弟,火气别那么大,驿丞也是按规矩办事,没必要对着他撒气。”
白俊说着按住男人的手,将已经拔出一寸的刀又送回了刀鞘中。
“这样,若不嫌弃,你可以住到我的房间里来,如何?”
“再好不过!”男人回应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不爽,但是火气已经退去了。
白俊笑着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豪爽的说道:“别冷着一张脸嘛,我叫白俊白慕生,大家都是头一回来这,一样的人生地不熟,要多笑笑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啊。”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叫什么?”白俊补充道。
“高顺高子流。”
男人回答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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