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突然出现的这位,是我一生的大敌,要不是因为我内有毒气摧残,外有搅肠之痛的话,我很可能从床铺上跳起来,骂他两句,或者直接逃跑。
说至此,我想大家也明白了,立在门口的那个“他”不是别人,却正是老子的天生死敌,这一切荒唐事的始作俑者,猫妖!吴,妖,老!
当吴老猫妖出现在我病房的门前时,我脑子中最后的一环,猛然打通了。
我恍然明白,自己被这家伙当枪使唤了,从我扩充店面,到把尸体推到火葬场我便入了他的套子。
之后,丫归还我的菜刀,让那蓝旗袍的女鬼为我带路,这一切都是丫早就安排好的,为的是借我之手,除掉那只十年前从我饭店地下室里跑出去的食盒鬼!
想至此,我是彻底无语了。
自从我的霍记煮鱼倒闭,到我租住有鬼的店铺,新开鲁味居,傻子也知道这闹鬼的破门面是他吴妖老诱导赵水荷,诚心让我们钻进来的绝地。
本来,我借着徽家的菜刀与自己的运势赶走了那六具尸体,但没曾想最后还是让这个老东西在火葬场摆设了一道,不但死磕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而且还中了毒气。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让我与老赵炸毛生气呢?
愤怒中,我抬起一只手,冲着吴妖老那张奸笑的嘴脸,破口便骂道:“老妖精!你也太损了!我们好好经营,你却使绊子下套?还要不要脸?!讲不讲诚信!”
听着我的问候,那得了便宜的老妖精背着手走了进来,一边拉开病房中的椅子坐下,一边冲我们摆手辩解道:“霍老板!你可是误会好人了呀!那木偶精早就盯上你饭店里的六具尸体了,不管谁挖他都会抢,可不关我的事情!”
说着话,吴妖老又指了指赵海鹏道:“要不是我摆茶阵提示你追赵海鹏,又让蓝月给你带路进阴阳界,你俩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怎么可能还坐在这儿与我谈笑风声呢?”
面对这妖老的邀功放肆,赵海鹏冷静的质问他道:“就算是这样,我们能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赐!而且你借我们的手除掉那个食盒鬼,也是符合你利益的,对么?”
说至此,赵海鹏义正言辞,又进一步质问他吴妖老道:“妖老爷,拿我们饭店当枪使,借着我们的力量躲避天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样好吗?”
赵海鹏的话,似是而非的我听不太懂,但是吴老猫妖却猛然收起了笑脸,并冲他老赵点了点头。
续而,这老妖精开口道:“不愧是狐狸精的后生,对妖精的门门道道,的确有些了解!”
言至此,老猫妖坦然承认道:“没错!我让你们打掉那食盒鬼的真正目的,主要是为了躲避天劫!因为我需要那块阴阳界,没有那块地,我今年就凶多吉少。不过……”
说至此,吴妖老话锋一转又道:“咱借刀杀人,可不是只为我自己着想,除掉那大祸害之后,你们可以安心开店,我呢……也可以顺带报恩,免去了我心里的一些良心债!”
“债?”赵海鹏愕然,之后随口问道:“你一个六百年的妖精,会欠谁的债?”
面对着赵海鹏的不解,我略微深思了一下,而后接茬问吴妖老道:“妖老!你欠下的人情债是那个穿着蓝旗袍的女鬼吧?刚才听你说……她应该是叫蓝月对么?!”
之所以我能想到这个女鬼,那是因为在我仔细的回想了一番那晚的惊险旅程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一夜,我与赵海鹏是被死坑的,剩下的几具女尸也先后被那只伪装成人形的食盒鬼斩断了头颅。
因此,在那阴阳界中层层盘剥下来,我发现似乎只有那一具女尸真正留下了全尸。
而以此推测下来,自己其实除了保护住一具蓝色旗袍女的全尸之外,这一趟阴阳界之旅中一毛钱的收获都没有。
所以,我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听了我的话,这个很能折腾,但不太会说假话的老妖精也坦然承认了。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说的人,就是那穿旗袍的女人蓝月,七十八年之前……她对我有大恩未报!”
吴妖老话说到此,表情突然变得很激动,他站起身体,来回踱了几下步子,而后猛然将头扭向我们。
他问我两个人道:“自从换了房子,你们是不是特别奇怪?为什么这间房子里会有如此六具惨绝人寰的女尸?又为什么这些女尸的出土会伴随着如此的腥风血雨?以及……你这间鉴于民国时代的鬼店曾经又发生过什么?”
对问,我与赵海鹏沉默中点了下头。
面对着我们两个人的期待,这个脾气难测的老妖精非常难得的冲我俩耐心道:“作为你们帮我夺回阴阳界的奖赏,我可以把我知道的真像,都告诉二位!”
听着这老妖怪的话,我心中澎湃了一下,而后非常坚决的回答他道:“您愿意说……老子没兴趣听!”
随着我的话音出口,吴妖老傻了,赵海鹏也傻了,两个人似乎都没想到我如此决绝的拒绝了吴妖老的夸夸而谈,而且……还如此理直气壮。
要知道,这可是五百年的老东西,分分钟能要了我命的家伙。
而看着我的坚决拒绝,他老猫妖傻眼了,先是懵逼了一会儿,然后冲我发狠道:“姓霍的!老子好心好意告诉你来龙去脉,让你长长见识,你竟然不听?”
对此,我非常不屑道:“不听,我们听你废话,这算毛的奖励?不干!”
吴妖老又道:“你可知这六百多年,和我作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我摇头:“不听!反正横竖是死而已,有什么新鲜的?”
老妖精又言:“我能把人的魂揪出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听!”我大吼道:“你就是能把我的魂当球踢,我也不听!这叫气节!”
……
就这样,吴妖老在我的愤怒与倔强中毫无办法,最后我竟然把他逼迫急了,令他伸出褐色如鬼的五根指头来,指着我鼻子问道:“这也不听,那也不听,那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