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中醒来之后,我获得了难得的修养与平静。
恢复意识的当天,蔡记者告诉我,我们在阴阳界中遭受了氯气的袭击,不过因为赵海鹏当过兵,且受到过专门的防化训练,所以在毒气包围他的那一刻,他能够沉着的应对,并从第一时间减少了许多附带的伤害。
所以,老赵受伤不重,在我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恢复神智,准备拔管了,而我则因为呼吸道灼烧以及腹部的肠伤而不得不卧床治疗。
至于那个所谓的阴阳界,则在我们倒地之后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根据蔡秋葵的描述,那一阵风刮的十分蹊跷,它迅速吹走了我们身边的雾气,更让蔡秋葵发现,原来我们大家就置身于我先前看见的那片槐树林中的一小片空地间,哪里也没去。
而后,蔡惊愕的发现,在我们到过的地方,并不见所谓的食盒小鬼,手枪和毒气,在空荡荡的林地间,只有重伤昏迷的我与老赵以及几具无头的女尸。
看着这些景象,蔡秋葵自然非常费解,而更让她费解的是,在哪一片雾气散去之后,又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特警,紧跟着找了过来。
那些特警是在火葬场刘保安的带领下找到蔡秋葵和陷入昏迷的我与赵海鹏的。他们一见到蔡,便也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连问蔡秋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才他们围着这槐树林地找了十几分钟也看不见我们?
对问,蔡记者立刻告诉特警说我们遇见了歹徒,而歹徒……使用了曰本人遗留的毒气。
之后的事情有些诡异,虽然那些曾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特警看出我们种了毒气,但是他们就是找不到蔡记者描述的毒气弹和民国老兵的手枪,而我们先前进去过的那些水泥地堡的门,也丝毫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更有意思的是,一个曾经来过那些地堡的特警告诉蔡记者说,那些地堡里过去存放的只是在军队因功牺牲的某些战士的遗体,以及在白仁谷附近发现的民国老兵遗体,并没有所谓的毒气弹在里边。
这时,蔡秋葵才彻底明白自己刚才进入了一个无可名状的,既非现实也非虚幻的世界,因此,即使她把刚才经历的一切全全说出来,那些特警恐怕也不会相信。
也因此,蔡秋葵没有再多言语什么,之后在特警同志的帮助下,我与赵海鹏得了救,而冯主任他们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并没有身体上的大碍,故而很快便恢复出院了。
总之,大家都算平安无事。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小麻烦的,因为神智不清的法医办冯主任总说在他解剖尸体时,是我袭击他,将他推下楼的,故而蔡提醒我要做好被警察问询的准备,并想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为好。
对此,我心领神会。
就这样,我在医院的病房中又渡过了难耐的两天,期间医生为我看了肚子上的肠伤,警察也果然如蔡记者所说的那般对我进行了例行的盘问。
把这些应付过去之后,我才被警方正式解除了“看械”,允许在医院中随意走动了。
而在那一天,我又在医院中见到了我真正想要见到的人,我的主厨赵海鹏。
那天下午,赵海鹏迈着稳健的步伐从隔壁的房间走过来探视我,我彻底放心了。
咱心中明白,赵海鹏的命,就是我的命,只要他没事儿,那么我就还有救。只要他没事儿,那么我的队伍,就还有希望。
因而,在看见他赵哥的第一眼,我立刻开口,带着安慰的语气道:“赵哥,您没事儿,兄弟就安心了。”
听着我的话,赵海鹏微笑着点了点头,上来便提示我道:“那天晚上中毒气时,你跑的方法不对,而且毒气比空气沉,应该跳跃着往高处跑,而不是摔在地上!”
听了赵海鹏的话,我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道:“现在咱们不说这个了!赵哥,您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蔡记者在火葬场茶室时遇见了什么?为什么你能看出那个食盒鬼不是我?”
听着我的问话,赵海鹏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中,他一面回想着那晚发生的事情一边告诉我道:“食盒鬼会换脸皮,但谁会大晚上穿着黑西服转悠呢?因而他坐进来和我们套近乎的时候,我用火工语和他对了一阵,这一对……就什么都明白了!”
闻言,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但你们怎么跑到槐树林子去的?”
对问,赵海鹏摇头告诉我说,他之所以去了槐树林子,是因为最后和那个家伙撕破了脸皮……
在发现赵海鹏看出自己的马脚之后,那个冒牌的假“我”趁机抓住蔡秋葵就跑,而与此同时,一只早就潜伏在茶室天花板顶端的不知什么东西灯猛然打碎了灯,令室内漆黑一片。
之后,赵海鹏于匆忙中追击了出去,与那食盒鬼在槐树林木中进行了一番你死我活的拼杀抢夺,有几回她将蔡记者捞了回来,但又有几回在逃出那林地之前功亏一篑。
之后,赵海鹏最后一次走丢了蔡记者后,又莫名奇妙的进入了阴阳界边缘的雾气,无法脱身。
说至此,我全听明白了,但是对于一个细节,我又有些不解。
而带着这份不解,我又问了赵海鹏一个关键问题“赵哥!你临走之前不是在茶室里给我留了一个茶阵么?你算的可真准,就一定知道我要来么?怎么做到的呀?”
听了我的话,赵海鹏的眉头猛然皱紧了一下,而后他挠着头,非常诧异的回答我道:“我没留茶阵,先前茶室都乱成一锅粥了,我怎么可能留下什么茶阵指路呢?”
听着赵海鹏的话,我傻眼了。
老赵没留茶阵,那先前我在火葬场一楼看见的“仙人指路”是谁摆设的?老赵偶然为之?还是有黑手操纵?!而就算是有黑手操纵,这个人又怎么能先知先觉,知道我要去那个大楼,到那栋茶室呢?
这个问题,令我一下子陷入了非常矛盾的地步,而且这个问题背后的真像则更加令我不寒而栗。
在这突然的状况中,我与赵海鹏同时陷入了一种沉默,先前两个人都对这个情况感觉到异常的匪夷所思。
在这样不正常的气氛里,我憋的十分难受,于是便想说些别的,把话题支开。
但却在我刚要开口之时,从门口传来的一阵冷冷的声音,竟然为我们回答了这个看似无解的问题。
那门口之人,忽然用得意的口气对我俩道::“二位不用猜了!真正摆设茶阵的人……是我!”
随着来人的话,我与赵海鹏同时扭头,一面看着门口的家伙,一面尽接愕然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