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族的进攻结束之后,辛索上到阵地上一看,傻眼了,十不存一啊,这场仗虽然赢了,但是已经输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兵力构筑新的防线了。
满阵地的袍泽尸体,很多活着的人,都已经累得没有任何力气了。
视线所及,烟尘袅袅,似乎彰显着这块土地的生机。战后的阵地上东一堆西一块燃烧着烟火,更多地是冒着烟,这烟能够让人的眼睛迷离。战士们忙着打扫战场,搬运尸体。
辛索往远处望去,兵族已经撤退的没了影子,要不是地面上还遗留着兵族的武器和个别来不及带走的尸体,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之前的高强度战争,似乎就是一场噩梦。
在他不远处的一块突出小土包上,长着一颗燃烧成黑木的枯树。那上面有半截伸出的枝条上,噼里啪啦地还烧着火。他的枝条底下,斜躺着着一个掌旗手,那人似乎睡着了一般,但是手中的旗还依然擎得笔直。
刚刚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微风,似乎一眨眼的功夫,这风向变向了。眼看那半截烧着的枝条要烧到战旗了。辛索赶紧跳过几个沟坎,到了那个士兵跟前,一把将棋子抢过来,使劲往后一拽,哗啦一声,居然连同那个士兵也一起给拽到了身后。
再仔细看得时候,才发现这个掌旗手已经毙命,他安详的神情,似乎在安慰着辛索,“我们胜利了!”
“快点打扫战场,打扫完,立即后撤!”
辛索听着远处的军官在此起彼伏地吆喝着士兵。
大家经过这一场高强度的战争,所有人又忙着搬运尸体,都累极了,好多人搬着搬着,一头就栽到在血泊中、泥泞血土中,满地地呼噜声居然打得此起彼伏。
辛索看着这场面,不由摇头,还是让大家休息下吧,要不然真撤不走了!
大家都太累了。
但是长期的军人生涯,让他不敢下这样的命令。他隐约觉得此时如果休息,是要出事的,如果兵族趁机掩杀过来,那肯定完蛋了,只要劳累过后,一躺倒,再想起来,那就难喽,更别说组织防御了。
人体很是奇怪,高强度的战斗不会摧垮人,而往往摧垮自己的,就是自己对自己的放松,一旦放松,那如同软泥一般,再想竖起来,的确就困难多了。
自己的副手,过来询问自己的意思,辛索看了看这场面,手里拿着军旗,他也没有办法了,要是殿下在的话,他一定有办法将自己这些残兵败将给弄走的,绝对不会置于如此险境。
奈何,自己受环境逼迫,不得不答应副手的建议。
“那就让大家歇一歇吧,指定一部分人放出警戒哨,警戒哨要放远点。”
安排完毕,辛索便手里拿着那把战旗,一屁股也坐到了枯树边上,用手将那个掌旗手祥和的眼睛给闭上,让他可以踏踏实实睡个长觉了。
“来人,将这里的士兵尸体收拾掉。”副手扭头看着军团长坐在那里,还有具尸体,立即安排抬运尸体的人过来将这里清理掉。
辛索有点伤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远方,脑海里面想着殿下。
“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难道遭遇不测了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这些兵族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居然撤退了,这是什么情况,本身就透着一股邪性,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又是殿下搞得鬼?”
想不通,必须要想通,要不然这中间埋藏的东西,只要推断上有了误差,有时候事情发展的脉络就会改变,这是战场不是儿戏,每个指挥官都必须坐到这点。
别人休息,是真正的休息,作为军团长,他的休息,也就是不再走动,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想问题。
想到殿下有可能出事,他再也坐不住,正要起身,准备询问宫硕,到底殿下怎么了,但是刚刚起身,地面上传来的震动,立即惊醒了他,长期作战的经验告诉他,敌袭来临!
“敌袭!”
军营凄厉的警报立即拉响了。
辛索一看周围的情况,“不好,要坏事!”
原来自己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不远处他亲眼看到的例子,就在眼前,那士兵想跳将起来,拿起武器,准备布置防御,可是往起来一站,立即咕咚一声,又栽倒在地上,这一个两个倒不要紧,可是接二连三地出现这种情况,就有点可怕了。
视线所及,远处地平线的敌人已经看见踪迹了。
他视力好,远远地看见,还是那兵族,这个狡猾如狐的扈美娘,居然给自己玩了这么一手。如果之前扈美娘压着自己打,虽然也能打下,但是肯定要崩掉一颗门牙,这是毫无悬乎的事情,可是经过中间这么一调整,这简直就是要命了。
现在的自己等人,纯粹就是待宰的羔羊。
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
殿下的迟迟不归,让他心神已乱,如果殿下真出了什么问题,那这场战争肯定要输。虽然殿下只是一个人,但是他所代表的却是军中的支柱,经历了前几次的开疆拓土行动,殿下在军中已经树立起来了精神领袖的地位。
虽然没有官方的认可,但是这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
更加上这次殿下强势回归,从原来军中参赞硬生生提拔成了军中统帅,这对于他们这些久经战阵的人来说,是个莫大的福音,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怎能叫他心中淡定!
这强烈的杀机,扑面而来,兵族那前推的兵线,如同一把利刃斩将了过来,真要让他们斩到自己这群人身上,今天想活命都难!
“兄弟们,我们是战士,马革裹尸是我们的宿命,今天,帝国到了我们争取希望的时候,我知道如果我们后撤,有人说我们还能侥幸逃命回去。但是兄弟们,这么多年的战争,你们告诉我,当我们放弃抵抗,两条腿跑路的时候,能够战胜对面这些杂碎吗?”
“不能!”近处几个勉强站起来的士兵,在浑身打着摆子的情况下,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