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武二年就在繁乱的事务中悄然过去,转眼就到了肇武三年。
三年四月春,羌犯西疆,神威将军钟离谨再次西征。
“羌上次被打得兵力损失一半多,不过六年,他们何来胆量又敢来犯?”
“密报上说,西疆那边可能有羌的奸细,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阿谨你千万要谨慎。”
“我知晓了。安心等我归来。”
钟离谨到达黑水城后,羌多次派人骚扰,前来叫阵。钟离谨都未理会,她欲先找出军中的奸细,奸细不除,她心难安。在全军摸排一遍后,并未发现奸细。她心中疑惑,难道密报有误?
不等她多想,第二日羌人打算集结军队攻城。钟离谨同样使用与女真作战时的战术:铁甲军冲锋,步兵与轻骑在后方配合。羌人的军阵被冲得四处逃散,被打得节节败退。
战后,钟离谨又仔细摸排了一遍,仍未发现奸细的存在。应当是密报有误,钟离谨心中下了结论。
几日后羌人再次攻城,仍是无功而返。经过羌人两次攻城后,钟离谨认为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待羌人下次攻城之时,她欲率军追击,直捣羌人王庭,一劳永逸。
但是经过两次大败仗之后,羌人也惧怕铁甲军的存在,战术从集结大军攻城变成了小股军队骚扰周边城池和掠夺村庄。
钟离谨也调整战术,将铁甲军打散分成小队,与其他兵种组合,支援其他城池和村庄。
如此,两方陷入僵局。羌人不敢攻城,但又不甘就此败退。羌人王庭位置不定,楚军不知羌人王庭所在,也不敢贸然出兵。
僵持半月有余,钟离谨在大帐内正在排演沙盘,楚明懿身边的暗卫十二满是狼狈匆匆进来。暗卫十二是楚明懿特地派到钟离谨身边保卫她的安全。
“将军,京城有变,陛下遇刺。属下与其余暗卫每半月有固定通信,但这次的通信已经迟了五日,按理这绝对不会发生。属下怕出什么变故,便去了城中驿站询问驿使,也无任何京城官府文书传来,见情势不妙,属下立即派人出城沿路打探,在距黑水城二十里的地方发现了已经身亡的驿使,他身上携带的信件上写着陛下遇刺受伤,请将军速速回京!”十二快速地说清来龙去脉。
钟离谨面露焦急之色,来回踱步,“信件内容几分可信?”
十二面露难色,“属下仔细检查了信件,确符合官府传信的规格,但内容是否真实,属下的确不知,属下已与京城断了联系,无法核实。请将军恕罪。”
钟离谨敛眉沉思,语气坚定:“不管信件内容是真实,还是有人设计想要引开我。我都必须回京一趟!”
十二正色阻止道:“将军不可,军不可一日无帅。若将军信任属下,属下即刻启程回京。”
钟离谨神情凛然,“十二,若是陛下无事,自是皆大欢喜。倘若陛下真的遇刺,我怎能不回去。你无需多言,我去意已决。我知你擅长易容之术,我会以身染恶疾,不便见众人之名,将军中之事交与郑椽将军,我自行去城中养病,你且易容成我的模样在城中装病即可。待京城事了,我会立刻赶回!”
十二阻止不得无奈只得遵从钟离谨的命令。
子时,一人一骑从黑水城飞驰而出前往长安。城楼上一道黑影看着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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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苏祁正画着太液池中傲然绽放的芙蕖,添上最后一笔,将画笔放入笔山中。忽见不远处楚明懿出神地望着远方。他出声面向楚明懿行礼,“臣苏祁见过陛下。”楚明懿颔首示意。
苏祁之后便从随身的藤箱中拿出了茶盏、碳炉和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淋在茶叶上,捣茶点茶,顿时茶香四溢。“陛下,不如用臣这茶一赏满池芙蕖?”
楚明懿接受了他的好意,“好茶,你倒是风雅。”
苏祁清然一笑,“陛下谬赞,空有风雅罢了。”抿了一口茶后,又道:“臣为画师,却还未为陛下作画,实属臣之过错。陛下神女之姿,若不能以臣之手留于纸上,恐怕成为臣此生一大憾事。”
楚明懿听他说罢,道:“苏画师丹青妙笔,若得机会,朕让画师画上一幅又何妨。”说完想起钟离谨也曾赞自己堪比洛水神女,想到此处,忍不住低头浅笑。
“陛下可是想到了钟离将军?”
“苏画师何出此言?”楚明懿见他竟猜到自己心中所想,有些疑惑。
苏祁洒脱笑道:“臣自进宫以来,时而在太极宫中偶遇陛下与钟离将军。臣喜爱作画,擅长观察人面部情感,方才陛下那般笑颜,臣只在将军身旁见过。”顿了顿,又道:“不瞒陛下,臣也钦慕陛下许久,臣入宫之时也曾有欣喜之意,但自臣见到了钟离将军,竟生出了自愧不如之意,将军深情臣自叹弗如,陛下与将军情深义重,君子成人之美,臣又何苦做那小人?臣已然生出离宫之意,若非今日在御花园中与陛下相遇,臣也打算明日与陛下请辞。”
楚明懿扬眉一笑,赞道:“苏画师果然乃大丈夫也,潇洒坦荡。”
苏祁摇摇头苦笑:“陛下可别打趣臣了,臣是失意可怜之人啊。”
楚明懿哈哈一笑,敛了眉眼正色道:“画师如此心胸,朕有一疑惑,想请教画师,望画师能为朕解惑。”
苏祁抬手示意,“陛下请讲。”
楚明懿屏退侍从,“画师如何看待春秋越国谋臣文种?”
苏祁听后斟酌半刻,思忖道:助勾践三千越甲可吞吴,最后却因功高盖主而被赐死,范蠡留下经典之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文种?陛下问此人又是何意?因为忌惮钟离谨?
“如此心胸、解惑” 苏祁似乎明白了楚明懿的深意。他道:“文种之功显赫,之性跋扈自傲,之主薄情寡恩。”
顿了顿,悠然道:“今下,将之功赫赫,将之性非文种自傲,将之主…亦非文种之主。将心忠,陛下自当感受深切。
此上为臣拙见。”
楚明懿一怔,是啊,阿谨的心意自己是感受最深的,终究是自己魔怔了,虚无缥缈的气息而已,而且自从那日后再未感受到,自己又何必囿于枷锁。
想通后她颔首浅笑,苏祁此人果真大胆聪慧竟能推测出自己真实想问,也敢直言相对,她真心相谢:“画师真知灼见,解朕多日之惑。”
苏祁笑道:“陛下多礼了。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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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的宁静。
其实大家不必太担忧,因为是个短篇,来得快去得也快。相信作者。
为了让大家痛快点,明天会加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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